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警车停在路口一堆人里里外外围了三层一个尖锐的女声盖过了人群的喧闹似乎是把她毕生所知道的脏话都骂了个遍。
他“下班”回家正巧碰上这出事故。他抱着手站在人群外冷冷地看着刺耳的叫骂声让他忍不住皱起眉随即脸上浮过嘲讽的笑嗓门这么大一听就没事。觉得无聊转身就走了还颇为自己专业“碰瓷”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而自豪。
回到家一片冷清看来老母亲还没回来。“怎么又去捡垃圾了”他抱怨着刚抬脚想去厨房手机响了是母亲。他接起电话却被电话那头的话吓出一声冷汗——母亲出事了
他赶到医院直冲到手术室门口只见一个穿着极脏汗衫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旁边还放着橘色安全帽。“是不是你撞的”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揪着那男子的衣服就哄道。“不是不是。”那男子惊恐地摇着手脸憨得甚至像个痴子。
“我回家看到大妈昏在地上就打了120。等你好半天了。他们让我交钱今天老板刚把拖了一年的工资发下来我就交了。真不是我撞的……”痴子用河南味的普通话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他松开了手眼里的怒火却丝毫未减多年的经历告诉他没几颗人心是不黑的。
沉默沉默。
只是痴子在沉默中不停地看时间。“你很要紧走”他愠恼的声音吓得痴子一耸。“没有没有。”痴子顿了两秒竟傻呵呵地冲他笑起来“我儿子放暑假从老家过来今天到。”痴子似乎突然意识到他欢悦的情绪不合时宜立马住了嘴。
他别过头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三年前他妻子牵着女儿的手走进一个有钱男人的家门原因就是他的无能。从那之后他再无心工作平日喝酒打牌缺钱了出去碰个车够自己和老母亲吃喝就好反正人心那么黑坏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但想到女儿可爱的模样他还是不禁动容。可是一股酸味紧跟而来凭什么一个痴子都能有幸福的家庭要是老母亲是他害的我一定饶不了他
他转过头看向痴子却被痴子眼里笨拙的极力想安慰人的目光触动。他叹了口气摆摆手“把电话给我要走就走吧。”但痴子没走愣是等到他母亲安全地被推出手术室。
第二天一大早痴子端了盒鸡汤过来“我老婆给我儿子炖的顺便带点过来……”痴子看到仍在昏迷的老人闭了嘴冲他笑笑笨拙地拍了下他的肩走了。
下午母亲一醒来就抓着他的手急切地让他去找一个戴橘色安全帽的人要他好好谢谢人家。
他拍了拍母亲的手心里异常平静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觉得心上的尘雾正在散去。迎着阳光他摊开报纸找到“招聘启事”那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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