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君无声无息地打发着漫漫的长夜和日复一日的白昼,意志消沉,“自叹人生皆有定。”然而,事实上命运总是在“有定”中包含着“无定”,汉元帝竟宁元年,南匈奴单于呼韩邪前来朝觐,王昭君的命运无意间起了突破性的变化。

匈奴与汉朝的关系时好时坏,这年匈奴内乱,分为两支,那单于领导北匈奴,呼韩邪单于领导南匈奴。利用这个机会,汉朝西域都护甘延寿击败北匈奴,并将那支单于诛杀,南匈奴呼韩邪单于且喜且惧,连忙上书请求前来长安朝觐,以尽藩臣之礼。

呼韩邪携带大批皮毛及骏马作为贡品来到长安,对汉元帝执礼甚恭,汉元帝大为高兴,大排筵席,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宾”,席中呼韩邪提出“愿为天朝之婿”的请求。汉元帝乐得以此羁系呼韩邪,更为高兴,兴之所至,决定在未把公主出嫁之前,先让他见见朝佳丽,唬一唬他,于是下旨由那些后宫未曾临幸的美女前来侑酒。

聪明的姑娘马上意识到这事的重要性,这是个引起皇帝注意的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个个浓装淡抹,希望借此获得皇帝的青睐。

来了,宫女们一队队鱼贯而入,果然是花枝招展,娇娆婀娜,彩袖在桌上来去,香气在席间飘散。匈奴番王哪里见过如此多彩多姿的场面,不禁心醉神驰,浑然忘我。突然他看到了出墙红杏,犹如那万绿丛中的一点红,是那么突出,他震惊于她的美艳。聪明的呼韩邪立即向汉元帝提出:“愿为天朝之婿,不一定硬要公主,就在这些美女中选一名可以。”汉元帝心想:原本要物色一位宗室郡主,如今要在待诏宫女中挑选,岂不是省却了许多麻烦。于是漫不经意地答:“你看中了那一位,那一位就归你。”呼韩邪太高兴了啦,喊道:“就是她!”汉元帝顺着他的手看去,但见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女盈盈为礼。汉元帝眼前的这位待诏宫女,云鬟雾鬓,光彩照人,两道黛眉轻颦微蹙,微露一丝幽怨。太美了,但皇帝金口玉牙,不能反悔。

筵席结束了,呼韩邪意兴遄飞地回到驿馆。准备择吉迎娶汉宫美人,汉元帝却心中快快地#e#回到后宫,找出了待诏宫女图册,翻到王昭君的画像,只见画像与本人有天壤之别,而粉颊秀靥上,何曾有什么黑痣。刹那间,汉元帝把失去王昭君的懊悔心理,转化成对画工毛延寿的愤怒,当即传命有司彻底追查,才知道都是毛延寿的索贿不成,故意将王昭君的花容月貌,绘成泥塑木雕的平庸女人,于是将毛延寿以欺君之罪斩首,对这件事,后人自有评说。

曾闻汉主斩画师,何由画师定妍媸?
宫中多少如花女,不嫁单于君不知。

意思是毛延寿虽然胡作非为,而汉元帝也太过糊涂。正象王安石所讲:“耳目听见尚如此,万里安能制夷狄。”

无论如何,汉元帝心中对王昭君的歉疚、悔恨、怜惜与不忍割舍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他要设法加以弥补,于是诓称:“妆奁尚未齐备,后三日即行。”他既然已无法留住王昭君,他必须好好利用这宝贵的三天时间来享受王昭君,这就是才智平庸的汉元帝的想法自然与历史上雄才大略的皇帝之间有显著区别。

汉元帝在未夫殿中召见王昭君,目睹一个冠绝古今的绝色美女,即将落入他人怀抱,心中那份窝囊劲就甭提了。他假惺惺地先说了许多安慰和鼓励的话,等到王昭君饱孕泪光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向汉元帝凝视时,汉元帝终于无法自恃,疯狂般地离开御座,饿虎扑羊般地抱住王昭君,踉踉跄跄地走向殿角的暖阁,像一个虐待狂一样地把王昭君折磨了三天三夜。

临行之日,王昭君戎装打扮,妩媚中更见英爽之气,面向未央宫拜别了天子,带着一种异样的感情,看了最后一眼长安,怀抱着琵琶上马而去。匈奴人马和朝廷派出的卫护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经过长安大街,沿途万人空巷,争睹昭君风采;眼看如此风情万种的美人儿,离开繁华的帝京,前往荒凉的胡地,陪伴一个垂垂老矣的匈奴单于,无不为之嗟叹不已。

王昭君出了长安北门,一路晓行夜宿,渐行渐远,黯然神伤,随行的乐师们,一路上弹奏着琵琶,以慰王昭君的离愁别恨,声声令人肝肠寸断,回望长安已经了无踪影,王昭君手弹琵琶,吟出一首“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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