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平凡的无能的男人的自白。此时的他已白发苍苍年过六旬妻子已离他而去他预感到死亡的临近每日活在生与死的缝隙中唯有每日清晨醒来身体的酸痛才能提醒他依旧存活于世这满目苍夷的残破身躯是他苟活于世的证据。
一日清晨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如既往的在即将而来的死亡的恐惧中醒来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平静他决心留下自己存活于世的证据。老人起床穿衣来不及洗漱吃饭便来到书房的书桌前在桌子上平铺一张白纸将它捋平提笔在提笔的瞬间老人愣住了——回首前尘我的一生尽是耻事。
我只是个平凡人平凡到令人悲哀。我的学生时代一路平坦没有太大的波折除了中学的时候受到过几次校园欺凌外其余的和普通的学生一样。每天早上背着双肩包去上学太阳下山后回家周末去补习班学习中等虽然没有被老师表扬过但也不至于被劝退。有几个朋友没有谈过恋爱。学生时代里我除了几次因为学习原因被叫过家长外不曾因为打架、旷课这种事情劳烦父母从本质上算的上一个老实人并不算特别让父母操心的孩子。
大学是在远离父母的外省读的每年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才会回去。我们大学是所只要交钱就能上的三流大学环境偏远坐落在山沟里学校也很小学校想尽各种手段从我们手里骗取生活费总而言之是所对得住“野鸡大学”这名号的大学。所以作为毕业生的我并不会说感激母校这种话要说缺点的话我倒是能说一大堆。我个人来讲讨厌人群聚集的地方不喜欢过度、频繁的社交活动不用参加的集体活动尽量找各种借口避开能说话的人大概只剩下舍友因为学校过于偏僻的原因这话听起来有点像找借口细想的话的确这是我为自身慵懒所找的借口但是不说出来不行啊。所以周末基本也不会出门。我就这样封闭了自我孤零零的度过了大学生活三年。
虽然我的大学生活并没有什么值得需要笔墨所浪费的地方不过我的舍友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好听又有趣。胖子平常最喜欢的就是吹牛特别是在不熟的人和女性面前总是夸耀自己不了解他的人开始都会被他忽悠的晕头转向的不过一旦相处一段时间后都会讪笑的离开尽管如此胖子仍然乐此不疲。白马是我们宿舍长得最英俊的家伙有着一双如种马般修长的双腿凭借着优秀的外貌吸引着女人投入他的怀抱他就像夏日的繁花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女人们就像夏日的蜜蜂般被他所吸引这家伙嘴巴好像塞满了蜜饯能说会道女人不自觉就会沉迷其中一旦落入他的陷阱就完了再也逃不出去了就像蜘蛛编织的巨网这家伙一旦将女人哄上床不久之后就会厌腻于是甜蜜的爱情变成死寂的潭水两人最终走向分手女人伤心欲绝而他则等待着另一只前来采蜜的蜜蜂他总是说这是不得已的犯罪。鞋子是个卖假鞋的家伙是我们宿舍身高最高的喜欢收集球鞋和打篮球在高中的时候就和其他人合伙开了网店每个月都能挣一笔不少的钱大学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他自己挣来的总而言之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大学毕业后我到了一家小公司成为了一名小职员变成了社畜仅为了活着而活着。作为踏入社会的成年人当然会有一些必要的应酬于是不得不去迎合上司笑脸迎人领导的脸总是洋溢着太阳般的笑容但是我知道他的体温比谁都冰凉如果靠的太近甚至会被冻伤灵魂或许是我做的太好的缘故吧领导经常带我出席酒局作为下属帮助上司挡酒义不容辞我自小酒精过敏每天却喝到烂醉回家甚至几次酒精中毒不得不到医院里打点滴。
每天得工作到深夜才能回家打开冰冷的家门对着空荡房间说“我回来了。”昏暗的房间没有回应我不禁大哭我想起了妈妈妈妈是慈爱的在我上学的时候每次回家我都会说“我回来了。”妈妈总是说“欢迎回家。”并端上刚洗干净的水果给我并嘱咐我少吃点马上就要吃饭了那时屋外的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入客厅屋内总是洋溢着和煦温柔的阳光。
二十七岁那年我结婚了。妻子是通过相亲认识的比我小三岁只有初中文化长着一张家庭主妇的脸是个极其庸俗的女人。我们相识不过一周便订婚了一个月后举行了婚礼。婚礼那天我邀请了几个在学生时期比较要好的朋友我高兴极了喝的烂醉。
我妻子不是处女这是我在三年后才知道的我被妻子欺骗了被她那家庭主妇般的脸欺骗了。那日我和往常一样被上司带去挡酒深夜喝到烂醉才回家。
“和子给我泡杯蜂蜜水。”没有回音妻子不在我那老实的妻子为何夜不归宿那我昏沉的大脑并没有思考的余地。我顶着昏沉的脑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厨房的橱柜里找到蜂蜜罐舀了一小勺蜂蜜找出热水器烧了一壶开水将两者倒入杯中一杯蜂蜜水完成。喝完蜂蜜水后我大脑清醒了许多回到房间准备睡下在我伸手准备关掉床头灯的时候发现了床头柜上有一枚戒指我将戒指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是枚钻戒这枚戒指我是认得的是我结婚的时候亲手戴在妻子手上的婚戒。这时手机信息提醒铃声响起我拿出手机一看是妻子的短信“抱歉我在朋友家玩的太晚了朋友的盛情邀请我在她家过夜实在无法拒绝所以今晚就不回去了。今晚姑且请你一个人睡吧。”我贫乏的大脑仔细思索整理着这如狂风聚雨般汹涌如来的信息脱下的钻戒、夜不归宿的妻子我忽然一下子全明白了妻子出轨了妻子投降了别的男人的怀抱。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加上尚未散去的酒精的作用我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此时一只毒蝎钻入我的身体里将毒液注入我痛苦到不能呼吸只能发出无声的哽咽。
妻子背叛了我但是却我没有勇气揭穿妻子我害怕失去现在安稳的生活我努力让自己忘记这一切心里的毒蝎却一次次被将我蛰伤。
或许是我的纵容让妻子有恃无恐妻子接连几个晚上夜不归宿而我则独自一人躺在双人床来回翻滚不能入睡。我并不喜欢我的妻子即使她给了我一个家庭我也不曾爱过她但是一旦想到此时的她正躺在别的男人的臂弯里撒娇献上的鲜艳红唇我就痛苦不堪心里的毒蝎一次次的蛰伤我那本就满目疮痍的心脏。妻子的戒指留在了梳妆台上。
一日妻子又要出门我看向妻子左手的无名指又将戒指脱下了。我按捺不住不禁说道“今晚不许你出去。”
“哎为什么啊我和朋友约好了啊。”妻子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不是和朋友约好了吧是和情人约好了吧。
妻子看我不言语继续说道“老公你难道要我做一个不守信的女人吗”
你本来不就是个满嘴谎言的女人吗
“总而言之今天给我待在家里朋友那边打个电话道个歉就好了。一个有家室的女人不在家保护这个家怎么行。”我呵责道。
“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出去。约好的事情怎么能就这么算了那你这是在侵害妇女的权益。”妻子嘟着嘴撒娇道。
“妇女的权益”我无意识的发出一丝讥笑。我那庸俗老土的妻子学会了一个时髦的词汇是她的情人教给她的吧。当她躺在情人的臂弯里时她的情人一定在她的耳边发出温润的呼吸喃喃细语在他的故事里我是个狂妄自大虐待、剥削妻子的无赖汉而妻子是个反抗暴君的战士身体是唯一的反抗武器为情人的出轨提供无罪辩护真是个温柔的男人难怪妻子会和她上床。
对于妻子的有恃无恐、愚蠢我不禁怒不可遏。妻子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我的反常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两人之间从未相互理解过这件事时使我的内心更加的扭曲和愤怒。
“你到底要欺骗我到什么时候”我勃然大怒。
对于我突然之间的暴怒妻子愣住了变得不知所措。愚蠢的妻子终于明白自己出轨的事情败露了看她惊愕的表情我明白了妻子一直把我当做傻瓜以为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她和别的男人睡过觉这件事。妻子的蔑视不禁令我更加愤怒我开始恐吓妻子。
你一定以为自己的丈夫没有什么本事所以才会如此肆意妄为吧其实你错了大错特错其实你的丈夫厉害着那你的丈夫已经开始写小说这是他呕心沥血的一部作品一定会获奖的一定会遗传万世到时候你的丈夫就会成为名人扬名万里而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个红杏出墙的女人路过你的墓地的人都会走上去踩一脚吐口痰。不要不信姜子牙72岁的时候才建功立业你老公可一点都不比他差至少你老公不会做用没有钩子的鱼钩来钓鱼这种愚蠢的行为。妻子是个没有文化的女人在加上性格的软弱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将事情一五一十的托出。
妻子的情人是个靠着打零工而维持着生活的无业游民两人就是在打零工时认识的。妻子没有文化在大城市里找不到正式的工作婚后随我到大城市专心做起了家庭主妇但是闲不住的妻子偶尔也会出去打点零工补贴家用。是哪个男人勾引的妻子起初妻子是拒绝的并一再强调自己已经结婚了还亮出手中的戒指给那个男人看了但是男人依旧没有放弃还展开了更加猛烈的攻势妻子最后禁不住男人的死缠烂打答应和他睡一次并要求男人和她睡完觉后就不要再来打扰她了那个男人答应了。于是两人睡觉了天真的妻子作出了软弱的妥协于是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我的妻子被一个的无赖汉睡了我终究只是个冒牌货比不上真正的流浪汉。
“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我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妻子。
“没有绝对没有。相信我。”妻子惊慌的辩解道。
“骗子。”我用冰冷饱含轻蔑的眼神看着妻子。
“拜托了不要再用眼神看着我我知道这是我的不对但是你从未爱过我你也有责任啊。”妻子哭诉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妻子。
“不要再看了原谅我求求你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的眼神好陌生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求求你原谅我。我是爱着你的相信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的被那个男人迷昏了心智。”妻子不住的哀求。
不论妻子如何哭诉我都没有选择原谅妻子。只是一直不断用冰冷的言语重复着“骗子。”
最终妻子终于无法忍受我冰冷的眼神压抑的气氛向我道出了实情。妻子不是处女这个女人从开始就是个大骗子从相识的第一天就欺骗了我而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啊被彻头彻尾的欺骗了。从开始妻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而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所以才会被彻头彻尾的欺骗对骗子的话深信不疑。我的心不住的哀嚎并疯狂的嘶吼着为什么要说出了愚蠢的女人
就这样妻子在我面前哭诉了一夜一边不停的向我道歉一边喊着爱着我。妻子的嗓子哭的沙哑了以至于发不出声音来看着妻子那胀红的眼眶憔悴的面容我心软了我选择了原谅妻子。女人的眼泪比赫淮斯托斯的熔炉的温度还要高在无情的冰山也会被女人的眼泪融化。
虽然婚姻的背叛的确是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但是芸芸大众却无力去追求更多的幸福只能选择接受已经发生的事情吞下那苦涩的果实。人子耶稣可将水变成酒可以治愈疾病驱散死亡可以呵止风暴耶稣的饼可使一千人吃饱在面对放荡的妇人时却也束手无策。
一年后妻子生了一个男孩伴随着孩子的出生我和妻子之间的裂缝逐渐被孩子出生所带来的幸福所填满。就这样我和妻子继续过着平稳的生活两人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件事我继续当我的小职员妻子在家教养孩子偶尔出去打零工补贴家用一如既往没有改变。
多年以后儿子长大了我忽然发现儿子长得并不像我。然而我并没有带着儿子去医院作亲子鉴定也没有像年轻时那般鲁莽的质问妻子我默默的点了一支香烟呼吸一口吐出烟圈在空中形成一朵云彩。我知道我和妻子在无力生育一个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