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这药喝了吧大郎。”

金莲这样说道。

躺在床上的人微微点了点头努力想支起身子。

“莫要逞强大郎你就安安稳稳躺着我来喂你。”

“唔你真好金莲。”

“来张嘴先试试能咽下不”

金莲用汤匙要了点儿药汤送到大郎嘴边。

“烫吗”

“嗯有点儿。”

“是吗奇怪我刚才尝了尝温度正合适。那我先放这儿让它凉凉。苦不苦”

“有点儿。”

“嗯那糖就再给你加点儿。”

金莲起身下楼取了糖。回来调到汤药里又端到武大床前道

“给你添了些糖你尝尝看还苦不”

金莲用汤匙取了些药送到武大跟前。

“来张嘴。”

武大仰起脖子张嘴把这勺儿药喝了。

“怎样可还苦不”

“嗯正好喝下去。”

“如此把这些都喝了吧。”

金莲一汤匙接一汤匙伺候武大把药喝了。

“金莲你可真好。”

“大郎这说哪里话这些都是奴家该做的。”

正说着楼梯处传来噔噔噔的声响。看时却是郓哥。

“大郎菜我已买来。”

“奥郓哥有劳你了。”

“大郎奴家这就下去给你准备吃的。有劳郓哥权且过来照看大郎奴家去去便回。”

金莲说完起身行个礼便下楼忙活去了。

“呵这可真是个贤惠的娘子啊。大郎遇到这般妇人可是你的福气。”

“是啊郓哥。想我武大孤苦半生无人照料。不想临了跌了一跤倒跌出这许多福气。”

“可不是不过你也忒不仔细这紫石街自家门前路不知走了多少回怎么白日里竟平白无故跌了一跤折了这腿。”

“唉这事不提也罢只当我不仔细。不过得亏郓哥你在这儿照顾我那兄弟平日里公务繁忙偏偏几日前又替官家出差却正好不在家。若不是你我哪得现在这般轻松。待我好了定要好好谢你。”

“大郎这又说的哪家话想我自幼孤苦零丁没人照养多亏大郎平日施舍些炊饼好歹也养活到现在。再说武都头平日总是照看我生意什么瓜啊梨啊尽从我这买。衙门公人看武都头面上也都常来照看生意我也是得了些好处。你出了这事儿都头又不在家你这里里外外又没个人照看。你说我不来谁来”

“话虽如此不过还是要谢郓哥操心了。”

“哎这是哪里话。不过我平日也忙总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去打理却是不能在这时时陪护。就托了王干娘寻了这妇人来看活你。”

“金莲倒是贤惠来这儿两天里里外外只是周到。到这儿头一天就把这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打扫了个遍。可叹我活到现在屋里竟没这般收拾过。”

两人正说着闲话这边金莲上得楼来。手里端个托子上面放着几样饭菜。

“大郎饭给你做好了。”

金莲说着把托子放在床前桌上说道

“这时鲜蔬菜现在也就是茄子了。前日奴家做了些大郎只说好吃。奴家又连夜用盐腌了些这会儿给你拌了个糖醋茄又你伤了筋骨正需补养。奴家寻思来去酿了个肉豆腐看看你可爱吃”

这大郎看去端的是色香味俱全就勾起他这食欲来。金莲跟郓哥扶着他起来看他津津有味吃了金莲自去收拾。

郓哥又闲聊几句就告辞去忙生意去了。一下午一晚上自是金莲在这好生照顾。

第二天大郎死了。

听到这消息时郓哥正在出摊儿。看着气喘吁吁跑来告知的金莲郓哥好半天才开口道

“金莲你这莫不是在说笑”

“郓哥此等事奴家怎敢说笑”

“大郎真是没了”

“大郎真是没了。”

看着金莲一脸的焦急郓哥这才慌张起来。赶忙把这东西收拾了摊儿也不摆了。这就跟金莲急急忙忙往武大家赶。

到得紫石街武大家郓哥一溜跑上楼。叫大郎时只是无人应。郓哥跑到里间见大郎正躺在床上动也不动。郓哥一面唤他一面用手去推。只是没得反应。郓哥晃了几晃大郎只是随他摇晃。拿手搭搭脉也无甚动静探探鼻息也无。郓哥慌了。

“金莲这大郎可是死了。”

“郓哥这大郎可是死了。”

“可昨天还好好的有说有笑怎么只过了一晚人就没了”

“郓哥奴家怎知。昨儿郓哥去后奴家只是陪着大郎说话不过唠些家长里短。到晚上伺候大郎吃了药看他早早歇了。奴家就去到楼下休息。一夜无事。待到今天早上奴家梳洗完毕想来问问大郎要吃些什么。唤大郎却是无甚动静。奴家看时见大郎正躺在床上。奴家寻思大郎可是累了还要再睡会儿故奴家并未惊动大郎。趁这功夫奴家出门去买了些新鲜蔬菜。待奴家回来上楼来看大郎见大郎还是未起。奴家见大郎动也不动心下觉得奇怪。再想这也快到中午了也该起来了。奴家就叫大郎起床。不想却无应答。奴家又来摇晃不想觉得大郎的手冰凉。奴家再摸大郎脸也是冰凉。再试鼻息却是无了。奴家心慌又用力摇晃大郎只是无动静。奴家见此心下无主这才来找郓哥。”

郓哥听了点了点头又看看大郎说道

“原来如此真是惊着娘子了。不过我只是觉得奇怪大郎只是跌了一跤摔折了腿。过后经大夫调理原是无甚问题。这几日我时时来看望大郎也不发烧也没说胡话只是平常模样。这又不是害了甚么恶疾怎么只一晚上人就没了”

“奴家不知只奴家来看时便是这样了。”

“也罢人已是没了我却只好找那办丧事的胡老爹去就请他来帮忙打理。”

“郓哥费心。不过郓哥奴家自知此时说这事不妥可那日王干娘找我来我跟郓哥说好这照顾病人不比寻常若病人中途身故即使只做几天也要支付全月工钱郓哥可记得此事”

“记得娘子说这是你们这行的规矩。当时确是答应了娘子。”

“如此郓哥可把钱拿来。”

郓哥听了心里只觉得不喜欢待要发作看看躺在床上的武大心中想到还是莫在死者跟前吵闹只拿钱打发了这妇人便好。于是说道

“也罢娘子咱们当时说好的我自会给你。只是这大郎不幸遭此灾难家中却没个人帮衬。他虽有个兄弟却是出差在外。我自己一人却又不能照顾的周全。娘子可否在此耽搁几日就做些汤水帮衬帮衬待把大郎殡了到时再付娘子工钱。”

“却是可也不过这钱可得另算。”

“什么”

“你请我来不过说的是照看病人这是一回事如今又要我打理死人这又是另一回事。”

“呔你这妇人话怎说的如此难听”

“难听不难听这人也是死了。你若想我留下帮忙先把工钱付了。至于这死人钱待把人殡了再给即可。”

这郓哥听了登时火起骂道

“好个不晓事的妇人这家出了这等大事你却只顾取那工钱便留下帮衬又怎地。还在这冷言冷语。我看前几日你却那般贤惠照顾大郎周全大郎只是说你的好。不想如今却是这般嘴脸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别说这些没用处的你若是不付这工钱我自有王干娘作证不怕你跑了。”

“呸我郓哥虽是卖些水果可还没卖了良心”

郓哥说着摸了摸身上正好刚才收摊时把些散碎银两都放在身上。于是取了出来看时约莫二两银子。金莲看了道

“这银子正好偿了我的工钱。”

郓哥听了一把把银子掼在桌上。

“你可取了这银子立马滚出去。”

那妇人听了也不作恼。伸手拿了银子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这郓哥看了又焦躁起来看看大郎还无人管叹口气眼泪下来了。郓哥寻思自己一人不能周全于是就去找来了胡老爹托他帮忙打理。

这两人正商量着就听得楼下有人喊道

“哥哥武二回来了。”

这郓哥一听知是武松回来了忙起身去迎。这武松上得楼来见郓哥跟办丧事胡老爹在此吃了一惊问道

“郓哥胡老爹你们这是…”

“武都头你回来啦。”

“是啊刚销了差这不就回来看看。”

这武松看看二人神色不对心下觉得不妙。

“郓哥我家哥哥却在哪里”

“都头大郎他…”

武松见了顿觉不好急忙往里间冲去。看时只见自家哥哥正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看看却是死了。武松伏床大哭这两人就进来相劝。武松因问事由郓哥都说了。武松又大哭。郓哥道

“都头事到如今也没奈何还请都头节哀大郎的丧事还要都头说话。”

武松听了说道

“这话却是在理胡老爹诸般丧葬事宜还请多多上心。”

“这个都头自可放心。”

正说着楼下上来一个人。看时却是仵作何九叔。原来这武松回来时何九叔正好顺道看武松拿那许多东西何九叔便帮他拿了几件。方才武松上楼拜见哥哥这何九叔正在下面净手。听得楼上哭声急忙赶上来才知出了这般事。

于是几人就开始张罗丧事。胡老爹就和何九叔给武大穿衣。这武松拉过郓哥道

“郓哥我家哥哥出这等事我却不在家还亏郓哥给张罗的齐全。你付那妇人的钱我自还你。”

“都头这说的哪里话往日还多亏都头和大郎担待这几个钱算得什么。”

“哎郓哥这话莫说。你在这等着我去取钱来一并还你。顺便再出去帮我买点供品纸钱。”

“都头这自不消说。”

武松说完就去楼下自己屋里取钱。半晌上得楼来只是摇头。

“却是作怪往常放在柜子里的散碎银子怎么一分也不见的。郓哥这几日我家哥哥看病用药可曾从我柜里取钱”

“都头这几日用的钱都是大郎让我从他枕头里找出来的并未用都头的钱。”

“这真是怪了明明我走那日钱还放在柜子里的。”

正说着何九叔快步走了出来神色有点慌张。

“都头借一步说话。”

武松见了甚是奇怪就和何九叔走到隔壁间子里说话。

“都头我看这事有些蹊跷。”

“九叔何事蹊跷”

“这大郎死的蹊跷。”

“什么九叔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手脚”

武松听了这话跳将起来。

“都头且听我说。适才与胡老爹给大郎穿衣就闻得一股杏仁味儿。这味儿极其淡几乎闻它不得。可我做这仵作也几十年这气味自瞒不过我的鼻子。”

“九叔到底如何”

“都头我心下生疑就张开大郎的嘴果然里面这杏仁味儿最重。我又看看大郎双眼果然已散了瞳。”

“九叔到底如何”

“都头这大郎怕是中了砒化霜的毒。”

“什么”武松听得两眼圆睁大叫起来

“难道我家哥哥是叫人毒死的”

“都头恐怕正是如此。”

正说间外面郓哥闯了进来。

“都头我在外面听得不甚仔细刚才都头莫不是说大郎是被毒死的”

“郓哥你来的好我正要问你。你快说说我家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郓哥看看武松面目狰狞甚是可怕忙说道

“大郎几日前不小心跌了一跤因那日都头正好出差不在家我听的了便来相帮。本欲就在此照看大郎奈何家里还有生意。于是便托路口王干娘找了一个妇人来照看。我每日得空便来。这本也没甚大事不想今晨那妇人突然跑来说大郎死了就让我来这儿处理后事。我刚找来了胡老爹都头就回来了。”

“这么说这几天还有一个别处的妇人在这儿”

“正是哎都头我正有些疑心事要说。”

“奥何事”

“都头今早那妇人找了我来我见大郎死了自是吃了一惊却是为何只因这几日我见大郎总是说说笑笑也没甚古怪处。昨天午饭时候还吃了几大碗饭。昨日我还想这大郎胃口好又没甚忧虑处自是好的快了。不想今日遭此横死。我既心疑早上问那妇人时那妇人只推不知而且好没分晓只是赶着要钱走人。”

“如此确是可疑。郓哥这妇人如何”

“都头却是奇怪。前几日我见她端的是贤惠大郎每每说她体贴每日做饭洗衣收拾屋子也是勤快。不想这大郎一死这妇人却变得冷言冷语却似那般路人样。对了都头说到这我却想起一事。”

“何事”

“都头那日我托王干娘找的此妇人听得是照看病人她倒应得爽快只是却提什么行规说要什么除秽钱。”

“什么除秽钱”

“这妇人说若是照看一般人自只按一般价钱收费。可若是照看伤病老残之人却要多些钱来是为除秽用。”

“还有什么行规”

“都头这就是可疑处。那妇人说这伤病老残之人自是身子骨弱容易出些突发状况因此她们这行里有个规矩即凡是照看这等人如此人身故即使只做几天也要支付全月工钱。我自想这大郎只是跌折了腿哪有这般要紧只是嫌她不晓事。王干娘只在一边劝说说这妇人如何好我也就没理会这事就找了她。”

“如此这妇人却是可疑。”

武松看看何九叔何九叔点点头于是两人去到里间找了郎中开的药。这何九叔做仵作多年对药自是精通。何九叔一一验过这药看是没甚要紧处。又到得灶间何九叔拿出一个小盒打开看时却是两根银针。两人分别拿着挨个验碗。没多时何九叔道

“都头快来看。”

这武松忙近来看却见那银针从中间开始一直到针头处全都黑了。武松道

“九叔这可是有毒”

“都头这可是有毒。这银针变黑即是沾了砒化霜之故。”

“可是被人下在饭菜之中”

“当是如此。这砒化霜无甚颜色只有极淡的杏仁味。若混在饭菜里拌些糖啊醋啊就可遮掩过去。”

这武松听了发作起来。

“兀那恶妇我武二定要取她性命。”

“都头莫要着急。现在我们虽可确定此妇人之嫌疑只是没甚过硬的证据。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况且大郎尸骨未寒都头又怎有那功夫去寻她。”

这武松听了想起武大又大哭起来。何九叔就陪着武松去料理后事。邻里等人听得此事也都来相帮。于是就把大郎葬了。自此武松日夜在家守灵。只是这事儿越想越觉得可疑武松每不得安生。原来武松自寻思若真是这妇人做得此事却是好生大胆。毒死了人竟还敢叫人来看临了还不忘要工钱。而且听郓哥说这妇人说话时没半点儿慌张。如此定是个惯犯。武松本欲向临街王干娘打听这妇人事想了想又怕王干娘和这妇人一伙的她自不肯说反而打草惊蛇。没奈何武松只得托何九叔去到衙门里点验刑簿看看有无此类案件。半晌何九叔回来却是无有。

何九叔看武松甚是失望说道

“都头虽没有类似案情我却从那人户名册中查得这个妇人。”

“九叔可是当真”

“都头当真。我点验刑簿没有所得。想郓哥说这妇人叫什么金莲。我寻思不如就人名簿里查找查找。果然让我找到原来这妇人自住在城西老鸦街。”

武松听得这就谢了何九叔。待何九叔走了武松有了主意。原来武松想这妇人若是个惯犯今后必然还要做恶。既知她住处何不每日跟踪查看。若她再犯案正好逮她个正着也不愁没得证据。武松打定了主意就取了刀向武大灵位磕了头说道

“哥哥你死得冤武二定要查清此中真相。若实是那妇人所为定拿她头来祭拜哥哥。”

武松出得门径奔老鸦街去。到那儿问问街坊就得了金莲的住处。听他们描述年龄样貌皆与郓哥说的一样。邻人还说这妇人几年前才搬到这来住平日不知干些什么却是住的好大房子。武松看时端的是高达房屋。正说间见一妇人浓妆艳抹从这家出来向外走去。邻人指到这妇人就是金莲。武松谢过邻人自跟了上去。

过了几条街武松尾随着这妇人到了一个去处。武松看时却是药材街。只见这妇人径自走进一家门面就没了影。武松赶忙跟上抬眼看时却见檐前悬着一个大大的匾额却是黑底鎏金红字武松读出声来

西门家政服务公司

武松看了心内想道

“果是这妇人这莫不就是她的老巢”

武松本欲就进去查看想想还是莫要声张。正想着看看又有几个妇人走了进去皆是浓妆艳抹花枝招展。武松看前面人多于是绕到后面施展个轻功就上的二楼。武松打开窗户进的里面见是一间大屋中间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上摆着些瓜果糖茶旁边尽放着些椅子靠墙摆着几个柜子。这时忽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武松看看四周柜子太小藏不得身。抬头看看见这这房梁甚大于是使个手段蹭蹭上了房梁。

才及藏好就听那门开了脚步声伴着说笑声进的房来。武松看时见正是那几个妇人内中还有金莲各个打扮得妖艳。这几个人分头坐了说说笑笑只空着上首那椅子。武松听她们说了几句话就没了声看时原来各个都低着头在玩自己的围脖围心。正看着门又开了武松看时却是进来了一个男子。只见这人生的风流倜傥端的是一表人才。众妇人见他进来纷纷起身行礼口里说道

“西门大官人来啦。”

“大官人金安。”

这男子点点头对众人笑了笑。武松看时吃了一惊心说这可不是那开生药铺的西门庆原来这人乃是清河县有名的富户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平日做些药材生意。武松也与他见过几面却不甚相熟。

只见这西门庆站在上首却并不坐下拱手作个揖说道

“众位娘子可都来了那么我宣布西门家政年终总结大会现在开始。”

众妇人听得纷纷起身鼓掌人人脸上都是笑意。西门庆说完示意大家坐下自己也坐了说道

“好各位这总结大会这就算开始了。首先我谨代表西门家政服务公司在这给诸位娘子拜个早年祝大家新年快乐来年发大财”

“祝西门大官人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在这即将过去的一年里公司上下团结协作人人以工作为乐。这一年我们有收获也有损失。有笑容也有泪水。我们今天在这里举行这一年一度的聚会为的是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为的是公司明天更好的发展。

“在这里为了激励大家我们仍旧做了一个业绩排行榜。下面请允许我宣布今年进入前三的员工。”

众人听了纷纷鼓掌。武松看了甚是好奇便听他继续说道

“她们分别是…”

“季军小梅。”

众人鼓掌小梅起身致意。

“亚军瓶儿。”

众人鼓掌瓶儿起身致意。

“冠军金莲。”

众人鼓掌金莲起身致意。

武松看她们又是鼓掌又是致意闹了个大迷糊越发不晓得她们在作甚只得继续看下去。

“好诸位今年又是这三位娘子入围三甲。诸位在座的都是公司的元老骨干更要以她们为目标奋起直追啊。那现在按照公司的惯例就由三位分别发言说说这一年的收获谈谈自己的经验总结一下教训。诸位在坐的不要只顾玩那围脖围心可要听得仔细。好小梅你先来。”

“是大官人。众位姐妹好小梅我今年又得第三名实是托了诸位和大官人的福。这一年来接了不少单生意经验不敢谈但教训还是有的在此与诸位及大官人说明。我想说的是诸位姐妹在接生意的时候一定要把行规说的明白即如此人身故即使只做几天也要支付全月工钱。要么立下字据要么有旁的人在场不然这钱可是难要。还有这价钱他若嫌贵你只跟他说这照顾这伤病老残原是无人愿做众人只觉的此事秽气多收的钱是除秽用的。他若还嫌贵你自可不再理会。”

“嗯此事甚是重要若钱谈不拢自是没商量处。而且我们一贯以诚信为本若不先跟客人说得行规我们怎去跟人要这钱。好小梅坐下我们有请瓶儿发言。”

“是大官人。”瓶儿站起身来鞠个躬接着说道

“承蒙各位姐妹关心和大官人抬爱不才瓶儿今年得了第二这是天赐的福纯粹只是侥幸。这一年来我也接的许多单生意经验没有多少教训还是有的在此即与诸位及大官人说明。做我们这行当若要想挣得钱财最是要选好人家。若有活儿你先与他谈看看这家人如何。若是那等凶恶之人或是那等精细人家你自可推脱。为何只因这类人平生脾气暴躁最是吝啬小气你即是与他做些正经生意他都要缺斤少两想着法儿割你身上的肉。更别提我们这等买卖了。再一个虽然这伤病老残的买卖都是我们的主业可这些年来做了这许许多多个人看来最好挣的还是这老人的尤其那临终病危的。你道这为何最是好挣原来这老人既是没几天活头了你自好下手。就是死了只说是病情加重。他家人自知老人本就是病重自不会怀疑。如此最是省事。”

“嗯瓶儿说的很好这选好对象再下手端的是重要。”

“谢大官人。还有这手法问题。现在这些年轻人端的是心浮气躁毛手毛脚。平日里公司组织培训就在那睡觉聊天只是不肯好好学。要知道杀人虽易可若想让人死的干净旁人瞧不出破绽自是需下一番功夫才可。现在新入行的这些平日每每只是摆弄自己的围脖围心没事儿就咬口苹果只是不肯干这正事。待到要使这手段时手法总是僵硬心内也慌张每每惹出事来。这事不是说说这么简单是有血的教训的。诸位可还记得年初我们到临近的蟠桃县去开展业务准备把公司规模做的更大。不想我们有一新来的姐妹就是那雪鹅妹妹得了一活儿也是照看老人。本是个手到擒来的买卖不想却被她搞砸了。原来那夜她伺候老人吃饭那饭里自是放了蒙汗药和老鼠药。待老人吃了昏沉睡下雪鹅便拿绳子来勒老人。不想平日疏于练习虽是按着流程走手却僵硬了虽是把老人勒死却把那脖子弄得通红。待第二日家人来看见脖子上那许多勒痕心下起疑遂报了官。这就把雪鹅妹妹给抓了起来。”

“可不是这事儿搞得我们没法再在那边开展业务到如今我一想起此事还是心痛。不过幸亏跟她交代过她只说是自己搞的没把我们供出来。我又少不得上下打点花了我不少银两才改判了三年。”

“是啊多亏大官人一力照应上下使了钱这才保得雪鹅妹妹的性命。只是想想这会子雪鹅还在牢里苦挨我这心啊唉…”

众人听得想起自家姐妹还在牢里受苦心头都不是滋味纷纷在那儿抹泪。这武松伏在梁上只听得目瞪口呆。这武松自幼闯荡江湖经过许多事也晓得这江湖险恶。可此等事却是平生头一次听说故而听得呆了连这怒气都暂时忘了。

再说这梁下众人哭了这一小会儿眼泪就没了。众人又继续说笑。这时一人站起来就要说话。武松看时却是金莲。

“众位姐妹并大官人刚才两位妹妹说的真好。既是教训也是经验还望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中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如此公司才能生意兴隆。这里我有几点想补充。”

“奥金莲你这连续三年都是业务冠军的自是能说出许多道理来诸位且仔细听着。”

“是大官人我自会细细说来。且说干我们这一行无非就是这几步选好对象谈好价钱动手杀人事后要钱。这每一步都有许多讲究待我一一细说。”

众人听了纷纷拿出围脖围心来准备把话织在上面待日后好细细揣摩。毕竟是三连冠的人物西门家政的头牌

“我先说这谈价钱跟要钱的事因为这两个直接关系到钱。你要谈不拢这一切都白搭你要要不来钱一切都白干。所以这两步至关重要。先说这谈价钱你必得说出这看护伤病老残的诸般苦处要跟他说明白这除秽金。当然不要忘了讲明行规。我们是正规公司以诚信为本。你若没跟人讲明到头来少给了钱却是你理亏自不干别人事。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有这证据。要么让他写个条要么就要有证人在。西门大官人往常只是我们自己找个纸条就写了我觉得为了公司更好地发展今后由公司统一印刷上面行规等等尽皆写明用时只需让人签字即可。这证人么也要规范起来。这本县王干娘平日里老得她照顾有甚么买卖尽皆找我。与人谈时她自在那儿充当证人。如此我也分些钱与她。这人老实本分绝不多嘴希望大官人能把她也招到公司来就做个正式的见证人如何”

“嗯果然是冠军这见识就是不一样。好你刚才说的我都一一织在围脖上了等散会后我就实行。”

“谢大官人那我就接着说。再说这事后要钱。姐妹们要知道我们干的是杀人的勾当。虽是我这等老手每杀了人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当然这不是因为杀人本身而是怕漏了什么破绽给人发现。待人死了后你就只管要钱。这时心态一定要端正要不断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反复告诉自己这人是正常死亡自然死亡。如此念叨百遍心中自会平静。这可是我多年的经验之谈大家一定要织在围脖上。若是家人有什么怀疑处你只需说若有怀疑可拉我去见官。他听你如此说一般也就没了疑心。”

众人听得纷纷竖起大拇指。这梁上的武松还是呆呆的。这金莲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接着说道

“这两步因与钱有关故我先说了。但这虽然重要没下面我要说的这两步也不成事。这就是选择对象和动手杀人。刚才听瓶儿妹妹说了病危之人老人确实是最易得手的活计。不过若按我说的来管他甚么老不老的尽皆是便宜活计。”

众人听得如此说个个瞪起了眼睛。金莲接着说道

“所谓哪个容易哪个简单不过全是依这手法说的。你若有那万全之策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且听我说我自入行时也是专挑老人或是危重病人下手。奈何这不是日日都有。后来我琢磨出一个法子来结果屡试不爽每每得手。最多时一月竟连续接了十五单生意。我也因此连续几年夺得业绩冠军。今番为了公司发展壮大我愿把这法子与众姐妹分享。”

众人听了全都围了上来那眼里放出了闪闪金光。便那武松也探出头来听得仔细。金莲看众人都围了上来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说道

“姐妹们我这就说来大家莫急。这几年来我每次干完了活就总结经验教训。终于让我找着了这无上妙方。你道是什么。却是那砒化霜。我看众姐妹有人在皱眉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这砒化霜剧毒无比而且还有一股杏仁味为何却在这儿说它。姐妹们都知若想一次致人死亡必得用一两以上。但我早年间用此法人却是杀了只是少不得七窍流血端的是面目狰狞死相可怕。虽擦拭了则个却是容易被人认出。我几次险些栽在这上面。后经我多次实验终于让我得了这么个妙法。”

“姐姐快说姐姐快说。”

“好我这就说来。姐妹们在下毒时不要一次用完需分开来用。每次只用二钱每天三次只需两天就能把人杀死。此法虽嫌稍慢却是不漏痕迹。只是这砒化霜量虽少却还是有味道。故做菜时要放些糖啊醋啊或者就烧些茄子豆腐之类的因这类东西最能吸附能把味道消了。”

众人听了纷纷鼓掌起身致意瓶儿说道

“怪不得金莲姐姐年年都是冠军原来却有这么个妙方。如今姐姐又献出与众姐妹分享端的是无私姐姐真是好心胸。”

“瓶儿妹妹真是过誉了我只想让公司发展壮大姐妹们也多些钱赚。”

“若有了此法莫说是那伤病老残管你是什么人就要着老娘的道儿。”

“小梅众姐妹此处我还有话说。”

众人听了纷纷凝神细听。金莲说道

“这法儿虽是个妙法儿却不可滥用还是要集中在伤病老残身上。毕竟身上都有些毛病或大或小若毒死了总还是有人信的。若是平常没这般生意少不得要照看些别的人。此处可要注意若是此人年轻力壮只是扭伤了脚你自不可用。还有个最紧要的即若是让你照看的是小孩千万不可下手只是老老实实照看即可。为何只因这小孩那个不是父母心头肉手中宝。即使你好好照看要有个小的磕碰都心惊肉跳非说你不可。你若下手毒了他那家人岂不疯了那能与你甘休。如此少不得惹些麻烦。若引得衙门里人来怕是就要露出破绽。相比之下这伤病老残尤其是这老人却全无此忧。你道为何原来这人呐若说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那最毒的也不过这子女心。从来只是爱惜孩子只觉得老人是个累赘。想我开始做时还不知此法只是拿绳勒人。因手法不够熟练漏了些破绽心想怕是要完。不想那家人看时那脖子上明明白白的勒痕竟然全没看见让我虚惊一场。”

众人听了只是不住赞这金莲高明。小梅说道

“想我们从前又要下药还要勒人岂不是麻烦。有了金莲姐姐这法儿往后我们再也不用拿绳勒人了。这真是极好的。”

“嗯这法儿甚好我看就用它取代我们原有的流程就当作我们的新标准诸位看如何啊”

“西门大官人英明。”

“谢西门大官人只是这里我还有话说。”

众人听得纷纷看着金莲。金莲说道

“刚才与姐妹们聊天听的说有人杀了人后总是把那人身上的首饰啦枕下的私房钱啦一并顺走。这里我就要说一下了今后可不能明目张胆拿人家东西。你道这是为何譬如这是一病危的老人你说这子女在这老人病危了还找人照顾自己只是偶然过来看看他哪还有什么孝心不过是就想老人这么死了算完。不过这些人于老人不甚关心可老人身上的财物端的是盯得紧。你要这个戒指他要那个耳环枕头下的钱该怎么分这些早都规划好了。”

“如此这外快我们是拿不得了”

“非也非也瓶儿妹妹这外快还能拿得只是不在这里。”

“却在哪里”

“且听我细细道来。这里有个道理即病人身边的东西不要动。还说这老人你说这老人快要去世全家都盯着这儿看呢。此时你顺走他身上物品众目睽睽你哪能逃得掉。可此时这全家的心思都在这一处他必然不甚关心别处。此时你可借口打扫卫生就把这全家里里外外看个明白趁人不注意就把这贵重的物件儿顺走。待他发觉你已走了便是找得你他也无甚证据只得作罢。”

这众人听金莲说了这么多端的是金玉良言就看每人身前都织成了三五条围脖围心。众人各自欢喜不想却恼坏了这梁上的武松。这武松伏在那大梁上把这众人的言语一一听在心里。见他们就要散去就蹭就跳了下来。

这些人本已收拾起了心儿脖儿正待要走却见从梁上跳下一条大汉猛地都吓了一跳。定睛看时见这大汉手里提一把明晃晃尖刀怒目圆睁眼里似要喷出火来。这众人看了都吓坏了。就听那大汉道

“你们这些个狗男女做的这等好事如今还想上哪儿去”

这西门庆一看见是县里的武都头登时像提在冰窨子里两腿只不住哆嗦。武松指着西门庆说道

“你这厮平日里也是个头面人物往常只道你做些药材生意不想背地里却做的这种勾当。今日被我撞见你须是没得逃。”

“武武武武都头你这是说说的什么话”

“什么话你们刚才说的什么这就忘了吗”

武松见众人都在哆嗦没人敢应他的声指指金莲说道

“你这贼妇人净干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前几日可是你害了我家哥哥”

这金莲打着哆嗦应道

“这位大爷奴家不知大爷所谓何事”

“呸贼妇前几日可是郓哥找的你去紫石街照顾的我家哥哥”

金莲一听只觉腿发软就跪在了地上叩头如捣蒜嘴里不住声道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却是饶你不得”

武松抢上前来手起刀落就把这金莲的头给砍了下来。这血就喷溅出来直溅了周围人一身。剩下这些人看看扑通全都跪倒在地各个忙不迭叩头嘴里不住声道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这武松看看捡上首坐了把刀放在桌子上对众人道

“你们且起来武松有话要说。”

这些人抬头看看桌上那带血的刀再看看还在地上抽搐的金莲的尸身哪还敢起来只是跪在那儿不敢动弹。武松看看自说道

“我杀这妇人原是因她前几日毒害了我家哥哥我自是饶她不得。众位与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何苦要为难你们。还请诸位起来武松有话要说。”

众人看看见武松说的甚是诚恳这才站起身来。不过一个个还是战战兢兢在那儿不敢吱声。武松接着说道

“刚才我在梁上听的你们这些话方晓得这世间还有如此便宜的买卖。我看贵公司生意兴隆不才也想入伙分得一杯羹不知诸位应否”

这些人听了都呆住了。得亏那西门庆平日里头脑就活络这时最先反应过来。

“都头此话可当真”

“当真。”

“都头你真要入伙”

“入伙。”

这武松看看见西门庆一脸愕然说道

“敢是大官人不允”

“岂敢岂敢这都头要是入了伙我们可真是求之不得。只是这事太过突然小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官人这么说可是允了”

“允了允了。”

“如此甚好。那从此我们就是一伙的了。”

“一伙的一伙的。”

武松看看这些妇人又说道

“诸位今日武松杀了这贼妇自是要为我家哥哥报仇。此事还请诸位不要织在围脖上。武松入伙之事也不要在你们这圈那圈里到处传。不知诸位可允”

这几个妇人听了各自应承忙把刚起了个头的围脖给拆了。西门庆又指挥她们把这现场收拾了事。这些人想得今天既得了妙法又少了个竞争对头还添了位都头给撑腰这心中越想越快活。几个人说笑着就把这金莲抬出去埋了。

这武松就提了金莲的头并西门庆送的五十两银子自回去祭拜了哥哥不提。

……

两年后西门家政在开封府成立了第五十家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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