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的爱情,情爱如诗。关于婚姻与家庭,德国诗人歌德有句名言:“不论是国王还是农夫,谁在家里找到安乐,谁就是最幸福的。”家,是以夫妇为主体的多人世界。幸福之家的钥匙藏在哪儿?余光中有段精辟的论述:“家是讲情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夫妻相处是靠妥协。”“婚姻是一种妥协艺术,是一对一的民主,一加一的自由”耐人寻味。余光中就是凭借这一治家理论。构建了世人称羡的“模范家庭”。余氏祖籍福建永春,1928年生于南京,家居紫金山麓,玄武湖畔的龙仓巷。其出生日正是重阳佳节。

重阳登高、插茱萸,本为避邪祛灾;但那毕竟是菊花的日子,茱萸的日子,诗酒的日子。诗能浩然,自可避邪;诗能超然,自可避难。余光中挺为此自豪,也不乏沉重的哀伤。当时族人为他命名“光中”,即“光罐中华”的意思。余光中的母亲是常州人,师范毕业。儿提时的余光中浓眉大眼,脸正而长,剃着小平头,聪慧过人,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母亲常带他到常州外婆家去玩,舅家是个大家族,表兄弟姐妹有三四十人之多。他与他们捉迷藏玩耍,斯文秀气的表妹们给他留下美好的回忆。两家长辈们开玩笑说,将来让光中娶哪个表妹吧。长大后,余光中真的娶了表妹,不过是那一群表妹之外的另一位远房表妹:范我存。相识不久,范我存便收到余光中寄来的一份同人刊物。这份杂志上刊登了余光中翻译拜伦的诗作。可笑的是,余光中当时不知这位表妹的大名,在信封上写她的小名“范咪咪”。这一昵称,一直沿用到今。豆蔻年华的范我存羞涩中被表哥的文采倾倒……1948年,时局动荡不安,内战硝烟日炽,范我存被母亲召回上海。

次年,余光中第二次逃难到沪,第一件大事便是找表妹,但遍觅不见。范我存刚刚随亲戚飞往台湾了,两人失之交臂。1950年,余光中一家由港辗转到台。余范两家似断线的风筝又联系上了。因战乱,余光中断断续续读过金陵大学、厦门大学,都未毕业,现转到台湾大学外语系续读。范我存在台北一女中,因体检发现肺病,不得不休学在家养病,瘦得像棵水仙。肺病在当时是令人谈虎色变的不治之症,传染性特强。余光中从不想这些,常去探视、安慰她。他在文章中深情地写道:“一朵瘦瘦的水仙,婀娜飘逸,羞涩而闪烁,苍白而瘦弱,抵抗着令人早熟的肺病,梦想着文学与爱情,无依无助,孤注一掷地向我走来。”范我存大病愈后,到中坜市一家幼稚园任教。两人恋爱之初,双方家长都不大欣赏这桩婚事。男家有点“烦”女方患过可怕的肺病的家族史。女家也有点嫌男方太多的书呆子气。范我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余光中不嫁,自不必说。痴情的余光中,用小刀在自家门前的枫树干上刻下“Y.L.M”。那是“余爱咪”三个英文字母的首字。爱得真是入木三分。那时余光中的诗文,已频频在台湾最有影响的报刊上发表,声誉鹊起。1952年,大学行将毕业前夕,余光中的第一本书《舟子的悲歌》出版了,梁实秋作序,遍受好评。同时,他受到范我存在绘画艺术上的启发,是范我存第一个把荷兰画家凡高及其作品介绍给他,使余光中对凡高的生平发生莫大的兴趣。

1955年他利用课余时间翻译洋洋五十万字的《凡高传》,每译就一章,由范我存誊清,再送给报纸连载。绝妙的是,文稿正面是译文,背面却是余光中写给范我存的情书。犹如一件工艺品,一个做坯,一个加工,两人合作得珠联璧合。他们在相恋六年之后,终将爱的方舟划到彼岸。1956年,他们携手步上红地毯。梁实秋等一批社会名流做嘉宾赴宴,祝贺新人。他们两人的性格并不相同,余光中在气味不投的陌生人面前不苟言笑,肃然又肃然,话不投机半句多;范我存则三言两语就能和陌生人打成一片,她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性格互补增益了家庭的和谐,难怪朋友们都夸他俩是最佳“牵手”。对于情感,对于美,余光中有一段颇富哲理的精彩的论述,对我们颇有启迪:“人难免会动情,如果控制得宜,也是一种智慧。”“人如果太绝情,老是理性地慧剑斩情丝,也未免太乏味了,像是不良的导体;但若太自作多情,每次发生爱情就闹得天翻地覆,酿成悲剧,又太天真了。爱和美不一样,爱发生了实际生活,美要靠恰好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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