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户人家,只有一个独生女。爹妈每天都让她到山上去放牧牲畜,因为除她之外,没有人来干这活。多少年过去,小姑娘已经出落成一位漂亮标致的大姑娘了。

有一夭,在一个小山顶上,她遇见了一位英俊的小伙子。

嫁给我吧。他对姑娘说,而且热烈地向她倾诉自己的爱情。

这个高大、健壮的小伙子打动了她的心,她同意了。

从那以后,他们常常在山坡的密林里约会,如胶似漆。

小伙子时常让她从家里带些面汤来,你喝一口,他喝一口,吃得精光。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小伙子能跑善爬,仿佛满身都是脚。他能贴着地面,把身体拉得很长,他不是人,而是一位蛇神。可是,这有什么呢?在钟情的少女眼里,所见到的只是第一印象中那位体格匀称给她快乐的英俊小伙子。

一次,姑娘对小伙子说:

咱们快有孩子啦。如果我的爹妈知道了,准会发脾气,还要百般追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咱们先商量好,准备把家安在哪里?

蛇神对她说:

我住的地方有许多禁忌,最好到你家去。不过,我不能随便出现在你父母面前。你能不能在你家磨房边给我我一个角落。随便一个墙洞,里面塞点擦磨盘的破布就可以了。

好,我家磨房那儿正好有块空地。姑娘说。

那好吧,你带我去那儿好了。

不过,你要到那儿干什么?

我就住在那里。

怎么可以,那儿太挤了,你会不舒服的。姑娘有些心疼。

没关系,我收拾一下,会很舒服的。更何况为了你受点苦也无妨。现在你告诉我,你住在哪儿,是厨房还是放粮食的小屋?

在厨房,和我爹妈在一起。

你家磨房在哪里?

就在放粮食的小屋。

那么,如果我到你家,你就得到放粮食的小屋来过夜。

爹妈不会让我一个人在那里过夜的。

你就对他们说,小偷要来偷谷种,你得守在那里。记住每次磨谷子的时候,都要抓把面粉洒在洞里。我就吃这个,别的什么也不要。别让人看见我,你在墙洞里随便塞块抹布就行了。

这么说,你不愿意见我爹妈啦?

先等等吧,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不过,你怎么可以住到洞里去呢?那地方很小。

别担心,我会有办法的。

随你便吧。

不过你要带我到那儿去,先把我放在围墙外边,夜里再带我去磨房。

姑娘等爹妈出门以后,偷偷走进磨房,把墙挖大了些,好让她的蛇神在那儿休息,次日,她又上山到放牧的地方和小伙子幽会。

我把墙洞挖大了些。她对蛇神说,这样可以让你舒服些。

天黑时分,他俩一起来到姑娘家,姑娘先把情人留在牲口圈里,夜里才把他领进磨房,蛇神当着惊讶不已的姑娘,轻而易举地钻进洞里去了。

奇怪,姑娘有些纳闷,我还以为他没本领钻进去呢!

当晚,姑娘对爹妈说:

小偷看上了我们的粮仓了,我得住到那儿去,那里放着一家人的口粮呢。

爹妈同意了。姑娘把自己的铺盖拿到粮仓里。深夜,蛇神从洞里出来,和她睡在一起。每天,姑娘总是一个人去磨谷子,把面粉偷洒到洞里面。在出门以前,她总是用一块羊皮把洞口蒙好。她的父母谁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有个情人。直到他们发现女儿怀孕时,不由得非常吃惊,开始没完没了地盘问她:

谁是孩子的父亲?

姑娘总是一声不吭。他们试着单独轮番盘问,她还是什么都不肯承认。她的双亲无法可施,谁让他们只有这唯一的宝贝女儿呢?

分娩的日子到了。阵痛开始以后,姑娘的双亲守在那里,一刻也不敢离开。蛇神无法和自己的情人会面,又没吃的,只好独自搬到野外的洞里去住。

日子多了,蛇神饿得难受,便从姑娘身上吸些精血,把自己调理得肥壮丽光滑,皮肤也红润起来。不过他在钟情的情人眼里,还像以前一样迷人,只是发现他比以前肥了些,更有力了些。

为了不让爹妈发现那挖的蛇洞,姑娘把铺盖堵在了洞口边。

父母从自己的女儿那里一无所知,只好到邻居那里去探听。

我家闺女不知跟谁怀了孩子,你们有没看到她跟附近什么小伙子有来往?

没有,没看到她和谁有来往,他们说,有人反问她父亲,你女儿在哪儿过夜。

原来跟我们一起住在厨房里,后来搬到粮房去过夜,把铺盖铺在地上。她磨谷子的时候都是一个人,从没看见有人跟她一起。

你们有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不愿你们守着她?

她说,她不愿意我们看见她分娩时的痛苦。

这时,有人对老俩口说:

这事只能靠巫师帮忙才行,我们普通人猜不出来什么道道儿。

老俩口带着一束古柯叶子来到巫师那里,求他帮自己的女儿消灾解难。

我们的女儿很不对劲,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巫师问。

她怀了孩子,可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们也不知道,她又不肯讲,已经折腾好几天了,还没生下来。

巫师从古柯叶子上看出了些眉目,对老俩口说:

到粮房的地底下找找看,孩子的父亲就在那儿,不过他既不是兽也不是人。

那么,他是什么东西?姑娘的父母吓坏了,难道是什么妖怪?

是位小蛇神,他就是孩子的父亲。巫师掐着手指头说。

造孽,真是造孽。老人们悲苦万分,现在可怎么办呀?

巫师想了想,对姑娘的父亲说:

好在他的神力已经在你姑娘身上耗得差不多了,把他弄死并不难,只是你的女儿会千方百计的阻拦,最好让她离村子远些。等把她支走,就喊人来,拿上铲子和大木棍,到粮房地下的洞里打死他。但千万要注意,不可以让他爬出洞来,否则,他会施展神力把你们统统缠死的。打死以后,把蛇头割下来,埋到离蛇身很远很深的地下才行。

好吧,就这么干。说完,老俩口就回家准备去了。

他们回去之后立即找了十个强壮的小伙子,准备好棍子和铲子,对他们说:

明天等我女儿一出门,你们就到我家来,不过千万不可走漏风声。

第二天清早,老俩口给姑娘准备好钱和干粮让她到很远的村落里去买些助产的药。

姑娘说什么也不愿离开她的屋子。

你们为什么要我走这么远?我不去。她发着脾气。

你不去,痛死了也没人管!她的父母吓唬她。

没办法,姑娘只好乖乖走了。

当人们看着姑娘的背影消失在远山之中时,立即集中到老俩口家中的粮房里。拿着主人分发的古柯叶,祷告完毕,便掀开姑娘的铺盖。

只见那是一个很大很深的洞里,躲着一条蛇,长着人一样的脑袋。一见有人来,立即把胖胖的身体挺得笔直,轻轻地摆动起来。说时迟,那时快,人们一涌而上,挥动棍子和铲子,把蛇剁成几段,把蛇头扔到老远的一个山谷里。从蛇身上的残伤里流出的血浸满了洞穴。

当蛇完全僵死的时候,姑娘回来了。她飞奔到粮屋里,看见洞里满是鲜血,一切便都明白了。

姑娘大喊着:

你们为什么要打死他,打死我的丈夫,他是孩子的父亲。

她不停地嚎哭着,哭声传遍了整个村庄。在哭喊声中她又开始阵痛了。这回,她生了,生了一窝小蛇,一窝带着美丽羽毛的小蛇,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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