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期水乡有个远处看不见近处辩不清的丁半瞎。这天丁半瞎老婆煮了一锅薄粥丁半瞎以为烧的是洗澡水就用勺子打到桶里准备掺凉水洗澡不料被老婆发现了与丁半瞎大吵大闹结果分道扬镳。打那有人劝丁半瞎续妻添子他摇头说“九天仙女也不要只想领养个小宝宝。”
有天晚上他已上床正准备宽衣就寐忽听门外有声响。他便悄悄爬起身蹑手蹑脚走出门发现门口摆放了一个竹篮子仔细一看里面坐着一个胖嘟嘟的小宝宝。他伸手一摸宝宝裆下发现有鸡鸡不禁大喜。不用猜了肯定是那家子女太多难以养活且知他孤身一人膝下没有一男半女有意送子上门。
就这样丁半瞎喜得贵子。他给儿子起了个名叫丁篮子。从此丁半瞎既当爹又当娘含辛茹苦将丁篮子拉扯着。哪知丁篮子长大后不学好迷上了赌博将家里值钱的财物都输光了还在外面欠下一屁股债。丁篮子怕人讨债躲藏在外不敢回家。
一日丁半瞎家里来了一个骠悍结实五大三粗的汉子汉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丁半瞎的鼻梁厉声问道“你家丁篮子躲到哪儿去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月半你懂么”丁半瞎无可奈何地说“掌柜的我实在不晓得。”
“自己的儿子竟然不知下落你是真不知还是故意撒谎”汉子两眼放着凶光死死盯住丁半瞎。丁半瞎赌咒说“我要是撒谎我的一双眼睛从此就没一丝光亮。”
汉子估计丁半瞎确实不知情了只好气恼地说“你家丁篮子在外赌钱欠了我一笔债我是来讨债的。你如果不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拿出来抵债日后我要是找到你家丁篮子别怪我不客气”
丁半瞎可怜巴巴求情说“掌柜的家里除了床铺被褥锅碗瓢勺其余没任何值钱的家当。这样好不好只要我有一口气哪怕做牛当马也想方设法为子还债你看如何”汉子将手一摆说“不可等你做牛当马还债等到猴年马月说完大大咧咧走进房间翻箱倒柜。
不怕讨债的是英雄就怕欠债的是真穷。汉子翻了一阵后没找到贵重物品和半两碎银急得抓耳挠腮思量对策。突然汉子听到猪的叫声陡长精神于是他来到丁半瞎家的猪圈前发现圈里饲养了一头大肥猪。心想丁半瞎家里委实找不到值钱的了可否将猪圈里的这头肥猪拉走呢这头猪足有一百斤少则值50两白银讨个子儿算个子儿总比分文讨不到划算。转念一想不大对头这头猪的价值不足丁篮子欠他债的十分之一如果把猪拉走以后就不好再向丁家讨债了。想到此汉子对丁半瞎说“本想将你家的这头猪拉走顶你儿子的债但看你诚实守信的样子今天就放你一‘猪’。限你在一月之内把你儿子找回来将债还清逾期不还我就来拉你家的猪。”说完拂袖而去。
从此丁半瞎睡觉也睁着一双弱视的眼睛生怕人家来拉他猪圈里的猪。
这天深夜躲在外面已近一月的丁篮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家门口。但他又怕爹骂他犹豫不决地在院落里徘徊着。突然他发现猪圈里睡着一头猪不由打起歪主意。心想自己何不如将这头猪拉出去卖了好歹再赌一把说不准能起死回生扳本还债。
他在家门口找到一根麻绳然后轻手轻脚地跨过猪圈栅栏想用绳子拴住猪的脚牵着猪走没想到猪被他碰醒后摇着脑袋站起身哼哼叫。
眼睛不好的人耳朵特别灵。睡在床上的丁半瞎听到猪的叫声以为汉子来拉猪心想当初说好了一个月之内不还债才来拉猪怎么还不足半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来拉猪想到此他一骨碌爬起床走到门外操起依在墙角的一支扁担怨气冲冲地跑到猪圈前抡起扁担朝猪圈里的人影打去。
丁篮子忽地一闪扁担没打着丁篮子却落到猪的身上发出一阵杀猪般惨叫。丁篮子乘势跳出猪圈失声央求说“爹不用打了我是篮子。”丁半瞎一听更为愤怒气愤地说“深更半夜来拉猪太不通情达理了。拉猪就拉猪呗还要学着我娃说话的声音求情你这不是讨打么”说完丁半瞎又向丁篮子挥下一扁担。丁篮子又是一闪哭丧着说“爹我真是篮子。”这下丁半瞎愣住了皱眉疑惑地问“篮子你啥时回来的回来为何不进家门却要蹲在猪圈”
丁篮子战战兢兢说“爹我想家了但到了家门口又怕挨你骂就不敢进家了。爹刚才我想把猪栓住牵出去卖了再跟他们赌一把。爹我想扳本。”丁半瞎一听气得浑身发抖恨恨地说“事到如今你还想赌你知道么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你赌光了。儿子你躲在外面不知情啊前几天汉子上门讨债来了如果一月之内不给汉子还债汉子就要来拉我家的猪你看我还怎么活你这个败家子半夜三更偷回来不进家门进猪圈难道真是个畜生这么多年我白养你了你不知道呀我饲养这头猪是想为你讨老婆的呀可现在这头猪还不够你还债这可如何是好”说完丁半瞎挥起扁担又朝丁篮子砸去。丁篮子手疾眼快一把夺过扁担苦苦哀求说“爹我只求你让我再赌一回赌了这回后如果再赌你就剁我一根手指。”
丁半瞎瞪大一双弱视的眼睛皱着眉头骂道“混账我把你拉扯这么大指望你养老送终把你的手指剁了你连自己都难养活自己我还能指望你做什么不过事已至此我答应你再赌一回但不能拉猪去赌鸡笼里有只母鸡你抓去赌吧。”丁篮子喜出望外满口答应只赌这一回。
翌日丁篮子抓着一只母鸡外出逗赌。一个赌徒见后讥笑说“抓只鸡来想赢钱亏你想得出来。”讽刺一番后这个赌徒将嘴贴到另一个赌徒耳边悄悄说“不怕他想赢就怕他不赌于是与他赌起来。想不到丁篮子这回赢了一头猪。赢了丁篮子理应收手了但丁篮子是个屁股嘴承诺的话如放屁。他又将一头猪押上想赢一头牛。结果牛没赢到输了猪垂头丧气回到家。
丁半瞎苦着脸冷冷地对丁篮子说“你说你只赌一回再赌就让我砍下你的一根手指你赌了又赌你说该咋办”
“爹你剁我的手指吧。”说完丁篮子闭上眼睛咬着牙伸出手等待痛苦的一瞬。
“你先给我跪下”说完丁半瞎走进厨房端来一个平时当凳子坐的树墩子上面搁着一把菜刀。然后丁半瞎一手将丁篮子的手按在树墩上一手抡起菜刀“咔嚓”一声剁将下去。顷刻树墩子上鲜血四激……
吓得瑟瑟发抖的丁篮子却没觉得疼。这是啥回事他战战兢兢将手伸至眼前一看五指俱在。这就奇了怪了难道爹的眼睛不好自己剁了自己的手想到此丁篮子痛哭流涕“爹你怎么能自己剁自己的手呢”丁半瞎痛苦地说“儿子我眼睛虽然不好但心是明亮的。我不忍心剁你的手指啊所以我在几天前到水沟里摸了几条泥鳅养在水缸里。刚才我不是自己剁了自己的手指而是剁的一条夹在手指间的泥鳅……”
“爹你干吗要留一手”
“儿子是我溺爱害了你要剁手当剁我的手。”这下丁篮子彻底感动了泣不成声地说“爹你真好我保证以后不再赌了如果再赌你就像剁泥鳅一样剁我的头”说完“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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