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前,蒋介石败走台湾。凭军队人数、武器装备、经济实力……他哪方面不超过中国*?可是,他最终成了一个失败者。
几年以后,他有点醒悟了,认识到,是腐败导致了他的失败。他说:任何政党都没有我们今天这样颓唐和腐败,这样的党早就应该被消灭、被淘汰了。
一九四七年的三月五日,胡宗南攻入延安,蒋介石发布的嘉奖电称:“宗南老弟:将士用命,一举而攻克延安,功在党国,雪我十余年来积愤,殊堪奖赏……”
五月,蒋致电全部美式装备的七十四师师长张灵甫,称:“抓住解放军主力,实为难得之良机,务必奏奇功于一役。”
可惜,几天之后,七十四师全军覆没,张灵甫亦死。六月,蒋介石在军队内部就此总结说:
“部分高级将领专横跋扈,任人唯亲,已和军阀差不多”,
“因之,大家都养成自保自足的恶习,只看到自身带领的一部的利益,对于友军的危难,整个战争的成败,几乎是漠不相关……我们的军队纪律如此废弛,精神如此低落,要与之作战,绝无幸免于失败的道理。”
不仅如此,“军官普遍贪污,虚报兵员和偷吃空饷”,“现在各级军官对上级的命令,大多阳奉阴违,甚至根本没有执行,以致命令功用,完全丧失。”
“发生在前线的骗局,就是那些军官还没有和共军接触,就说敌人第几纵队到了我的正面,第几纵队到了我的侧面,好像形势十分紧张。可到实地调查,不过是少数敌人,甚至在他们正面根本没有这个番号。”
讲话结束之前,蒋又鼓舞下属说:“无论就哪一方面而言,我们都占有绝对优势,军队的装备、作战的技术和经验,匪军不如我们……一切军需补给,如粮秣弹药等,我们也比匪军丰富十倍。”因此,“*绝对不可能打败我们”。
七月,蒋又在党内会议上表示:“余参加革命几十年,从未对革命前途产生如此的失望和悲戚。这原因不是经济的危机,不是政治的绝境,也不是*一天一天的壮大。原因只是国民党和三青团的败坏!”
“我们党和团,没有基层组织,没有新生的细胞,党员和团员在群众间发生不了作用,整个党的生存,差不多完全寄托在有形的武力上,这是我们真正的危机,也是我的忧愁。”
两个月后,蒋宣布国民党与三青团合并。蒋还说:“虽然共匪的组织训练和宣传技巧都比我们高强,”然而“我们的主义、思想和(政治)路线,却绝对比他们正确,而且合于民族的需要。所以,只要我们能研究他们的一切,明了他们的一切,我们就可以有把握来消灭他们。”
不过,面对*由守转攻,蒋介石亦意识到党国事业已到“存亡危机之秋”。
至一九四八年,战场形势更加严峻,是年一月七日,蒋在日记中描述了自己的悲凉心态:“阅地图所示,共匪扩张之色别,令人惊怖,若对匪作战专重对付其军队主力,而不注重占领面积之原则,亦将陷于不可挽救之地步。”
蒋在这年一月的内部高级将领会议上,以“斗争进入生死关头”为宗旨,严厉训斥了他的军事将领和政府官吏,训斥是“为了指出国民党人的弊病和虚弱之因,以使我们转败为胜”。
蒋怒斥道:“你们今天做军长、师长的人,如果真正凭自己的学识能力,在外国做一个团长的资格,都不够!正因为我们中国一切落后,人才贫乏,所以你们竟能以微薄的才能,担负如此重大的责任!”
军官对属下士兵的不闻不问,蒋也深恶痛绝,“一些基础训练项目,像瞄准、射击、侦察、联络等,军官们都不放在心上”,所以“士兵战斗技术落后,不能作战。”“部队里不仅做不到同吃、同穿、同住”,而且“将领们还要侵吞军饷”。
蒋感叹说:“共军干部对于这些点,倒可以说是完全做到了。他们官兵之间,只有职务上的区别,而没有生活上的悬殊。”相反,国民党军队的待遇,“能够让士兵不叛变,不逃跑已算很好了。”
同年二月,蒋又对党务工作表示了愤慨:“我们革命的工作,不但苟且因循,且毫无进展。”他说,由于党的错误,“一般社会人士抨击本党,往往不遗余力。甚至把本党同志看做是国家、民族的罪人。”
蒋还表达了对*的欣赏:“*不仅认认真真地研究和讨论问题,而且踏踏实实地完成任务”,“他们不容有一丝含糊笼统的观念,决不允许哗众取宠,半途而废。”相比之下,“我们一般干部不用脑筋,既不精细,又不确实……所以要陷于失败。”
蒋随后又痛心指出:“老实说,古今中外,任何革命党都没有我们今天这样颓唐和腐败,也没有像我们今天这样的没有精神,没有纪律,更没有是非标准。这样的党,早就应该被消灭、被淘汰了!”
七月二十七日至八月二日,国民党“戡乱军事检讨会”在国防部举行,大会第一天,蒋介石即指出:
我们在军事力量上,本来大过共匪数十倍,制空权、制海权,亦完全掌握在政府手中,论形势,较过去在江西围剿时,还要有利。但由于在抗战胜利接收时,许多高级军官大发接收财,奢侈荒淫,沉溺于酒色之中,弄得将骄兵逸,纪律败坏,军无斗志。可以说,我们的失败,就是败于胜利之后的大接收!
蒋还警告说:“现在,共匪势力日益强大,匪势日益猖獗,大家如果再不觉悟、再不努力,到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能不能再在这里开会都成问题。万一*控制了中国,则吾辈将死无葬身之地!”
一九四九年,蒋说:“我们的贪污腐败,真是无奇不有,简直难以想象!”
至四月,随着*在三大战役中全胜,蒋再次反省:“军事和政府部门,对过去的失败都负有责任。但是最主要的责任,是因为党的瘫痪,党员、党的组织机构和党的领导方式问题重重。因此,党成了行尸走肉,政府和军队也就丧魂失魄,结果是军队崩败,社会动乱。”
这支军队已经失掉了“灵魂”,没有战斗力和纪律,并由那般无能、狭隘的军官来指挥,“这样的军队,不能不走向失败”。
一九五六年,在败退台湾、痛定思痛、实行土改后,蒋又在《苏俄在中国》一书中写道:“毋庸讳言,众多的因素把我们推向了失败……”这包括,在“四年的剿共战争中,我们未能将民生主义的原则,付诸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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