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我和张广秀沿着沂州府门前的公路,慢慢地往西行走,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就是商业大街,公路两旁叫买的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针织百货具备,蔬菜水果齐全,人也很多,真可谓摩肩接踵。

我们慢慢地走着,一边走,一边谈。

我问:“广秀,你们村的王子龙书记怎么样?”

一提起王子龙书记,广秀看了看我,打开了话匣子:“我们的王书记,对我可好了,他真的像我的老父亲,他今年五十多岁,和我父亲年龄差不多,当过兵。高高的个子,通过函授读了个大专。给人感觉很儒雅。他文笔很好,平时写个材料,写个计划,总结什么的,都是自己动手。他既是垆上村党支部书记,也是居委会主任。我是作为主任助理兼团支部书记到的垆上村。一般称呼他为王书记。

他看上去很严肃,却为人很和善,没有农村书记的那种土皇帝的架子。他很尊重别人,他和各位领导相处的很好。平时爱抽烟,喝茶。大部分时间会呆在我们的集体办公室里和村民聊天,看报纸。”

我笑了笑说:“看来,你和王书记配合得很好。一提起他,你就有一种自豪感。”

广秀笑了笑说:“是啊,她家里只有两个女儿,我去的时候小女儿还没有出嫁。王书记平时很关照我,冬天下雪会主动打电话,让我没事不要来村里。平时也会帮我分析分析现在的工作,还让我准备考考公务员试试。”

我说:“王书记对你很关心,当初,选派大学生村官的时候,王书记不愿意要女的是吧?”

广秀笑了笑:“是的,当初不光王书记,各村的主任、书记都有这么一个想法,要男的不要女的,认为男的能干活,好管理,女的过不了几年就要结婚生孩子,有了孩子,心思都放到家庭里边,哪还有心工作,这种心情我理解。”

我笑了笑说:“你倒挺直率,有啥说啥,是你的工作,赢得了王书记的认可,使他改变了看法,对吧?”

广秀笑了笑说:“也算是吧,我刚去的时候,他们都不会电脑,下个通知,填个报表,建立档案,都是用手写,我去了以后,帮助他们建起了电子档案,再也不用手写了;还有,我每天都提前来到办公室,打扫卫生,整理桌面;一有空我就走访群众,帮助群众盖个章啊,领个补助呀,打打水卡呀,替幼儿园老师代代课呀,我都争着去做,咱们年轻,多干些工作,累不着。”

我说:“你就是在这些琐碎的小事当中,赢得了群众的认可,也得到了两委的认可。”

广秀笑着说:“说真的,我离家远,很少回家,大多数时间不是在办事处,就是在村里,不分节假日,没有双休日,一天闲着,就好像缺了点儿什么。”

我说:“要想大家理解你,首先要理解大家,只有自己工作干出了成绩,大家才会支持你,认可你。”

广秀说:“有一次,上级来检查,中午的时候,让我去陪着领导吃饭,我没想到应酬还真是一门大学问,那么多道道,那次领导让我陪着喝一杯,王书记也不拦挡,我没有办法只好喝了一杯酒,过后,感到自己连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说真的,当时我对王书记很生气。”

我笑了笑说:“是啊,应酬的确很难,又是工作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特别是那些酒精考验的人,喝酒的理论可真不少,什么,带药片儿的,红脸蛋儿的,扎小辫儿的,都躲不过去。”

广秀说:“过后王书记对大家说,‘我这是故意的,一方面是看看广秀的酒量,二是看看她的酒品,酒品似人品吗,三就是让广秀知道在基层干工作是多么不容易。从现在开始,谁也不准让广秀喝酒。’我知道后从内心里感激王书记。”

我听了说:“这也是王书记的一片苦心啊,一人难称百人心,在基层干工作,什么事情都会遇到,的确很难啊。”

广秀说:“王书记大公无私,不徇私情,他从来不为家人和亲戚谋私利,他很正直,有啥说啥,从不拐弯抹角,自己错了,会立即承认并改正。”

我听了说:“你有这样的领导,干起工作来也不觉得累,也愿意去干。”

广秀笑了笑说:“有钱难买个愿意么!心情舒畅,工作不累。”

我问:“你生病后,她到临沂去看过你么?”

广秀说:“看过我。我在垆上村工作,每逢回家,王书记都给我的父母带上礼物,还用车送我到车站,他知道我得了白血病以后,他带领大家给我捐款,亲自到临沂人民医院去看我,送去了捐款,安慰我;我到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后,他也跑到北京看我,鼓励我树立信心,战胜病魔。”

我听了感叹的说:“真是一位好书记啊,一个村有这样一位好书记,哪有干不好的道理。”

广秀说:“王书记胸怀很宽广,有一次,我对王书记说,‘给我二亩地,我也搞个樱桃大棚’王书记笑了笑说,‘你种大棚干啥?’我说,‘等我掌握了栽培樱桃的技术后,回到我的家乡,可以带领乡亲们种植樱桃。到那时,恐怕要跟你们挣买卖了’。”

我问:“王书记听了怎么说?”

王书记笑着说:“好,好,没有长远眼光的干部不是好干部,不过,你自己种大棚很不现实,大棚樱桃两三年才见成效,你不是本地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你调走了。你有这个想法,下次大棚樱桃培训的时候你去,先把技术学到手,再勤往大棚里走走,积攒积攒经验。”

我问:“你去培训了么?”

广秀笑了笑说:“去了,在市里培训了三天。”

我笑着说:“现在真的给你个大棚,你一定能管理好吧。”

广秀自信的笑着说:“我想,一定能行。”

我又问:“你们村那个农民书屋,什么时候建起来的。”

广秀听了沉思了一会儿说:“我生病以前,曾经对王书记提起过,在村里建一个农民书屋,在闲暇的时候,让大家读读书,学学知识,王书记答应了,让我具体筹办,没想到我病了,后来我转到北京大学人民医院,王书记在《党建》杂志社总编辑刘汉俊叔叔的帮助下,还有新华书店等单位的支持下,办起了农民书屋。”

说到这里,广秀停了一下问我:“你猜,书屋的名字叫什么?”

我笑着说吗:“这还用猜么,你说过了,叫农民书屋。”

广秀摇了摇头笑着说:“他们起了个名字叫——广秀书屋。”

我笑了:“好呀,这个名字好,用你的名字命名,可见王书记他们,对你寄托着多么大的希望啊!”

广秀听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是啊,所以说,我病好了,还要回去当村官,和王书记他们在一块,去实现我的梦想。”

我高兴的说:“好,我祝愿你成功,到那时,我一定到你们那里去做客。”

广秀高兴的说:“好,我等着你!”

我们在大街上转了转,又回到了沂州府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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