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赣东北一个贫困山区,那有个叫野狼沟的小山村,村里有个留守的女孩叫翠翠,父母双双去了深圳打工,因此就她和一个七十多岁的奶奶在家里苦撑苦熬。

翠翠是个极聪明且懂事的孩子,明白大人为了生活外出打工的艰辛,故一边学习一边挑起了家里里里外外的活儿。

然而,灾难却像有意要磨练她意志似的降临到了她头上。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翠翠从野外采猪草回家,不想就在她下厨准备做饭时,发现厨房里一滩鲜血……

咋啦?奶奶躺在地上。

原来奶奶见孙女外出劳作,心痛翠翠既要学习又要操持家务,有心帮孙女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可岁数不饶人,她下厨房叫块木柴拌倒,一头撞在了灶沿上……

翠翠傻了,扑上去,喊:“奶奶……奶奶……”

而奶奶却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了。

这该怎么办?把事情告诉远在他乡的父母小山村没电话,且就算等接通他们,爸妈也须赶一天一夜的火车才能到家,那时奶奶打那只有等死的份!翠翠知道这事一分钟可都拖不得,撕来一条绷带给奶奶包扎好伤口便背上奶奶上了十里外的乡卫生院……

经过医生的抢救,奶奶终算安全脱脸了。看着大难不死的奶奶翠翠松了一口气,对醒转过来的奶奶安慰道:“奶奶!你没事了,医生说你如今没啥大碍,只稍好好养伤,不出几天便可出院了!”

仍十分虚脱的奶奶叹了一口气,说:“哎,奶奶这把老骨头已不中用了,这一跤摔死了倒也省心,而这会奶奶打这死不死活不活,这不是又给你平添一份累赘?奶奶心里能没事?!”

对此翠翠无不嘟哝起嘴,说:“奶奶!你瞎说啥?人不都是会老的么,你咋说出这番话来?倘若你再打那闷闷不乐,别怪俺不理你了!”

你看奶奶听了这么一席话,能不为有这么一个好孙女而高兴?奶奶于病床上撑了撑坐起来,手摸翠翠的头,说:“好!奶奶不说!奶奶不说!没事就好!”

这样,奶奶在翠翠的精心护理下,于医院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身体逐渐得到了恢复,而临出院这麻烦又来了,医生拨了拨算盘把奶奶的医药费给一算,翠翠打那就无不瞠目结舌!你道怎么?奶奶就这么往医院里一躺,医生使的全是“进口药!”这你看医药费还能便宜得下来?翠翠不过是个中学生呀,无任何经济来源,她攘括了爸妈外出前留给她的那笔生活费依然与这笔药费的数字还相差那么一大截!而说欠下等她爸妈回家再支付人家医生不同意。不得已翠翠只好回家卖了她精心伺养了三个多月的两头小壮猪,这才算顶上了这笔开支。翠翠总不能看着奶奶叫人扣押在医院呀!翠翠最了解奶奶的脾气,奶奶若知道一个好端端的人仍在医院花那份冤枉钱,这不又急出个啥病来才怪!况且奶奶早就甸记家了哩!

翠翠和奶奶欢欢喜喜回到家,奶奶就念挂起家那头耕牛,说:“翠翠,这些日子咱家那牛喂没喂?”

“喂了!奶奶,你安心歇着好了!”

翠翠哄奶奶,翠翠知道奶奶放心不下那头牛不是没有道理的,当初你想奶奶躺在地上额上直淌鲜血她能顾得上去喂牛来么!尽管后来中途她回家了一趟,可牛已于牛栏饿了好几天。这些翠翠能对奶奶说么?家里就这么一头牛!

翠翠安顿好奶奶,便溜进牛栏去给牛喂点吃的,岂料她这一进牛栏只差没趴下!牛不见了,牛绳让人齐刷刷剪断了一截!

翠翠不敢把此事告诉奶奶,找了个借口便村前屋后寻起她家的牛来……

然而,翠翠找遍了村里的每个角落却连根牛毛也不曾发现。想着奶奶刚出院,牛又突然间失踪,翠翠急得就想掉眼泪。

可就在这会,翠翠终于获悉一条重要线索。

原来村里有个叫二毛的人,因一向不务正业,赌博输了钱,近来四处偷鸡摸狗惹得村里人对他一肚子意见,这会有人见翠翠在找牛便好心对她说:“闺女,我看你家牛八成叫那二毛给牵走了,你还是赶紧上八里沟集市找找,没准他此刻就等在那准备出手哩……”

这你看不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翠翠跟人道了一声谢就急忙赶往八里沟。

八里沟与野狼沟相隔约二十几里地,是个十里八村的农贸中心,人们大凡做笔什么买卖都打这成交。八里沟集市可在大呢,集市上的猪哇牛哇还真不少,翠翠一溜小跑来到这顾不上喘口气便于牛群和人群中穿来钻去,但遗憾的是她始终不见她家那头牛,也不见二毛人影儿。翠翠迷茫了,心想:俺家的牛难道不是二毛盗走的?是咋不见二毛和牛?难道二毛把牛给卖了?想到这,翠翠额头上的汗珠则不由“叭哒、叭哒”往下掉。

时近午时,眼看集市上的生意人也都一个个陆续成交返回了,这时打山间小道走来一个人,且不断吆喝:“卖牛,卖牛,正壮的大水牛,便宜卖啰!”

你道这人他是谁?不是别人正是二毛。

原来二毛输钱盗牛终归有点做贼心虚,尽管他也挺急于把牛变卖,但心里却十分害怕翠翠找到集市来,故一直把牛系于荒郊野外,今天一大早他已先期上八里沟集市做了番“火力侦察”,见集市上确实没她翠翠的人影,便以为翠翠仍打医院里照顾她奶奶,这才上荒郊去牵牛,不想阴差阳错于这会让翠翠撞了个正着。

翠翠从大人腋下钻出来,眼看二毛要卖她家那头牛可急呀,她虎虎地冲上去喝道:“二毛,你这盗牛贼,把牛还给我,俺不许你卖俺家的牛!”尔后扑上去就夺他手中的牛绳。

于集市上没走的人猛听有人大喊“盗牛贼”这不又围了过来,“刷”把目光投向了二毛。

二毛打了个激凌。

之初二毛满以为凭借自己的“聪明机灵”一夜功夫千儿八百转眼就来,不成想算来算去还是叫人逮了个人脏俱获!但二毛毕竟是个无赖呀,在利剑般的目光下他狗急了,朝扑上来的翠翠一甩胳膊把她掀翻在地吼道:“谁盗牛贼来了?你说这谁家的牛来了?!”

翠翠打地上爬起来,义正严辞道:“俺说的你就是盗牛贼!你手里牵的就是俺家的牛!”

二毛故作镇定的乐了,说:“你说俺手里的这牛是你家的?凭啥?你是不是瞎了眼!”

二毛血口喷人。二毛心里有个小算盘,牛是谁的总归人说了算,反正牛不会开口说话。

翠翠打那不由就愣了!

且这时集市上那些围观的人也不失时机地附和道:“是啊,你凭啥好端端说人家手里这牛是你家的?你说出个道理呀!”

还有人说:“这孩子尽打那胡说八道搅事,甭理她,咱买了那牛!”

翠翠看到这,手心热了,额头出汗了,她怎么才能证明对方手里那头牛就是她家的?这得有证据!而惟一能说明这牛是她家的“存根簿”——那段叫人剪断的牛绳竟于她没找到牛的那会甩进了河里让河水冲走了。

围观的人们普遍相信坏人的言词,行势对翠翠很不利。而二毛见身后有这么多人替他“撑腰”,神气地瞪圆两眼说:“黄毛丫头,你说呀,你凭啥说这牛是你家的?你凭啥说俺是盗牛贼?说不出拿你污辱俺人格赔偿精神损失费!”

坏人的气势咄咄逼人。

相反,翠翠于人们的目光下却感到孤立无援。爸妈远在他乡,奶奶才出院,这一步步都把翠翠逼向了绝境……

但翠翠终没叫坏人给吓倒,揩去被磕出的鼻血反问二毛:“你又凭啥说那牛不是俺家的!”

二毛晃了晃了手里的牛绳,得意道:“凭这,牛牵在俺手里,这便可以证明它不是你家的!”

“对对对!牛牵谁手里就是谁的牛!”一此糊涂的人也这么认为。

这时翠翠不由转过身子说:“大爷、大伯、大叔大哥们,俺是野狼沟村的一孩子,爸妈外出打工不在家,今天俺家牛丢了,现在叫俺找到了,可刚才你们也听二毛说了,牛牵谁手里就是谁的牛,俺想这也没错,不过俺也想问你们一句话,若那牛牵在俺手里到时你们说那牛又该属于谁的哩?!”

围观的人们无不一致做出结论,说:“牛牵在你手里那牛当然就属于你家的!”

“那么俺在这就请大爷、大伯、大叔大哥们给俺作个大法官公证公证你们答不答应?!”

围观的人群见自己被人聘为“大法官”便不由群情激昂,争相竞争这“临时大法官”于人面前“清天一回”,看看这个十几岁的孩子拿出什么证据与人争夺一头大活牛!

一旁的二毛此时心里便不由嘀咕开了,心说:哦,你是不是没摔痛?行,不怕死俺瞧你咋把牛给夺过去!

只是这回翠翠并不像刚才那么傻,前面已有经验教训告诉她,硬夺她不是二毛的对手!相反翠翠去了一个杂货摊,尔后才不慌不忙朝圈当中走过去……

二毛见翠翠上来了,心里便不由有点发酥,牢牢揣住手里那根牛绳生怕它冷不丁跑到人家手里去!可这种担心显然有点多余,翠翠这回上来压根儿就没那意思要与他来个鱼死网破夺牛绳,而是打牛身上这摸摸,那摸摸,似在恋恋不舍地告别!这把个准备做回“清天大法官”的围观人群都弄糊涂了,心想:她这上去不与人争夺牛绳如何把牛牵到手?!

这,你且莫慌!

在翠翠与牛“亲呢”一番之后回到人群,对“临时法官”们说:“若此刻谁手里都没牵着牛,那这牛又该属于谁?”

“临时法官”们毫不含糊,回答:“那就属公家的,宰了吃!”

“那么,这会就请你们喊声二毛打你们面前跑一圈!”

“临时法官”喊开了,喊:“二毛,你溜一圈给咱们瞧瞧!”

二毛面对那么多“法官”自然不敢顽抗,牢牢捏着手里的牛绳打圈子里跑了起来,不想他就这么跑着跑着身后便觉得不对劲起来,咋了?二毛回头一看,牛已不在绳子上!

原来翠翠已把他手里栓着牛的绳子剪断了。此前翠翠她去杂货摊干啥?借剪刀!

牛不在二毛手里,这回牛还属于他二毛么?

此时,“临时法官”终于明白翠翠那番苦心,哦,原来如此,因为大凡养牛的人都知道,牛这牲口可不是啥糊涂蛋,它在关键时刻可“禀公执法”,只要谁来给穿牛绳那么它会一下将主人与陌生人给区分开!

到手的牛丢了,二毛狗急,拎起了绳子欲重新拴它,牛遇上陌生人,头一摆,两尖角一挑,二毛捂着肚皮躺在地上……

这时翠翠面对“临时法官”们说:“大爷、大伯、大叔大哥们,若俺这会给牛穿上绳子,这牛又该属于谁?”

“临时法官”们再也不想让人视为糊涂蛋,回答:“理当属于你家的!”

“那你们还要不要宰了吃?”

“谁敢?谁宰那可不就是宰你家的牛?宰你家牛不经允许让他去派出所!”

翠翠见“临时法官”们做出了正确的判决,会心笑了笑,尔后朝那头牛走去,因为她奶奶在家不见她兴许就给等急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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