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很美很美的乡间小路。

春天的时候,路边那条刚解冻的小河便透着一股潺潺的灵气,河岸上,招摇的野花会吸引来胡蝶、燕子很多五颜六色的虫儿和鸟儿。那些小动物的光临远比那些花儿热闹多了。

夏天的时候,这条路是一片的深绿,路两边茁壮硕大的泡桐树叶把这条路遮得难以透进阳光,于是只剩下了阴凉。

秋天的时候,这条路因为被一些寂寞的秋花装点,魅惑中交织着沧桑。

冬天,这条看上去孤独的路,似乎并不孤独,一棵棵脱光叶子的泡桐树,像忠诚的卫士守护着她,陪伴着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阳光才能无比的亲昵她。

这条路不长,也只有一千多米的样子,一头接着宽广的国道,一头接着一个寂寥的村庄。

 一个星期前,虽然已经是春天二月了,但是天气还是冷的让人伸不出手脚,就在这条路的河堤上,人们发现了一个赤裸着下身的女子。女子留着齐耳的学生头,穿着一件粉红的棉衣,紧闭着双眼,浮肿地变了形的脸上脏兮兮的。仔细的人还发现,女子已经发青的腿上和蓬乱的头发上有干涸的血迹,有人说,女子已经死了,有人说,没死,争执中有人报了警。

警察来了,把这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女子拉走了,留下村民们继续猜测,大家说,也许是哪里来的流浪傻女人

一天后,在离这个村庄十多里远的另一个地方,有人再次发现了这个赤裸着下身的女子。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了,120也来了,看着女子已经青得发黑的手脚,穿白大褂的医生说,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两天后,一个记者模样的男子来到了这个村庄采访,带着记者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男孩,是这个村庄上的亲戚。男孩红肿着眼睛说,那个躺在河边的女子是他的表妹,是路这头这个村庄的孩子。为什么没有人看得出来?

村民们诧异了,不可能,不可能,那本来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怎么会变成那样呢?

记者采访了很长时间,那是一个在城里读书正准备考大学的女孩,父母都出去打工了,只留下女孩和奶奶在家相依为命,女孩住校,学习很紧张,就很少回家,一个月才回来一次看望奶奶。可是回来的路上女孩遇到了什么呢?

记者在在村民中不停的打听,希望还原真相,但是,结果似乎是不如人意。

天黑了,记者要走,村口的一间破屋门口,一位眼珠泛着白光的80多岁的老婆婆举着枯树枝般的手,指着记者脚下的路诡异地说,别被这条路蒙蔽了双眼啊!这条路上有鬼。

好奇的记者被老人的异常吸引,停下了脚步。

破屋里,灯光下老人的脸甚至有些狰狞,老人说,孩子,你不知道,这条路上闹鬼已经有一百年了,可是他们都不信,都不信啊。老人一脸的痛惜。

为什么?

为什么?老婆婆重复了一句,咽了一口吐沫,欲言又止,说来话长。

 传说,一百年前,这里是一片繁华之地,名为御镇,说是明朝皇上回老家时落脚过这里。这里住着一户姓高的富足人家,他家有一个漂亮的闺女,这闺女不仅长得如花似玉,人见人爱,还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十里八乡的小伙子见了她都流口水,都梦想着有一天能娶到她。闺女的父母更是菩萨心肠,遇到坏年景,他们家常常开仓放粮,救济穷人。

可是,在闺女十六岁那年夏天的一个傍晚,镇上来了一群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他们直奔高家。当时,传言说,这群人是高家的远房亲戚,于是也就没有人稀奇了。那群男孩子一头扎进高家后,再也没见到他们出来,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高家所有的人,都把这事守得严严实实。其实是大家懒得打听,高家是大户人家,有亲戚朋友来来去去、进进出出也很正常。

可是,就在这群人离开的第二年春天,闺女生下了一个女娃娃。

大家忽然想起了那群男孩子,于是,街头巷尾大家开始议论闺女是跟谁生的孩子?是跟情郎你情我愿的,还是被人给强暴了呢?还有,那群年轻男子到底去了哪里?

各种闲言碎语铺天盖地,可是高家没人出来解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传言最多的就是,那群男子因为非礼了闺女,而被高家老爷给杀了。可是高家老爷那么文弱,怎么可能杀了那群男子?下毒,大家猜测是下毒。

还有人一惊一诧的说,就在那群年轻男子入驻高家的第三天夜里,他们真的听见高家后院传来铁锹铲土的声音。

于是,高家大院蒙上了一层阴郁,大家开始害怕接近高家大院了。

再说漂亮闺女,在那时候,没出阁的闺女生孩子是件丢人的事情,仿佛一夜之间,闺女就从一个人见人爱的好姑娘变成了一个人见人唾弃的贱女人。

镇里人的唾沫星子都快把高家大院给淹了,闺女也不出来。

可是,接下来的两个月,闺女的父母竟然莫名其妙的先后得病死去了,只留下闺女和那个娃娃。

镇上人觉得那娃娃是邪灵转世,如果不弄死她,全村的人都会得病死去。

于是,村里选出一个代表跟闺女说,把娃娃扔了吧。可是,闺女不同意,她说,再给她一点时间,孩子的父亲会来接她和孩子的。

闺女的话,又让镇里炸开了锅,难道孩子爹不是那群年轻男子中的一个?那群年轻男子到底死没死?倘若没死他们又去了哪里?

镇上住在高家最近的那位哑巴了几十年,背后耷拉着一条全白了的长辫子的老人发话了:那些年轻人啊!一个都没死,高家老爷在帮助他们闹革命,闹革命,

老人只说了这句话,瞬间又回归了哑巴,任村民们怎么问,再没开过口。

呸,老疯子,老不死的,一百多岁了还不死,竟是疯言疯语,闹什三

无论镇上人怎么打探,闺女只说,孩子的父亲会来接她们娘俩,其他的一点都不愿意多说。可是闺女越不说,村上人越觉的好奇,越觉得不正常。

大家都害怕这个娃娃会给这个村庄带来灾难。

一些心狠手辣的人建议,一把火把高家烧了,把闺女和娃娃一起烧掉。但是,鉴于闺女和他家人以前的好,镇上人还是手下留情,没有那样做。大家说,给她三个月时间,让她捎信给孩子爹来接她们离开这个地方,这样也能解开大家心中的谜团。

三个月其实时间不长,可是,对于村上人来说,那就难熬了,因为,一个月还不到,镇上开始有人得怪病了,得这种病的人,浑身无力,脸色焦黄,不思茶饭,奄奄一息,几个月来,连带闺女的父母,镇上已经有五个人死去了。

大家都觉是不能再留那孩子了。

于是镇上人请来了一位看风水的仙人。

这位长得瘦瘦小小,下巴上留着一撮三角形白胡子的仙人,一身道士打扮,他的脚刚踏上进入镇子的这条小路,一直眯着的一双小细眼忽然瞪大开来。

小路上,仙人一边跑,一边大惊失色的对着空气喊,妖孽,妖孽,镇上去请仙人的代表也跟着仙人一起跑。

消息很快传开,祸害镇里人的东西就是从这条路边的河里上去的,目前,这东西已经落脚在镇里的某户人家了。

大家同时想到了闺女的孩子,并坚定了想法,要尽快除掉那孩子。

可是,仙人煞有介事地说,它已经成人形,我一个人的力量估计制服不了他。

刚刚还暗地里佩服仙人厉害的人们,脸色一下子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仙人闭上眼睛,掐指算了一阵,睁开眼睛道:它是水里来的东西,可是怨气很重,它的怨因这个镇而起,我们要找到它怨气升起的原因,不然,怨气不解,只会越聚越深啊。

可是,怎么解怨呢?村民迫不及待。

仙人摇了摇头,这需要有人带路去另一个世界调查。

可是,谁去?人群立即陷入沉默。

让高家的闺女去。人群中,不知谁轻声冒出了一句。

就在当天晚上,协议达成:由仙人负责把那孩子送回水里,然后再由仙人做法把闺女送到另一个世界了解怨情。

第二天正好是九月初一,秋风萧瑟,这天天刚亮,在镇东北角的这条四岔路口,仙人要摆坛做法。仙人一身八卦道袍,面对着昨天刚走过的路,在坛案前舞来舞去,口中不知所云。

天空雾气蒙蒙,但是镇上还是来了很多人,大家都想事情早点解决,了却心事。

高家大院里,镇上专门负责给人说媒的一名妇女,正在唾沫星子乱飞,对着高家闺女做思想工作:妹妹,我们真的是借孩子用一下,真的,不会对孩子做什么的,我们都受过你们高家的恩惠,不会做那缺德事情的,我发誓

高家闺女怀里的娃娃,啃着雪白的小手,正在对着妈妈笑呢。这孩子,一看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粉嘟嘟的小脸上,五官不仅长得美好,而且洋溢着一种高贵的气质。

好几次,连妇女眼神里都流露出怜爱了。

善良的高家闺女果真没有经得起妇女的甜言蜜语,在妇女的一再保证下,高家闺女同意了把孩子借给镇上人驱魔。但唯一的条件是,她要随同前去。

妇女同意了高家闺女的要求,她殷勤地接过高家闺女怀中的孩子,闺女走在后面,两人出了门,直奔仙人的做法现场。

愈近现场,前面妇人的脚步愈发加快,高家闺女忽然觉得一股寒意由脚底直窜头顶,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她想追上去要回女儿,但是,几个青壮劳力扭住了她。

闺女大叫还我孩子。孩子的哭声撕裂了小镇的清晨。

仙人的神坛前,满满一大木盆的水,冒着微微的寒气,这是河水,还有两片青苔飘在上面。

把邪灵送入水中

仙人手里滑动着一把泛黑的木剑,急促地命令。

有人夺过妇女手中的孩子,扔进了神坛前面的木盆。木盆里,泛着绿光的河水漫过娃娃那身水绿色的碎花薄棉衣,又漫过娃娃张开的小嘴,淹没了娃娃凄厉的哭声。可是,那四五个月大的孩子还是在木盆里努力的挣扎,挣扎

么命?村上人说老人被什么附了体,便再也不理会老人了。

闺女像一头困兽,终于挣开了劳力们的大手,他撕开人群,看到水中瞪大眼睛咕咕喝水的女儿,女儿那一双甜甜的大眼睛,在水中向外凸显着,竟然是那么的可怕。

闺女的眼珠瞬间变红,她冲上前去,要救起水中的女儿,可是她挪动不了脚步,她的整个身子再次被一群劳力控制。

闺女声嘶力竭的呐喊:女儿,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在水中变得安静。

接下来,神坛面前,失去了神采的闺女被用麻绳严严实实地绑着,与装着她女儿的木盆并排躺着。口中念念有词跳得一头大汗的仙人仿佛难以自我控制,一直在不停跳着,念着

望着仙人的表现,人群被一股紧张阴森的氛围笼罩着,这一天大家似乎等了很久,似乎过了这一天,这个小镇一切都会平安。那个抱娃娃来的妇女一脸胜利的表情,仿佛完成了一件历史性的任务,但是她的双腿却在不停地发抖。

闺女空洞的眼睛对着天空,仿佛三魂七魄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正午的时候,嘴角布满白沫的仙人终于一滩烂泥似的摊在了神案前,期待的众人把他扶住,迫不及待地想了解结果。

仙人一脸的惊恐,从小腿处摸出一把短匕首,断断续续道:快,快,趁着现在阳气最正,对准她的胸口,刺下去,那怨魂就在她的身上。

可是,这样会把闺女也刺死的?人群中有人疑问。

仙人瞪了那人一眼,斥道:他们已经融为一体,都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说着仙人晕了过去。

慌乱、恐惧的人群中,一个年轻男子把匕首对准了闺女,锋利的匕首穿过闺女身上的麻绳,又穿过闺女深枣色的上衣,进入了闺女的心脏。瞬间,咕咕的鲜血染红了土黄色的麻绳。

 那一瞬间,闺女的眼前,出现了这样一幕,一年多前的傍晚,高家的大门急促响起,闺女打开门,看见一群年轻人,那群年轻人当中带头的是一个穿着烟灰色补丁长袍的男子,男子留着棱角分明的平头,有着一双晶莹锐利的眼神,男子脖子上的一块金锁十分耀眼。他盯着闺女半天,怯怯地喊出了: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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