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叫路不平的人,大大在早年无常了,家里只有一个老妈,他妈脚大而丑,但是手脚勤快,心肠很好。见娃娃吃饭撒个饭渣,她就拾起来,并且唠唠叨叨地给娃娃安顿;“糟蹋了五谷,胡达要降罪哩。”她养鸡鸡肯下蛋,养羊羊肯上膘,种粮食粮食就有余。日子长了,路不平家里光阴越来越好。粮食存下了几百石,牛羊养了几群,方圆几十里人人都说路不平有本事。其实好光阴全是他妈省吃俭用挣来的。

这一年开斋节,是路不平的大大无常十周年的忌日,路不平请了个大阿訇,家里宰了一头牛,宰了十几只羊,炸了几大筐油香,还从四下里请了很多亲戚朋友,准备好好热闹一番。

客人们到了路不平家里,提出要给路不平的妈道:“色俩目”,然后再动筷子杯盘。路不平一听客人要见他妈,心里犯了愁,他恨妈妈生得太丑,不给自己争面子。他表面上招呼一声客人,就出去了。到了后院,路不平把两个伙计喊来说:“今天家里来了许多客人,是给我长精神的。可是他们要见一见我妈的面。我妈这样丑,他们要是见了,回去传开,我路不平的脸就丢尽了。你们两个人快点把她背到大黑沟里撇掉算了。”这两个伙计你瞅我,我瞅你,都不敢说话,只好走了。

路不平打发走了伙计,便走进屋里说:“我妈妈今天有病人不能见人,请诸位免了吧。”大家一听,就动了碗筷吃饭。

那两个伙计把路不平的妈背上,从后院门悄悄出去,一直把她背到大黑沟的一个古窑洞里,放下就回家了。只有一只小白狗,跟着路不平的妈妈留在这个古窑洞里。

这个古窑洞上面有一块地,主人名叫旁人,他每天鸡没叫就带上干粮到这儿来犁地。这一天,旁人犁到响午疲乏了,就到地头上吃馍馍,打开布抽抽一看,里面只包着两个。旁人没在乎,吃完又去犁了一会儿就回家了。第二天,到了吃饭的时候,他一看只有两个馍馍。连续好几天,都是这样。旁人满肚子气,回去就把婆姨大骂了一顿。婆姨不知咋回事,忙问:“今天啥事你生这么大的气?”旁人没好气地说:“我下这么大的力气,你每天只给我两个馍馍,一架地我能犁下来?”婆姨有口难言,边哭边说:“你真上没良心,往死里亏人#e#,我哪一天不是给你装上四个馍。”旁人一听感到很奇怪,决定留神看个究竟。

这一天,旁人带着干粮又来犁地,把馍馍放到地头上,边犁地边转回头看。他刚犁到东头子,就见西面沟岸上跑来一条小白狗,到地头上从抽子里衔了两个馍馍跑了。旁人丢下犁把就追,一直追到古窑洞里,只见小白狗趴在路不平妈的身旁。他一看这个老妈满身是土,地上连巴掌大的一块铺盖都没有,头上的白盖头也烂了,脸瘦黄瘦黄的,实在可怜。旁人就问道:“老妈妈,你的家在啥地方?咋到这个黑洞来了?

路不平的妈妈抬头看了一眼旁人,叹发口气说:“咳!好穆民,话不提不伤心。开斋节那一天,家里来了很多官复原职人要见我一面,儿子路不平嫌我太丑,怕丢了他的人,就把我撇到这里不管了。说着,眼泪“哗哗”往上淌。旁人听着想起自己的大大、妈妈都早无常了,不如把这位老妈认下领回去,便说:“老妈妈你不要伤心了,我的名字叫旁人,家里贫寒。从小大大、妈妈都无常了,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给你当儿子。”老妈妈高兴地说:“太好了,你如果不嫌我丑,我去给你领娃娃,做家务活,干啥都行哩。”

旁人非常高兴,把驴拉到跟前,让妈妈骑上,母子俩回家了。

老妈妈到了旁人家以后,一家大小对老妈妈很孝敬。老妈妈高兴得更是闲不住手脚,喂羊、压粪......啥事都干得利索、顺手。没出几年,旁人家里存下了几十石粮食,养了几群羊,光阴一天比一天好。

一转眼十年过去了。这一年开斋节,是旁人大大无常三十年的日子,他宰了羊,炸了油香、馓子,四下里来了很多客人。

客人到了,都想见一见旁人的妈妈,给老人道“色俩目”,旁人很高兴地答应:“对。”便把妈妈从屋里领出来,客人们都争着说:“色俩目”。这时路不平家里的那两个伙计也来了,到跟前一看是路不平的妈妈,吓了一大跳,跑回去给路不平报了信。

路不平自从妈妈走后,家里越来越穷,羊也死完了,粮食连吃带霉都糟蹋光了,干啥事都遭灾。去找妈妈吧,人又不见了,现在一听伙计说他妈妈在旁人家里,赶紧跑

#e#去认妈。

路不平到了旁人家以后,旁人和妈妈还在招待客人。路不平就大叫了一声:“这是我妈,咋到这里来了?”旁人看了一眼陌生人说:“这是我妈。”路不平又争辩道:“这是我妈妈,是你偷来的。”路不平在院子里大闹大嚷,客人们都不知这是咋回事儿。人群里站出一位阿訇说:“你们俩都不要嚷了,让这位老妈妈自己说是谁的妈妈,那就是谁的妈妈。”

老妈妈慢慢地站起来说:“我的儿子名叫旁人。”路不平一听还不依。旁人说:“我们俩都不要争辩,这么多人都听着哩,我们俩到大路上挖一个坑,谁跳过去妈妈就是谁的。”

路不平听完了心里想,那妈妈自然是我的,一连说了几声“好”。

旁人派了两个人到大路上把坑挖好,他和路不平随后都到场了,周围还有很多人来看。

路不平说:“你先跳。”旁人说:“你先跳。”路不平应道:“好!”到坑沿上往前一跳,只听“嗵”的一声就掉进坑里了。一眨眼这土坑自个儿合严了,只露出他的一颗脑袋,紧接着这脑袋变成了一个土疙瘩,挡住了大路。

平平的大路上长出个土疙瘩,人们从这里过路总要骂上几声:“真是个不要脸的路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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