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髯公朱仝不情愿地跟随宋江招安后,被派到保定任知府。
你想皇上会派他好的州府吗?那时的保定,内乱外患,社会混乱。外有辽军犯境,内有官宦贪占,是个人人贪占,坑骗百姓的局面。
上任这天,他带着两名招安的义卒跟随上了路。他一不坐轿,二不骑马,三个人骑着三头毛驴,经商打扮,沿途私访。
朱仝心想:梁山义军要替天行道,可是招安后,兄弟们一个个都是十八斤油篓--外皮。他们一路查访,得知官府腐败,农民税重,不堪重负,商家坑骗百姓,衙门衙役贪赃枉法,有令不行,抬脚抬手,无钱寸步难行。
到任这日不理公事,第二天,朱仝却便装走出衙门,在大街小巷转悠。
他走啊看啊,街上人并不多,都匆匆而来当即离去。忽听不远处有吵闹声,声音越来越高,他疾疾而去,站在人圈外听他们争吵为何。
只见那青年青筋暴得老高,嚷道:你太坑人了,我老母有病,想吃肉,卖了一担柴,割了半斤肉,你竟少给二两!
那一脸横肉、三根黄胡须、蛤蟆嘴、老鼠眼的掌柜道:我是明码标价,你拿走后再回来找,说少二两,我还说你割去二两哩。我这店言无二价,但不少一两,你穷急了是不是,没钱断路去好了,来我这耍什么赖?
那青年气得张嘴大哭:我一担柴只割六两肉啊(十六两一斤)!哭一阵,站起怒道:我去告你!
你去告好啦,现在的衙门还不都是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告诉你吧,现在哪里有清官?你要告状,先揍你五十大板!
围观的人们,摇头离去。那青年两眼含泪,提肉就走。朱仝向前拦住道:你就到府衙告他,不会挨打!
那青年叹口气道: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天下老鸹一般黑,官府和商人穿着连裆裤,告也白搭。
朱仝道:听说新来了个知府,你去告准行!
那青年道:他娘的,告这龟孙去!豁上挨揍!说着问府衙在哪里,朱仝告诉了他。那青年拐了几个弯,终于找到了府衙,击堂鼓喊冤。
朱仝回到府衙,听到鼓响,当即升堂:带击鼓喊冤之人上堂!一阵堂威过后,那青年提着那块肉跪到堂前。
朱仝道:你状告何人?你何处人氏,姓甚名谁?如实讲来。
小人姓王,名三,城西王家庄人氏。今晨进城卖柴,卖完柴给有病的母亲割了半斤肉。我拿出一称,半斤肉少二两。我返回肉店问钱掌柜,钱掌柜说是我自己割掉了。因此争吵,我告他肉店缺斤少两,坑人钱财!
朱仝道:你说此话当真?
句句实情!
把肉店钱掌柜给我传上堂来。
钱掌柜跪在堂前,朱仝问道:你可是肉店里钱掌柜?
小人正是。
你一天能卖多少肉,多少铜钱一斤?
回禀老爷,十个铜板一斤。
五个铜板该给多少啊?
半斤!
拿秤来!班头拿秤一称,少了二两。
朱仝怒上心头,一拍惊堂木:
开店铺不讲信义,缺斤少两坑人钱财,赚多少黑心钱?罚你白银三十两,你可服判?
钱掌柜道:我不服!
为何?
他在我处拿走肉,有谁见他没割掉二两?
好!王三,你在哪店称的肉,把那掌柜传来!
在他隔街药店称的!
去,把药店掌柜唤来。
一衙役去不多时,药店掌柜跪到堂前:大老爷传我何事?
这王三可在你店过秤称过肉?
称过!
多少?
半斤!
朱仝刚想发作,那钱掌柜道:怎么样?我说他耍赖割掉二两,怎么样?
朱仝见两个掌柜斜眼相看,又见去的那位衙役暗暗点头。
王三在一边喊叫起来:谁要割掉一点肉,不是他娘养的!状我不告啦!爬起就要走。
朱仝怒道:将药店掌柜给我重打五十大板!衙役按倒他,只打三板,他就喊道:我愿实话实说,是衙役让我说一点不少,半斤肉啊,如不这样说,定吃板子呀!

那衙役听此,当即趴下磕头道:是我故意让他那样说的!
为何如此?
平时我同肉店钱掌柜是朋友,吃肉喝酒一文钱不要,我想借此帮帮他的忙。
将衙役重打八十大板,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朱仝怒道。
朱仝看到衙役被打得爬不起来,又见药店掌柜屁股被打得出血,怒道:钱掌柜,你愿打啊还是愿罚?
那钱掌柜老鼠眼挤了挤:我愿打!
来人呀,重打一百大棍!
钱老板忙改口:愿罚!
好!罚银三十两,再打四十大板!
老爷,我愿拿银四十两!
好,免去四十大板,下次再缺斤少两,发配你去不毛之地!
朱仝将罚银四十两交给王三:你生活困难,又是孝子,是个忠厚老实之人,送你罚银四十两,回家做个小买卖,养家糊口,孝敬母亲去吧!
王三叩头谢恩。朱仝一指两个班头:你们二人送他出西门。
两个班头把王三领进班房,手一伸:拿来吧!
王三说:拿什么?
老爷奖你的银两呀!
要多少?
我们俩,每人十两不多吧,你一半俺一半!
王三无奈,只得拿出二十两。另一班头道:这是新来知府,若是前任知府,你不拿个三十两、四十两的就能告状?今后若再告状,小心你的小命儿!说后送王三走出西门。
另一班头又道:再拿出十五两纹银吧?
王三说:为何?
我们还有十个弟兄,每人一两,我们两个班头五两,弄顿饭吃,弄包烟茶钱啊!
王三敢怒不敢言,心想:这种社会,有一两个清官,也被这些狗腿子给葬送啦!一怒之下:给!掏出十五两银子,扔那儿就跑。
他揣着五两银子,跑啊跑啊,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突然,背后一阵尘土飞扬,两匹快马又追来。王三暗暗叫苦:这五两又完啦!
不能走,快快回衙!
两位衙役把王三带到大堂。朱仝见他吓得那样,一拍惊堂木:快把那四十两银子拿出来!
王三脸吓得蜡黄,哆哩哆嗦地说:老爷,我、我......
你什么?快快拿出!衙役们威喊着。我、我,拿、拿不......
快拿大刑伺候!
王三这才下定决心:你们官府还有一个好东西吗?
慢!我如实说来。于是他就竹筒子倒豆子,一五一十把经过全说了出来。说罢扔到大堂上五两白银:就剩这五两了!
朱仝听后怒道:两个班头何在?
那两个班头,吓得尿了一裤裆:老爷开恩!
朱仝大吼一声:你们这些蛮子,名为官府衙役,实是贼盗!敲、诈、拐、骗,不顾百姓死活,社会的乱,就是你们这些东西搞的;衙门清官府正,何人敢乱?
两个班头从怀里把那三十五两银子掏出,跪像鸡啄碎米一般,一个劲儿磕着响头:大老爷开恩,今后再也不敢啦!
朱仝怒发冲冠;两眼要喷火一般:我初上任你们就敢胡为,诈骗钱财,平时贪了多少黑心钱?你们两个,每人罚银三十两,重打五十大板。今后若有人再犯,定斩不饶!
王三接过百两纹银,谢过朱仝:你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从此,保定府城乡,将朱仝判案的事儿传开,买卖人不敢再缺斤少两,衙役、班头无有一个再敢敲诈勒索了。社会平静安稳,人们开始过上了稳定生活。
有一书生挥笔题诗一首:
保定来了朱知府,治乱为民敢做主;社会安定人心顺,忠义孝顺敬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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