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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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耕想来想去还是不死心,半信半疑,恍恍惚惚,恐怕不等到3月5日,愚耕怎么也无法超脱,欲罢不能,陷入泥潭,愚耕并不是不能一心等到3月5日去,后天就是3月5号了。愚耕都等了这么多天,不在乎再多等两三天。愚耕真正感到矛盾的是,他情知等到3月5日也没有好结果,就算他勉强奉陪到3月5日,也实在很难奉陪到最终的结果出来。3月5日只是所谓开始培训的那一天,还只是他应聘当群众演员的一个新的开始,最终的结果还不定会要奉陪到什么时候去,实在悬乎的很。

愚耕真是着急,想要重新另找工作,又下不了死决心,总还想象着要兼顾到当群众演员,能不能重新另找工作就只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像是分不出心思来。一心不能两用,好像除非能碰到特别好的运气,才有可能重新找到一份工作。愚耕实在乐观不起来。

3、愚耕行走到东门中某大厦前面,竟被一块贴在木板上用毛笔写的红纸招聘广告吸引住了,怦然心动,要是平常愚耕可能会对这种长相庸俗的招聘广告多几个心眼,可这回愚耕没心思对这招聘广告加以分析,以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这招聘广告上的招聘地址,就在眼前这栋大厦的四楼,相当顺便,甚至看成是天意,不可抗拒,好歹也要试一试,哪怕只为了增加一种社会经验,也是值得的,结果怎样倒显无所谓,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4、愚耕为郑重起见,还打了招聘电话,预先招呼一声,也好酝酿一下情绪。

5、愚耕乘电梯上到那大厦的四楼,找到招聘的地方,却一眼就能看出原来这明明就是一个地下职介所,也很讲究排场,其间的桌子凳子一时半会数也数不过来,相关人员也比较可观,以女士居多,也有少数几个求职者,其职介功能恐怕与正规的职介所没什么差别,同样是叫买叫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甚至有可能这种地下职介所比正规职介所更加法力无边,更加重视江湖信用,不然怎能在深圳社会混得下去。

愚耕也好几次与职介所打过交道,感触良多,教训深刻,愚耕并没有因为看出这里是地下职介所就吓退了,愚耕稍作犹豫,也就情不自禁地胡乱在某位女士的桌子对面大大咧咧地坐下来,并自自然然地与对方洽谈起来,显然没有忌讳,自愿上钩,进展十分迅速,无需拐弯抹角,也尽管早点把尾巴露出来,不必乔装打扮。

洽谈中对方还信誓旦旦地向愚耕保证,这是用人单位直接招聘,这里会派专人送愚耕去用人单位应聘面试。

愚耕在洽谈中表现得随随便便,漫不经心,情知洽谈只是在走过场,愚耕不愿意细心地去猜测这地下职介所有什么能耐,愚耕只想要从中获得一次真正的应聘面试的机会,其余都不作挑剔,哪怕对方吹得天花乱坠,愚耕也不会贪心。

愚耕很快就交出20元钱,并马马虎虎地填写好一张表格,达成某种职介关系,花钱消灾。

由于今天时候不早了,对方就象煞有介事地通知愚耕明天再来这里,到时一定会有人送愚耕去用人单位应聘面试。

愚耕心中有些疑惑,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卖关子,并还噜噜苏苏地表示担忧,但愚耕还是不大情愿地答应下来,明天就明天吧,这让愚耕又多了一份期待,并不急于猜测透迷底。

第四十八章再交200元钱

1、3月4日,愚耕果真再次来到这地下职介所,并见到了昨天与他洽谈过的那女士。结果令愚耕惊呼不已的是,对方竟又巧舌如簧地要求他再交200元钱,否则拉倒,并口口声声用规矩、行情之类的名义来敷衍他,强词夺理,毫地商量余地,而且还旁边另有人帮腔作势,众口一词。

愚耕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交200元钱,愚耕始终只抱有试探心理,不作强求,万万没想到对方竟还卖关子,吊他胃口,得寸进尺,开口竟要200元,这不得不让愚耕怀疑对方根本就没有诚意为他介绍工作,而只是为了骗他的钱,难道在对方眼里他就这么好骗吗,恐怕对方这回看错人了,反而让愚耕觉得倒胃口,以为对方已经把尾巴露出来了,不能再受骗上当,悬崖勒马,总算又好好地见识了一回。

愚耕心痛他昨天已交的20元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愚耕实在不甘心那20元钱,就这么冤枉送掉了,一点作用也没起到,还害得他来回折腾一次,劳命伤财。对方也因为愚耕不愿再交200元钱,而对愚耕没有好脸色。愚耕等于是交了20元钱,还自找难看。

愚耕更加气不过去的是通过这件事情,让他连想到他这次在深圳的经历一直就很灰暗,很阴霾,连连碰壁,每况愈下,愁云惨雾,好的不灵坏的灵。

愚耕不愿就这么拉倒,好歹也要纠缠纠缠,折腾折腾,否则一肚子气都可以把他蔽死。愚耕这回在与对方纠缠折腾的时候,象是发作起来,不能自己,一会高亢激昂尖叫不已;一会是唉声叹息,垂头丧气;一会是胡搅蛮缠,咄咄逼人;一会是怨天忧人,自暴自弃;一会是大言不惭,明显有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气势;一会是心灰意冷,明罢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愚耕在这过程中,极端情绪化,又极端理智,心里有一道底线,收发自如,适可而止。存心要让对方感到头痛,不要以为他是这么容易打发掉的。

2、后来,愚耕主动提出要对方给他提供一个可靠的招聘信息,开一张类似于介绍信的条子,愚耕还进一步将对方一军,说是按职介所的规矩都是给求职者开介绍信,第一张不行就再开一张,再又不行,再又开一张,直到成功为止,难道他在这里花了20元钱,还不能够获得一张类似于介绍信的招聘信息的条子,按说这里有的是招聘信,绝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没理由连一条招聘信息都不愿意向他提供,叫他怎肯罢休。愚耕这是最直接了断的表明,他是经常跟介绍所打交道。而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地下职介所。这里的所作所为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别妄想收了他20元钱连一点表示也没有,愚耕这其实也是再给自己找台阶下,做一个了断。

3、经愚耕好说歹说,对方终于答应给愚耕提供一条可靠的招聘信息,就顺手撕来一张纸,并大大方方地写了一家洗车场的名称与地址以及手机号码。说是那洗车场正需招洗车工,愚耕可以找去应聘。

看对方的神情,象是已对愚耕格外优待,不容愚耕再有异意,否则就真是不可理喻。

4、接下来愚耕马不停蹄地按着纸上的地址找去,终于顺顺利利地找到了那洗车场。

愚耕向那洗车场的老板求神拜佛后,却怎么都不能成功,事实上那洗车场的老板根本就不让愚耕应聘做洗车工,谁说这里要招聘洗车工,莫名其妙。甚至以为愚耕是无理取闹,好生厌恶,愚耕也根本不是在应聘而是在恳求,以为既然找来了就是缘分,就要全力以赴,不肯善罢甘休。最后,愚耕竟还示出那份当群众演员的合同书来,口口声声主动表示可以不拿工资,只混个吃住就行,可结果表明愚耕这是在丢人现眼而已,羞惭地无地自容,逃之不迭。这都是让那地下职介所给害的。愚耕越是在这里丢人显眼,越是对那地下职介所的所作所为感到怨愤。教训深刻。

5、所谓天意弄人,如是而已,这可真让愚耕伤心透了,痛苦欲绝,心里面要那地下职介所见鬼去吧,如果他真要是在那地下职介所再交了200元钱,结果也就可想而知。

第四十九章决心回家

1、愚耕回到华为工地后,竟在一念之下毅然决然地想到干脆明天就回家去算了,并很快就决定下来了。好像愚耕从想起明天就回家去,到最终决定下来的过程越短,就越是表明愚耕的这个决定完全是自然而然的结果。之前愚耕一点也没有回家的想法。愚耕也为这个突然的决定感到惊奇。就好像是突然来了灵感,才会产生这个决定,这真是天意。

2、明天就是3月5号了,是所谓开始培训的日子,但愚耕已经彻底地对他应聘当群众演员的事悲观失望起来,以为实在难以奉陪到最终结果出来,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自讨苦吃而已。

3、愚耕更为难过的是就因为他应聘当群众演员这件事,让他连连碰壁,没有一处顺利过。真像是人要倒霉起来,连喝水都会塞牙,放屁都会砸了脚后跟,几乎成了他这次在深圳患上的癌症,也确实给舅舅们添了很大的麻烦,愚耕在舅舅们面前丢尽了面子,实在过意不去,再不愿这样发展下去,愚耕不得不怀疑他在深圳社会的适应能力,怀疑他的打工能力。比打工最没出息谁都比不过他,比打工最丢脸谁也比不过他,就更不用说比打作挣钱啦。就算他勉强能在深圳过活,也不是他甘愿能忍受的一种命运。

性格即命运,愚耕并没有对他的命运失去信心,愚耕觉得上天对他的命运另有安排。他注定不是靠打工有出息。靠打工挣钱的命运,几乎再也不用去试试他打工的命运,会不会有好的转变。愚耕感到他打工的命运已经完全显现出来了。

愚耕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他学了四年农业,又想起他对农业怀有深厚的感情,甚至又想起养猪。真是还不如在家老老实实当个农民。回家后不一定非得要搞养猪,随便搞点其它什么农业,就算不能大展拳脚,至少可以放纵一下他一直想试一试搞搞家业的激情,愚耕总觉得他的生命的常态应该是立足于农业,而非打工,打工只会让他的生命偏离常态。

舅舅们听说愚耕想要明天就回家去,很是支持,一致认为愚耕不适应在深圳社会混,而回家去总会有用武之地。好像比起愚耕决定明天就要回家去,愚耕这次在深圳遭受的失败也是值得的。

2、愚耕想要明天就回家去,实在是件很窝囊的事,需要很大的勇气,愚耕如果有选择的话,情愿独自在深圳,就像在广州克服落难一样、克服现实中的重重困难。

晚间时候,愚耕还是通过电话向父亲大人禀报一声,说他明天就要回家去。

父亲大人在电话中一听说愚耕明天就要回家去,很是震惊,忧心忡忡,呜呼衰哉,长吁短叹,是以为愚耕已经成为一个就要从火线上退下来的致残伤员,比听到愚耕战死在火线上的噩耗还要痛心,愚耕从此将终生残疾,成为累赘苟且过活。如今社会不适应打工的人,不是废物,还是什么?难倒还是怪物?

愚耕有心理准备,电话中懒得向父亲大人解释什么,难道他除了打工就没有第二条生路。

3、3月5日,也就是愚耕应聘当群众演员所谓开始培训的日子。愚耕却完全想都没有想起来。愚耕马马虎虎收拾好东西也就动身回家去,愚耕动身之前,舅舅们又每人都凑给愚耕50元钱,用作愚耕回家的路费,使得愚耕心酸不已,羞愧难当,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愚耕感到没出息丢尽面子的啦!这是愚耕能够在深圳得到的一种最糟糕的结果,愚耕这次在深圳彻底以失败告终,没有一丝一毫让愚耕留恋的地方,成为愚耕的一段耻辱史,无法释怀。

第五十章种地

1、3月6日,愚耕终于平安回到家里,父母亲大人在愚耕面前表面上不动声色,若无其事,象是愚耕这次根本就没去深圳,而只是突然从家里失踪了十天,十天后,又突然回来了,不值得大惊小怪,这正好表明父母亲大人对愚耕极度失望。倒要看看愚耕作的是什么打算,父母亲大人几乎是把愚耕当做成天生有缺陷的人,才这么容忍了愚耕。愚耕还嫌让他们操的心不够,真是家门不幸。

愚耕也是恍然大悟,觉得他这次去深圳毕竟只有十天时间,事过境迁后,象是没有发生过什么。愚耕在父母亲大人面前,同样表现得很平常,装作没事人一样,好像存心要当残疾人,实质上却暗潮汹涌,一触即发。

2、后来在形势压迫下愚耕不得不噜噜苏苏地向父母亲大人透露,欲要在家里搞点什么家业的想法,哪怕种地也行。愚耕不认为他还有什么资格让父母亲相信他能在家里做成点事。明显信心不足,几乎想象不出他在家里搞点什么农业,会是什么样子。好像父母亲大人能让他在家里成为什么样子。就只能成为什么样子。

母亲大人一听说愚耕想要种地,立刻就尖叫起来,冷嘲热讽,气急败坏,雌性大发,是不是想死了嘿!以为愚耕这是存心要给她丢脸,要让家里倒牌子。竟还好意思说出口来,甚至以为愚耕这根本就是为了要赖在家里不出去打工找借口,痴人说梦,信口开河,不切实际,村子里哪个会愿意种地,鬼都懒得种地。

3、愚耕见此痛心疾首,再也无心坚持种地的想法,情知只要得不到父母亲大人的支持,他就别想在家里有什么作为。父母亲大人认定他只有打工一条路,呆在家里就是死路一条,这不仅仅父母亲大人的看法,更是一种社会现象,愚耕学了四年农业,又在外面打工有着非比寻常的经历,对农业怀有深厚感情,使得愚耕对这种社会现象特别敏感。

4、愚耕怀疑哪怕他勉强能在家里搞点什么农业,也无法让他的生命处于一种常态,愚耕不敢保证如果农业不能让他的生命处于一种常态,他还会一如既往地对农业感兴趣吗?愚耕如果不能让他的生命处于一种常态,那他的生命无论处于一种什么状态,他都会深感不安。如果不能过正常的生活,那就要过最不正常的生活。

第五十一章奶奶

1、没过多久,奶奶也特地赶来了,说是明天就要带愚耕去攸县进玩具厂干活,免得让愚耕呆在家里天天跟父母亲大人怄气,而父母亲大人则马上郑重其事地一旁帮腔助势,坚决认为愚耕这样呆在家里不是办法,更不用说种地,好象愚耕只有去攸县进玩具厂干活,才是唯一的出路,不容愚耕再有异意。

2、这种变化实在是太快了愚耕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很快愚耕也就摆正了心态,并不觉得特别突如其来。父母亲大人显然在愚耕回家之前,就事先与奶奶通好了气,特意要让奶奶带愚耕去攸县进玩具厂,父母亲大人不可能容忍愚耕呆在家里,奶奶也知道愚耕与父母亲大人早就不和,甚至水火不容,真心想要将愚耕从对父母亲大人之间的矛盾之中解救出来,愚耕呆在家里不天天跟父母亲大人闹矛盾实才怪。实质却在间接行使父母亲大人的旨意,事已至此,愚耕别无选择,唯命是从,不愿作无谓的抗拒。愚耕心里还巴不得呢,正中下怀,实在不愿呆在家里天天跟父母亲大人闹矛盾,反过来父母亲大人也是同样的想法,这恐怕是愚耕回家后的必然结果。只怪愚耕在深圳太没出息了,愚耕这次回家,等于就成了去攸县进玩具厂的中转过程,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顺理成章,好象这又是冥冥中上天注定的。

3、奶奶是攸县人,还有好多攸县亲戚,大姑父和小姑父都是在攸县亲戚的介绍下,进到玩具厂干了好多年了。愚耕还不甚了解大姑父和小姑父在玩具厂的祥细情况,愚耕完全相信这次只要他点头答应,就一定能够进那玩具厂干活,愚耕有些难为情的是,这样一来他免不了多多少少又会给攸县亲戚,大姑父、小姑父增添麻烦,他就象是一个包袱,从舅舅们那里转到攸县玩具厂去,愚耕暗然神伤,胃叹不已,无法自立,苟且于世,愚耕已无所谓让他的生命处于什么样的状态,愚耕稍微装作有点不好意思后,也就嗯嗯啊啊地答应下来,实在害怕这样呆在家里会跟父母亲大人无休止地争战下去,更不想拂了奶奶的意,姑且顺从,听天由命,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4、3月7日,愚耕由奶奶带着去了攸县,奶奶都七八十岁的人啦,极少回攸县,没想到为了愚耕竟要有劳奶奶亲自出马,愚耕的内疚与惭愧也就可想而知,愚耕不敢再马虎对待这个机会,愚耕认为那玩具厂注定要在他人生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愚耕不指望能在那玩具厂里有出息,但也确实想要尽可能的去适应,尽可能的干长久些。

5、3月9日上午,愚耕由奶奶和一位攸县亲戚送到了玩具厂,愚耕一点也不兴奋,还是深感内疚与惭愧,无以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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