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那个蜂蜜商店,心里一阵高兴,想到店主当时看到摔碎在地上的蜂蜜精,满脸着急的样子,真的既可怜又可笑,不,对这样的人不能可怜,应该用可耻才行。

一阵“嗡嗡嗡”的机器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怎么,半夜多了,还有人工作,这些人可真敬业,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搂着自己的老婆孩子睡大觉,可人家还在这里工作,真是可敬。

前面也是一个小院子,机器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我从下水道来到里面,院子很小,水泥地面,在一边,堆着一大堆东西,上面盖着雨布,不知道下面是什么。

“可能是好吃的东西,先吃饱再说。”我想到这里,从雨布下面钻进去,里面原来是一条条的麻袋,都装的满满的。我咬开一个口子,从里面漏出了许多白色的颗粒粉末。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只觉得又咸又涩:“这是什么东西,说食盐吧,涩味却这么浓,说不是吧,又很咸。这种东西不一定能吃,为了吃点儿东西死了,不值得。还是赶紧离开吧。”

想到这里,我沿着一个老鼠洞,来到了有机器的房间里,里面空间不大,不到五十平方米,里面有一位身穿红色衣服的姑娘和一位穿蓝色衣服的姑娘,两个人正在忙碌着。

那位穿红衣服的姑娘熟练地用小铲子,将红色洗衣盆内的白色颗粒粉末,装进她身边的小包装袋内,放在一边,那位穿蓝色衣服的姑娘拿起来,掐住袋子两头,从“嗡嗡”作响的封口机上一过,一袋就装完了,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

红色衣盆里面的白色粉末装完后,两个人又从靠墙边,拖过来一麻袋,红衣姑娘解开麻袋的封口,从里面拿出一张纸片,扔在一边,两个人倒在那个红色的大盆里面,又开始工作。

一阵风吹来,把那张纸片吹起来,正好落在我的面前,我仔细地看了看,原来是一张说明书,上面写着:工业盐,批号:1414;成分:……

原来是工业盐,多亏了我没有吃,不然现在说不定就没命了。我知道工业盐又叫亚硝酸盐,毒性很强。它进入人体后能使体内携氧的低铁血红蛋白,变成高铁血红蛋白。高铁血红蛋白一遇到氧,就牢固地结合起来,不易分离。这样,人体的全身组织就会缺氧,尤其是大脑缺氧对人体的影响最严重。

当人体摄入零点三克亚硝酸钠,即可引起急性中毒,三克即可致人于死地,人体一旦中毒,十几分钟就可发病。由于缺氧,可出现头晕、头胀、耳鸣,全身无力,手脚麻手,并会有恶心呕吐、腹泻、紫绀,心悸,血压下降,呼吸困难等症状,严重时发生抽搐,昏迷,如抢救不及时,或摄入量过多,就会呼吸循环衰竭而死亡。因此,人们称工业盐为“无情的杀手。”

“原来他们在加工工业盐?”我心里正这样想着,蓝衣姑娘问:“姐,这些工业盐,装在这食用盐袋子里面,干啥用?”

红衣姑娘笑了笑说:“妹妹,看来你上学上多了,成了书呆子了是吧?”

蓝衣姑娘不解地说:“我咋成了书呆子了?”

红衣姑娘笑着着说:“你不是书呆子,你没有看见袋子上的说明么?”

蓝衣姑娘拿起袋子,轻声地读起来:“本产品采用无污染的天然岩盐为原料,采取独特的制盐工艺,严格按照中国绿色食品发展中心颁布的绿色食品标准进行生产,不含任何抗结剂、防腐剂的安全、优质、健康的绿色食用盐。”蓝衣姑娘读到这里,大吃一惊说,“姐姐,原来是当做食用盐来买呀?”

我也大吃一惊:“啊!原来是卖给人吃的,这还了得,这不是害人么,说得倒好听,什么天然原料,国家标准?什么绿色食用盐?纯粹是屁话!”

红衣姑娘笑着说:“看你,大惊小怪的,如果当工业盐卖,咱们还麻烦这些干啥?”

蓝衣姑娘说:“姐姐,你不知道,我就是学化学的,这工业盐和食用盐是两码事,。”

红衣姑娘笑着说:“啥两码事,都是咸的,都叫盐。”

蓝衣姑娘说:“都叫盐不假,这工业盐叫亚硝酸钠,我们叫它硝盐,食用盐叫氯化钠,根本就不是一种东西。”

红衣姑娘听了说:“什么硝啊钠啊的,我不懂,反正它是咸的,死不了人就行。”

蓝衣姑娘说:“人吃了这工业盐,会中毒的,吃多了还会造成死亡?”

红衣姑娘听了大吃一惊说:“你说的是真的,咱们父母加工了那么多,怎么没听说有人中毒的或者死亡的。”

蓝衣姑娘说:“一旦有了,那就麻烦了,还是劝劝咱们父母,不要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干什么不挣钱,偏偏干这些违法的事情。”

“姑娘说的对,你这样一个有良心的姑娘,为啥篇篇托生这这没有良心的家庭里面。”我从内心里敬佩这位姑娘。

正在这时,他们的父母来到了里面说:“你们在说啥,什么挣钱违法的,快去休息吧,我们来做。”

红衣姑娘对父母说:“爸爸,妈,妹妹说这工业盐,人吃了以后会中毒,还会造成死亡,是真的么?”

父亲听了笑着说:“净胡说,那咱们不成了杀人犯了么,这盐哪有当顿饭吃的,都是少量的,不会出问题。”

蓝衣姑娘接着说:“爸爸,这可是国家明令禁止的。”

红衣姑娘担心的说:“万一查出来,那怎么办?”

蓝衣姑娘说:“查出来会坐牢的。”

父亲笑着说:“看你们说的,他们查啥,查个屁,我们又不是大量的批发,我们都是少量的批发给偏僻的早市夜市。天快亮了,你们快去休息吧!”

红衣姑娘站起来,摘下围裙,走了出去,蓝衣姑娘却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

“怎么,你也去休息吧!”母亲说。

蓝衣姑娘蹲在父亲身边说:“爸爸,咱们不干这行,行么?”

父亲停住手里的活儿说:“为啥,不干这干啥?”

蓝衣姑娘说:“现在政策这么好,干啥不挣钱?非甘这违法的事情?”

父亲说:“闺女呀,你不要看着咱们这是小打小闹,虽然只是夜间行动,邻里街坊都不知道咱们是干啥的,但是,咱挣的钱一点儿也不比别人少。”

蓝衣姑娘说:“爸爸,挣钱再多,这也是违法呀。”

父亲生气地说:“违法的事情多着呢,谁家管咱们这点儿小事,不违法能挣钱么,咱们在县城买了楼房,你看看咱们村里,咱们是独一家,不干这,能买得起楼房么,再说,你上大学,一年就花一万多元,哪里来的钱,也是干这干出来的,咱这是靠劳动挣钱,凭本事挣钱,不要怕,出不了事。”

“凭本事挣钱?这是啥本事,是害人的本事!”我听来了说了一句。

蓝衣姑娘说:“爸爸,害人害己,出了事那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现在停手还不晚,出了事,后悔就来不及了。”

母亲说:“孩子他爹,孩子说的对,咱们还是停手吧,做点儿别的买卖,挣钱也放心,你看现在,白天不敢做,晚上才行动,整天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

“怎么?你们怎么和我们老鼠相比,你们呀,还不如我们老鼠呢,我们老鼠还不伤害同类呢,你们却好,人害人。”我愤愤不平的自言自语。

父亲看了母亲一眼说:“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们不知道,一吨工业盐,咱们动动手,少说也挣个两万元。俗话说,舍不得的孩子套不住狼,咱这又不是卖大烟,卖毒药去害人,你们放心,没有事。”

蓝衣姑娘说:“爸爸,这和卖毒品一样,这工业盐对人体有毒副作用巨大,对人们的生命安全直接形成巨大的威胁,甚至于可以致人于非命,这无疑等同于杀人。爸爸,咱们不要去挣这昧心钱,铤而走险。”

父亲听了生气地说:“孩子,你胡说啥?什么昧心钱?什么铤而走险?哪个做买卖的不是昧心钱!孩子呀,你还小,等你毕了业,有了正式的工作,成家立业后,爸爸就洗手不干了。”

蓝衣姑娘说:“爸爸,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就会出事,现在国家对于用工业盐冒充食盐的造假者,是决不可轻饶的,原因很多,一是明目张胆的造假,二是明知故犯,三是危害消费者健康与人身安全,四是公开抗法违法,五是扰乱市场环境与秩序,破坏社会安定和谐。”

“好了,好了!别说了,你是大学生,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你,可我只认一个理,人没有钱,就寸步难行。”父亲不耐烦的说。

蓝衣姑娘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咱干那正儿八经的事情,也一样挣钱。”

父亲看了看女儿一眼说:“什么正儿八经,你不愿意干你就不敢,我让你姐帮忙,你去休息吧。”

“爸爸……”

蓝衣姑娘还要往下说,父亲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说:“不要说了,大道理父亲懂,你去休息吧。”

蓝衣姑娘看了看父亲,无奈地走了出去。

“听人劝,吃饱饭,你们不听劝告,早晚要栽跟头的,等着吧,那公安局里有你们的座位。”说完,我也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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