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俩即将离开湖州而要返回苏州前的那个晚上,刚刚结束晚餐后散步回到岳父母家里时,妻子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她说:“我要下楼去!”“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吗?”我有些纳闷。“我先去了再说吧!”说完,妻子匆匆出门。
后来我得知,那个电话就是正在楼下小公园里锻炼的小弟打来的。小弟对我妻子说:“姐,刚才你俩出去散步时是不是没带手机?是的啊!所以老妈再将电话打给了我,让我适时向你转告妈她找你有事。刚才我从楼下看见家里灯光亮了,所以我就……”妻子不待小弟说完,立即拨打我岳母电话:“妈哎!你在哪啊?也在陪着老爸散步啊?那么你急急忙忙找我有事啊?什么?海燕(大弟媳妇)打电话说听说我们要走而她有东西要送给我们?啥东西啊?是水缸?!好的,我这就到海燕家去。”海燕家就在岳父母同一小区,妻子挂断电话就要过去,“去拿水缸?”一旁的小弟听得见岳母在电话里的铿锵话语、听得真真的,他说:“这么重的东西,姐,我陪你去拿吧!”
我和妻子除了平均每个月都要到湖州看望二老之外,我俩还是旅游达人,去年我们就出游了六次。不过我俩有个不成文的约定,除了必须给老人家捎带东西之外,我们坚决不捎带累赘之物。我俩轻装上阵的习惯,亲属都是一清二楚的啊,可海燕为什么还要送给我们水缸这样的重礼呢?我和妻子出门,最多也就携带两个小包包,这一次莫非要我俩破天荒地不堪重负啊?
再说年逾八旬的岳母啊,她的耳朵可是越来越背了,她听不清别人的声音,她就会大声地对别人说话,因此她在电话里的声音不用免提,也如同打开了免提一样的效果。这样一来,只要听到岳母在电话里爽朗的声音,我们就知道她近况较佳;同时,岳母说话的爽朗又促进了她的心态舒展。可岳母的听力好像还在趋势走低,而且她的打岔也就常常让人啼笑皆非。年前,岳父要去南浔参加离退休干部迎春座谈会,我俩及岳母也是必定要陪伴随护在他身边的。出发前岳父电话通知住在南浔的两位老同志说:“请你俩等我,等我的车子到了就接上你俩一起去会场。在哪等我啊?就在小桥上,嗯,对,小莲庄。”意思是小莲庄进口的那座小桥。“情侣装?”岳母在一旁打岔,并且她还对为什么开回去要提到情侣装大大的疑惑。只是她能将小莲庄听成了情侣装,简直就让我等前仰后翻地忍俊不已。
鉴于此情此景,外孙龙对我岳母说:“外婆啊,我二姑以前也是耳朵背,别人跟她说话她都是看着对方口型猜测的。但是二姑自从到上海去做了修复手术回来后,她的听力恢复了很多,就连别人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都听得见了。外婆,要不你也去上海医治一下?”岳母退休前是职业医师,她回答说:“你二姑六十岁还不到,我已经八十三岁了,各人的年龄尤其是体质不同的。”岳母没能采纳她外孙的建议。“要不就买个助听器戴上!”岳父说得是认真的,而岳母却未知可否。
妻子从海燕家回来了,手里还提溜着一个马夹袋。“你猜!”妻子笑对我说:“妈转告说让我到海燕家去拿水缸,原来却是海燕要送我们这个!”妻子说着就打开袋子说:“笋干!”
看来要给岳母添置助听器已经是很有必要了,否则以后类似于水缸这样的打岔指不定还要继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