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子来我们家,是在一个小雨淅淅沥沥的下午。当时我正放学回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

“咯噔咯噔咯噔……”

我扭头一看,大吃一惊:是一张小小的八仙桌,正冒着雨,踩着水花,像只小狗似的跟随着我。我走快,它也走快;我走慢,它也走慢;我立住不走,它就立正稍息向前看齐。

怪了,世界上还有会走路的桌子。我用手使劲捏了自己一把,生痛,看来不是在做梦。

可是这么一张桌子,虽然它会走路,对我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我把它带回家,碍手碍脚不说,妈妈肯定要训斥我:

“小破烂王,什么劳什子都往家里搬,长大了只配当个捡破烂的。”

何苦呢?我打定主意不理它,只当没看见似的低头往家里走。然而它却挪动着四条短腿,不屈不挠地跟着我。我掏钥匙打开家门时,它用一条短腿踩住了我的裤管,无言地、然而可怜巴巴地求我收留它。

我顿时动了恻隐之心,把门敞开,让它进了屋子,然后用抹布拭去它身上的水珠,让它在客厅里呆着。我心里像挂了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

“哪里捡来的破烂?给我扔出去!”

果然,晚上爸爸、妈妈下班回家,妈妈一眼看见了那张小桌子(我家只有三十几平方米,小桌子呆哪儿都扎眼),顿时大发雷霆,喝斥我。

“别怪我,小桌子。”

我在心里十分遗憾地说。妈妈是咱家的最高统治者,她的每句话都是最高指示,连爸爸都得对她俯首听命,我哪敢不从。

这时,一股好闻的香味扑鼻而至,我看见爸爸、妈妈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吐出来。

你猜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小桌子的桌面上,突然变出满满一桌丰盛的酒席: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垂涎三尺。桌上还有一壶酒,嗜酒如命的爸爸马上举起酒壶往嘴里倒酒,要不是妈妈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肯定会将酒一饮而尽的。他恋恋不舍地把酒壶放回原处,咂巴着嘴,翘着大拇指说:

“真香哪,好酒,好酒……”

这是一张有魔力的、会自动开饭的桌子!

那天晚上,我们全家美美地饮餐了一顿。小桌子从此理所当然成了我们家的一个新成员。

小桌子真是太好了!如果我渴了,它会变出一杯冰凉可口的饮料,或者一盒又香又甜的冰淇淋给我;如果我饿了,它会变出各种好吃的玩艺儿:汉堡包、羊肉串、巧克力……我过生日那天早晨,当我醒来时,发现小桌子为我变了一盒香喷喷的大蛋糕,上面用奶油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

“祝你生日快乐。”

小桌子很好客。如果有同学上我家玩,它就会变出各种好吃的东西让我和我的同学们吃得小肚子贺鼓鼓的:什么美国冰淇淋、非洲火腿、菲律宾泡泡糖……应有尽有。

不过对我爸爸的朋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是爸爸的哥们儿,那自然是好菜相迎,好酒相送。但假如来客是一个大腹便便、整天吃喝玩乐的官儿,它就不买帐了。有一回,我爸爸请他的上司到我们家作客,有事找他的上司帮忙。小桌子瞅着那人满脑肥肠,脂肪过剩的样子,楞是一道菜也没有变出来。害得爸爸十分下不了台。为此,爸爸跟小桌子生了好几天的气。但小桌子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它才不管你高兴不高兴呢!

有一天晚上,王胡子伯伯到我家作客。王胡子伯伯是我爸爸的老战友,现在是某大饭店十分有名的一级厨师,做得一手好菜。

王胡子伯伯跟爸爸聊天的时候,他大讲美食之道,吹嘘他做的菜如何好吃,如何受到行家的赞扬和老外(外国人)的好评,还说每天都有记录采访他,电台报道他。

小桌子一边听着不干了,乘大家不注意溜进厨房里,变了一桌子酒菜。酒香菜香随风飘进客厅。王胡子伯伯猛吸一口,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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