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刚下过雨空气舒爽得很。县长老爷躺在自家后院里的摇椅上咿咿呀呀地哼着前几日从戏班子那儿听来的小曲。而就在这时家仆却突然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

“老老爷不好了。”家仆愣着口说道。

少有的闲情被人给扫了县长的脸不觉沉了下来但又不好发作干脆抖了抖衣襟站起身来原地走了两步舒张了一下筋骨。

“到底出什么事了”他这才问道“跟着老爷我这么多年有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怎么还这么慌张。”

“老爷出大事了有尸体。”家仆慌慌张张地指着身后不晓得哪里把老爷也吓了一跳。

“莫要乱指。”他啪地一声把家仆的手拍了下去“这就带我去看看。”

这是一具大约三岁左右的女童的尸体在水里泡得浮肿看不清样貌。浑身上下竟不着一缕饶是一具尸体也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这尸首怎么没穿衣服”县长老爷掩着脸问身边的家仆。

“尸体是在河滩上找到的应该是因为前些天下雨河水上涨后又退下才搁在那里的。报案的人可能不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兴许是些流浪汉什么的将衣服剥走了。”

“哼可真是穷不要命了。连死人的衣服都要偷也不嫌晦气。”

家仆咽了咽口水没有作答。

 “看出什么端倪了吗”县长问道。

“这小孩应该就是溺水死的但身份实在没什么线索。”底下的人说道。

“那就贴个告示吧。”县长说道“谁家最近走失了小孩自然会来认领。”

“是这就去办。”

县长原本还有些担心这尸体会不会是从上游冲下来的便不会有人来认领。

可谁知告示才贴出去没小半天竟然已经有两位妇人前来认领。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县长喃喃自语道。

但尸体只有一具总得判一判她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县长来到前堂看到两位中年妇人正坐立不安地等在那儿。

左边的那位穿得光鲜亮丽身上是时髦的洋人衣服戴着个大帽。脸蛋倒有几分标志可惜身材却不大匀称。

而右边的那位就土气多了浑身穿着打了补丁的旧衣裳灰头土脸的。也没什么身材可言胖得跟个球似的。

“怎么尽来些女人当家的怎么不来”县长皱着眉问道。

“俺男人要忙农活没空来。”右边的女人先开口说道。

“我家先生要照顾店里的生意所以才让我来。”左边的女人说着拿出真丝的手绢拭了拭眼角。

“好了好了谁来都一样。”县长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说那具尸体是你们家的孩子有什么根据吗”

“俺家的孩子脚上戴了红绳。”右边的女人又抢先道“俺问了识字的乡亲告示上说这尸体右脚上有一道勒痕一定就是那根红绳留下的。”

“我家的孩子也戴了东西。”左边的女人说道“是一条赤金打的脚链子那痕迹应该是金链子留下的。”

“金链子了不起”右边的女人大声叫了起来“县长老爷你别信她她在骗人哪有人给小女娃儿戴足金的链子。那个尸体肯定是俺家的孩子。”

“县长老爷我没骗人那具尸体真的是我家的孩子。”

“是俺家的俺家的。”

 “都别吵了”县长大吼了一声两个女人立刻收了声。

“咳都说说你们家孩子是什么时候走失的当时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俺……”

“我家的孩子是三天前失踪的。”这一次是左边的女人先抢到了话来说“那天我家先生去了店里家里的仆人刚好请了假我又身子不太舒服一直在自己房间休息便疏忽了孩子的情况。大概是我家先生早上出门时没把门关好等我发现门开着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见了。我们住得偏僻周围也没什么人。孩子失踪以后我们到处打听也没打听到什么消息。结果今天听人说起官府贴了告示我过来一看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我家苦命的娃儿。呜呜。”女人说着又掩面呜咽了起来。

“假惺惺。”右边的女人冷哼了一声“县长老爷那是俺家的孩子五天前走丢的。俺那天带她去街上一不留神就没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今天有邻居告诉俺贴了告示俺来这一看我的妈呀这不就是俺苦命的娃吗”

县长听了两个女人的描述。都觉得很有道理但尸体只有一具总不可能平分……哎对啦。

县长想起前阵子在洋人书上看到的故事说有一个叫所罗门的国王用机智的方法找到了一个孩子的生母他突然灵机一动说道“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实在分不清这孩子是谁家的。看你们丢了孩子都很可怜要不这孩子的尸首分你们一人一半”

然后孩子的生母一定会推脱的县长在脑子里美滋滋地想着那时就能真相大白了。可是——

“那就请县长老爷这么判吧。”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果然啊洋人的东西都不靠谱。哎……”县长叹了口气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老爷要不试试滴血认亲吧。”一旁的仆人提议道。

“好好好。”县长拍着手道“还是老祖宗的东西好啊。”

可是当他们将尸体的皮肤割开里面却没有流出鲜红的血而是一团又一团污秽的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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