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杭州西湖,游人如织。人群中有一位小姐长得如花似玉,后面紧随着两个丫环。三个人过苏堤越白堤,不时指指点点,说笑打趣。玩了几个时辰,觉得意犹未尽,无奈艳阳高照,只好取道回府。

这位小姐是西湖边上一个老财主张员外的独生女儿,名叫茶花,年芳十六。父母百般宠爱,把她视为掌上明珠。茶花回到绣楼,整理妆容,忽然发现插在发鬓上的一枚宝簪不见了。这枚宝簪可是祖传之宝,常年插在发鬓里,能使头发常黑如墨,且不生白发。老夫人不舍得戴,深藏百宝箱中。茶花知道了百般纠缠,才得来戴在头上。如今宝簪丢失,茶花心疼万分,哭泣不已。

老两口见娇女哭成了泪人,急忙派人去寻找,几个家丁同丫环顺路找了几遍,毫无踪影。茶花为此得了病,卧床不起。老两口左劝右劝不济事,万般无奈,最后只好登了告示,说是谁找到宝簪送到府上,赏银五百两。

告示一贴出,想发财的人蜂拥而动,但十多天过去了,仍不见有人找到宝簪。

这天,有个叫冯财聚的年轻人来到杭州。冯财聚是个耍猴人,肩上驮着一只猴,进街一路敲了半天锣,却鲜有人来观看。他有些奇怪,一打听,才知道街上的人都寻找宝簪去了。冯财聚自认晦气,驮猴出了街。来到西湖,见路边有一棵三人合围粗的大柳树,枝繁叶茂,垂枝干条。他感觉有些疲惫,就坐在树下歇息。那猴趁主人休息,爬到树上玩起来。冯财聚正眯着两眼养神,突然听到“咣当”一声响,定睛一看,竟是一枚宝簪从树上掉了下来。冯财聚见了,高兴万分,急忙捡起宝簪仔细看了看,正是悬赏的那件宝物,便吹净尘土装进胸兜。他唤下猴子,一路打听,直奔张员外家领赏。

原来,茶花在西湖游玩时,路过大柳树歇息,头上的宝簪被一根树枝勾住了,她当时没在意。寻找宝簪的人只注意在地上找,谁也没往树上想,正巧那猴子爬到树上玩耍,无意间晃动树枝,宝簪这才掉了下来。

冯财聚献上宝簪,张员外大喜,忙让管家拿出银两,交给冯财聚,然后在院中树下设宴款待。没想到酒席刚摆好,那猴子见菜嘴馋,趁人不防,跳上桌子东抓西挠,满桌盘倒碟歪,好端端的一桌酒菜,弄得乱七八糟。冯财聚觉得颜面无光,气得拿起鞭子狠狠地抽打猴子。那猴子左躲右闪,挨了不少鞭子,痛得它“嗷嗷”直叫,满地乱滚。最后在老员外的劝说下,冯财聚这才停下鞭子。那猴子可怜地看着主人,眼睛一眨眨的,好似在说:“主人今天是怎么了?你渴了,我上树给你摘过果;你累了,我用爪给你活动过筋骨,可你怎么对我这么狠呢?”

吃饭的时候,张员外问起冯财聚的身世,耍猴人道:“我家住泰州,三年前家父经商因交友不慎被骗,赔得家徒四壁。后来一病不起,郁郁而终。临终前家父让我去杭州,投奔我未来的老泰山。”张员外听到这,不觉一愣。接着问:“那你是怎样来到这的?”冯财聚说:“我身无分文,途中遇一个耍猴的老头,拜他为师,我们边卖艺边向杭州而来。不料师父途中突染重病,客死他乡。我一路靠耍猴为生,才到的杭州。”张员外不语,只顾让酒。老夫人问冯财聚是如何得到宝簪的,冯财聚说了经过。茶花一听,面无表情地道:“你这人身世听起来是够可怜的,不过心太狠,万不该打这猴子!”说完离桌而去。猴子蹲在主人身边,见他只顾与张员外喝酒,偷偷地爬上了树。

冯财聚听了茶花的话有些后悔,伸手抚摸身边的猴子,却摸了个空。他环顾四周,看见猴子在树上,这才继续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冯财聚打算跟张员外道别,站起来喊猴子跟他走,可任他千呼万唤,那猴子就是不下来。冯财聚气得发疯,顾不得张员外再三挽留,丢下猴儿,背起钱袋离开了杭州。

冯财聚回到泰州,用所得的银两买房买地,并从姥姥家接回老母,结束了奔波江湖的生涯。他先是传承祖业经商,开了家店铺,年末大获收益。接着又开了银庄,慢慢地成了泰州的一大富户。

这天冯财聚新店开张,宴请宾朋。屋里屋外摆了二十多张桌,桌上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客人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冯财聚正在招呼客人,一个家丁突然走近他身边,低声道:“老板,门外有一个年轻女子,牵着一只猴,说是有一件祖传宝簪,要卖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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