他是新中国第一代油画家的杰出代表,徐悲鸿、吴作人是他的老师。他从教60年,培养了包括陈丹青等人在内的众多美术精英。

他是为数不多的不卖画的大家,“我没卖画,我愿‘喝粥’,喝粥长寿。”

遇到流失在外的文物,他会用自己的作品去换。他在北京西山戒台寺北麓建了个艺术馆,珍存着他和夫人邓澍毕生的作品。

他是侯一民。他是第三套、第四套人民币人物与风景绘画的创作者。他是高温彩釉技法的发明者,这项发明把壁画从室内艺术变成了室外艺术。他还是原中央美院第一副院长、美院油画系负责人、美院壁画系创办人。1986年,他辞掉在中央美院的11项领导职务,专心创作。

如今,担任中国壁画学会名誉会长的侯老已82岁,但创作激情依然澎湃。这是一种朴素的艺术情感:“把创作当成一种享受,即使过程艰苦,如果一个艺术家没有这样一种感觉的话,他很容易就放弃了。”

有良知的画家,

应真正热爱国家热爱人民

记者:你在多种场合都提到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现在为什么还要讲这些?

侯一民:前些日子有个单位组织120个入党积极分子来访,我问:“你们谁读过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请举手”,结果一个举手的都没有。这些学生里边不少是研读美术史论的,还有博士生。我没想到。我对他们说,今天我把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的几个要点再给你们说一说。“为什么人”的问题,“怎么为”的问题,“生活源泉”的问题,“普及提高”的问题,“继承和发展”的问题……你们说,搞文艺理论研究离得开这几个基本点吗?

记者:在“为什么人”问题上,你应该有发言权。你多次下基层、下矿井,听说你跟很多矿工都是好朋友?

侯一民:我曾经负责中央美院下乡活动17年,我自己每年至少要下乡1至2次,特别爱去煤矿。有一次去大同煤矿,正好赶上井下着火,我就地组织编写了“救灾快报”,抬上来一个矿工,我就给他画速写,像画完就贴在快报上。后来我跟好多矿工成了朋友,包括一些全国劳模。我把他们当成了自家兄弟,当成父老乡亲,把他们当成值得尊敬值得热爱的人,他们自然也把我当成好朋友。三年前,开滦建矿130周年修国际公园时,还让我设计了一个15米高的主雕塑呢。

记者:你说过有良知的画家应真正热爱国家、热爱人民。美术创作领域在这些方面存在问题么?

侯一民:1950年冬我作为《人民日报》的战地记者去过朝鲜战场。我不能容忍我们的战士被某些人描绘成“愚昧无知”、是“被驱赶去作战的”。你越接触战争与战士,你越觉得有这些“想法”的人是卑鄙的。新华社披露的牺牲的183108名志愿军烈士,是为了新中国志愿去赴死啊!有个战士开着军车跟敌方飞机“捉迷藏”,在敌机的扫射中穿行,镇定自若,最后敌机撞在山上毁掉了。这几十年来,我所遇到的战士和矿工,面对战争和矿难都很镇静,在关键时刻信念愈发坚定。

“遵命”不等于被动,

认准了就尽力去做

记者:你带领38位画家创作了长200米、目前世界最大的素描壁画《抗震壮歌》,已于汶川地震四周年之际捐赠给震区人民。你已80多岁而且身患癌症,为何还要主导这么大的美术工程?

侯一民:这是我第三次为抗震而创作。第一次是为邢台地震,第二次是为唐山地震。这里边有一种朴素的情感。汶川地震发生72小时后,我到中央美院壁画高研班上动员学生们画一张大画送给灾区,题目就叫“抗震壮歌”。我强调这个“壮”字,就是要反映这个时代的精神,颂扬人间大爱、中国人的美德和面对灾难所表现出的坚强。

很快,“志愿军”就来了,我夫人邓澍就是其一。创作完成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我在病房中忙到凌晨两点。第二天就进了手术室,术后因严重感染致病危,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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