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八月份,堤埃及最炎热的时节。这天一大早,开罗警察局的刑警穆哈德、加利塔和丽玛,就被局长召到办公室里,说有紧急任务。三个年轻人像木头一样地坐在那里,姿势端端正正的,像小学生上课那样规矩。

局长看了他们一眼,开始介绍案情:今天凌晨,发生了一起重大而奇怪的案子。国家直属银行的一节装载黄金的车厢被盗。这节丰厢是挂在一列有武装警卫的专列上的。专列挂7节车厢,被盗的是第4节,也就是说,它前后各有三节。除了那节装黄金的车厢是密封的以外,其他六节车厢上都各有四个武 装的保安人员负责看守。然而,就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罪犯居然不费一枪一弹,奇迹般地得手了。直到专列开到目的地, 才发现少了一节车厢。

案情实在太离奇了,年轻人一个个吃惊得目瞪口呆。

穆哈德说:“强盗们也许有内线吧?”局长点点头:“有可能。但除了保安人员,还有许多人要审 查,那要花好多时间!”丽玛刚当上刑警,她为了在上司面前表现自己的才能,争取参加破案,这时抢着说:“我们要尽快破案,否则强盗们会把黄金转移掉。据我分析,列车在飞驶的时候,要想卸掉中间的任何一节车厢是难以办到的。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节车厢一开始就没被挂上专列,强盗们在列车的始发站就做了手脚;要么装金子的车厢,在专列开动前就被调了位置,挂到了车尾上。”丽玛分析得有条有理,得到了局长的赏识。他笑着说:“我同意你后一种假设。啊,就凭这点,我正式通知你,你将成为这个专案小组的成员。你们商量一下,搞个行动方案吧。”局长要去审查所有跟黄金被盗的有关人员,让三个年轻人去寻找另一条线索,尽快将强盗捉拿归案,追回黄金。

三个年轻人开了个小会,经过一番分析,大家一致认为,完成这项惊人的盗窃计划的,可能是个国际盗窃集团,他们组织庞大,消息灵通,甚至已渗透到政府许多要害部门;而且,实施这个盗窃计划是经过长期策划的。因为,国家银行的这批金子,原来打算用两架飞机运输的。而正要装机时,国家保安部门得到消息,说有一个盗窃集团准备劫持飞机,于是就改用了火车。

这下正好中了盗窃集团的奸计。现在的关键是先要确定罪犯作案的地点。三个人摊开地图,琢磨着。专列行驶了一千公里,铁道两侧有尼罗河,有大片的甘蔗园和广阔的棉花地,有绵延起伏的山峦,有一望无垠的沙漠,还有几十个自然风景区。

这些地方,罪犯都可以利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罪犯是在夜晚动手的。

这样,专列在白天行驶过的地点就可以排除了。丽玛还得出结论,作案地点是在铁路的弯道处,尤其是在检修中的工地上,这样,罪犯就可以铺设旁轨而不被人怀疑,把卸掉的车厢引到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去。大家一致同意她的见解,还确定苏德发市地区是案发地点。

苏德发市是埃及的一个偏僻的山区小市,那里强盗经常出没,是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方。

第二天,三个年轻人以旅游者的身份在苏德发市的郊外出现了。在他们的背包里,分别装着手枪、无线电发报机,电筒之类。他们来到一个小山岗旁,这里正好有一个小小的弯道,铁道附近横七竖八地堆着一些枕木,还有一大堆翻出的新土,看样子好像刚检修过一样。


丽玛一看,十分肯定地说:“就估计,这里就是罪犯作案的地点。假如我是强盗,就准选这个地方下手。瞧,列车经过这弯道时就要减速。这段路线的检修,也正好掩盖了连接旁轨时留下的痕迹。这片山岗可以用来隐蔽,万一被发觉,立刻能安全地逃离现场。如果我的这些推理没有错,我想那节被盗的车厢就在附近。”穆哈德听了,点点头说:“我同意你的推理,走吧,我们到附近去搜索,得仔细些,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情况。依我估计,强盗很可能没来得及把金子运走,我们很可能会跟他们打一场遭遇战。”三个人,沿着山间小路寻找过去,直找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也没发现什么线索。

突然,走在头里的加利塔停下脚步,惊叫了一声:“蛇!”说罢掏出手枪上了子弹。

丽玛眼尖,早看清楚了那是条死蛇。她拉了加利塔一把,说:“别怕,是死的,要不它早窜过来咬你大腿啦,或者,急急忙忙钻进草丛逃命了,怎会横在路口!”这真是一场虚惊。可是,就这条死蛇却帮了三个年轻人的忙。细心的丽玛发现,这条蛇只有上半截,而且不是一般山民打死的,因为它的头部有一颗小小的弹丸,肯定是手枪打的。三个人围着死蛇,议论了一番。他们估计,强盗来过这里。正巧遇上了这条蛇,有个强盗拔枪打死了它,为谨慎起见,又把它扔到不易被人察觉的草丛里或其他什么地方。可是,嘴馋的山鼠却把它拖了出来……根据对这条死蛇的分析,他们断定强盗们要完成如此庞大的盗窃活动,必须事先在这里作大量的准备工作,那么,他们肯定会住在这一地区,而且,他们的行动不可能无人察觉。既要不引起怀疑,他们就得在某种身份掩护下,合法地来到这里或附近住下。根据这一分析,他们打开随身带的手电筒仔细搜寻起来。

不多时,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山洞。山洞口被许多大石块堵住了。

三支手电筒在洞口的石块上来回晃动。细心的丽玛发现一个石缝里有一块怪模怪样的泥团,她轻轻打碎,里头竟是一枚烈性定时炸弹。爆炸的时间定在明天9时整。

三个年轻人立刻动手推石块,“哗啦”一声,石壁倒了,只见山洞深处蜷缩着十来个人。他们都被绑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塞着毛巾。他们都是检修铁路的民工。正如丽玛他们所预料,强盗们在实施计划前把他们关了起来,以防走漏风声。检修铁路是野外作业,又要常常突击开夜班,民工都住宿在工地上,平时,他们又很少跟铁路段联系,所以,他们被关了一天多,也没人知道。不过,强盗们也有发善心的时候,答应明天九时整给他们自由。这颗定时炸弹正是为他们炸开洞口而准备的。

三个年轻人为民工们松了绑,并请他们介绍情况。可他们一问三不知,只说前些时候有一个文物考察队在附近作业过。这倒是个十分重要的线索。

可以肯定,这个文物考察队跟盗窃黄金有联系。很显然,明天九时前,这伙强盗们就要远走高飞了。

时间紧迫,一刻儿也不能耽搁了。穆哈德立刻叫丽玛向局长发报,要求他向有关部门了解有没有派过文物考察队到苏德发市来;又请求苏德发市警察局长出面,查明附近地区的旅馆里,有没有住有文物考察队的人。

半个小时后,苏德发市警察局回电,相邻的乌格苏尔市的一家大旅馆里,住着由二十人组成的一个大型文物考察队,据说还有几辆大卡车。

穆哈德看罢回电,决定立刻赶到乌格苏尔市。

在公路上,他亮出身份证,拦住一辆卡车,请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送到了乌格苏尔市。他们马不停蹄,很快找到那家旅馆,又找到总经理,得知文物考察队员们正在宴会厅里,举行庆功晚会哩。三个年轻人一听,这正是搜寻证据的好机会。他们在旅馆工作人员协助下,去搜查了他们的房间,但一无所获。

丽玛焦急地说:“别找什么证据了,先把他们都抓起来,再一 个个审问,事情就会水落石出!”穆哈德说:“那可不行,抓人要有证据……”正在这时,他们身后响起了一阵哈哈的笑声。他们回头一 看,只见三个彪形大汉,端着手枪,站在门口。其中一个戴眼镜 的家伙冷笑着说:“你们不抓我们,我们可要先抓你们了!都举 起手来,快!要不,我开枪了!”原来,强盗们还挺细心的,布设了暗哨。

事情太突然了!丽玛和加利塔一下傻了,那个旅馆服务员 吓得浑身颤抖。真是生姜老的辣。穆哈德却一点不慌张,他缓 缓举起双手,从容不迫地说:“别来这一套。我们的人早已把旅 馆包围了,你们放聪明点,快逃命去吧!”三个强盗一听,都愣住了,情不自禁地回过头去朝后看,说 时迟,那时快,穆哈德一个箭步冲上前,把门“砰”地关上了,撞得那个戴眼镜的家伙仰天一跤,跌在走廊里。接着,走廊里响起了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三个强盗果然听信了穆哈德的话,逃命去了。

而这儿的搏斗声,惊动了宴会厅里的强盗们。他们在头子的指挥下,很快控制了整个旅馆的出处,并切断了所有的电源。他们企图把三个年轻人消灭掉,好尽快撤离这儿。

五个强盗朝穆哈德他们占领的房间奔来。强盗们用铁镐砸开了门。这房间在十层大楼的第六层。往下跳必死无疑,而上面又有四层,看来,三个年轻人只能束手就擒,或者跟强盗拼一死活了。

可是,当强盗们破门而入时,却见房间里空空的。强盗们正纳闷,穆哈德和加利塔出现在他们背后的门口了,并开枪击倒了三个。还有两个强盗,正在阳台上东张西望,听到枪声,吓得连忙躲在窗台下,并不时探出头向穆哈德和加利塔射击。双方正僵持不下,只听穆哈德叫道:“丽玛,你的手枪可以派用场了!”穆哈德的叫声,搞得两个强盗莫名其妙。

就在这两个强盗东张西望的当儿,“砰!砰!”两声沉闷的枪响。两个强盗的后脑袋开了花,糊里糊涂地死了。原来,开枪的正是丽玛!她刚才按照穆哈德的吩咐,用一根绳子套在阳台扶手的栅栏上,然后爬过扶手,双脚站在绳圈里,再用手抠住阳台的边缘,这样,强盗一时难以发现她,而她躲在那儿,出其不意地袭击了强盗。那么穆哈德和加利塔是怎么从门外出现的呢?原来,当强盗们没冲进门之前,他俩爬过阳台到了隔壁房间里,再从隔壁房间开门出来,从背后打死了三个强盗。

解决战斗后,他们三个很快地爬到了十层楼的屋顶上。就在这时,好几个强盗端着枪追了上来。

通往楼顶的梯子很陡,也很窄,只能一人通过,强盗们谁也不敢先上去。

加利塔用手枪封锁了楼梯口。

现在,加利塔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发报,向苏德发市警察署求援了。

可是,穆哈德背包里的发报机被乱枪打坏了,竟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就在这时,楼下有汽车的发动机的声音。强盗们在准备撤离这儿了,到那时再去追捕他们,事情就麻烦啦!三个人焦急地商量着,觉得只有摆脱楼梯口强盗的拦击,才能出去报信。

可现在出不去呀。就在这危急关头,丽玛仍是那么调皮。她指指邻近的一幢跟这旅馆差不多高的大楼说:“你要是中国的孙悟空就能飞过去啦。”“飞过去?”丽玛的俏皮话却启发了穆哈德。他朝四处看了看,喜出望外地说,“行啦!我飞一回给你看看!”说罢,他跑到一台卷扬机旁动起手来。这台卷扬机是油漆工和清洁工用的,它能使工人自由上下,站立在木板平台上舒适地作业。此刻,穆哈德拆下上面的钢丝绳,头上扣了个活结,臂膀有力地一甩,只见那个活结不偏不斜地套住了对过大楼上的旗杆。

丽玛翘起了大拇指夸道:“真神!”穆哈德得意地笑笑,“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啊!”两楼相距二十多米,只要能过去,小伙子就可以打电话跟本市的警察局长接上头了。

穆哈德稳稳神,搓了搓手俯下身,两手紧紧抓住了钢丝绳。“蹭腾!蹭腾!”他两手飞快地移动,一眨眼工夫就“走”了十来米。

“呯!呯!呯!”突然,在他底下响起了枪声。原来,他被守候在九楼的强盗发现了。

子弹呼啸着在穆哈德的耳跟窜过,其中一颗正中他的脚底,疼得他惨叫了一声。

丽玛连忙俯下身,向在九楼掩护撤退的强盗开枪,一面大声喊着:“穆哈德,挺住!快,快!”穆哈德此时已把生命置之度外。他咬了咬牙,用足劲,又“赠腾!赠腾”地向前“走”了三四米。

强盗们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之中也有神枪手。一个强盗见无法探出身子开枪打穆哈德,他就瞄准近在眼前的钢丝绳连打三枪。枪响绳断,穆哈德从空中坠落下去。然而,他没有掉到地上。小伙子早已作好思想准备,他紧紧地抓住钢丝绳不放,这样,被那截绳子一拉,扑进了对面第八层的一间屋里去了。

“哗啦啦——砰!”小伙子穿窗而过,正好落在屋里的一张席梦思床上,吓得床上的主人拔腿就逃。

屋里正好有架电话机,穆哈德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一个小时后,强盗全部被押上了囚车。这时,局长的回电来了,说列车在中途停靠时,被盗窃集团安插的内线,将装黄金的车箱放到了最后一节。

还告诉他们,文物单位没有派出考察队,要他们严密监视这伙人……三个年轻人对着话筒齐声说:“局长,我们已经提前完成了您交给的任务啦!”放下电话,三个年轻的刑警立即去审讯那伙强盗。强盗们的供词,几乎和丽玛他们分析的一样。按照强盗们的交代,很快将黄金追了回来。可惜的是,那辆车厢被强盗引到一个绝壁,跌进了万丈深渊之中,永远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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