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奎正在吃早饭门“吱扭”一声二癞子进屋了冲着大奎两口子一笑说“大奎哥、大奎嫂子正吃着饭呢”谭大奎只是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算是应付了二癞子二癞子毫不在意也没用人让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谭大奎知道慢待了二癞子二癞子毕竟也是快四十的人了这人有脸树有皮的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二癞子是什么人心里明白就是了在自己家里也理应给个面想到这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啊一早到地里转了转吃饭晚了点儿。”
二癞子在村里落得名声不好从小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喝大酒玩大钱有了就吃就玩没有就偷就借。前些年干的都是些偷鸡摸狗不光彩的事是村里的一大祸害没有人敢得罪他谁若是得罪了他他就暗地里霍霍谁让你不得安宁没好日子过。那年二癞子赌博输了钱去向谭大奎借钱吃了闭门羹二癞子怀恨在心就伺机报复谭大奎谭大奎好不容易种的二亩西瓜几乎被二癞子偷走了一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谭大奎知道是二癞子干的就把二癞子告了偷瓜这种事犯得也不是什么大法被派出所传了去教育教育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些年因为那些不愉快的事两家少有往来。自从老婆邱环进了门这些年二癞子收敛多了两家的关系也有所缓和。
谭大奎从心里腻歪二癞子抬头瞥了二癞子一眼心想不晌不夜的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看来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一边吃饭一边在琢磨二癞子突然登门有什么事呢谭大奎一时摸不着头脑吃完最后一口饭刚放下饭碗二癞子吞吞吐吐地说话了“大奎哥我……我找……找你来有……有点事。”
“什么事说吧。”谭大奎黑着脸问
二癞子嗫嗫嚅嚅地说“是向你借……借俩钱家……家里的房子都……都漏雨了现在还没到雨季想……想把房子翻……翻盖一下。”
谭大奎沉思了片刻觉的借钱盖房子用干得是正事就问“你想借多少”
二癞子想了想说“不多借借……借一万。”
“那——好吧不过亲爷俩还明算账了我不是信不过你咱是先小人后君子你呢给我打个一万块钱的借条白纸黑字省得将来差了事。”谭大奎思量着说。
二癞子不情愿地说“哎呀大奎哥这也太复杂了吧我就借一年你不用担心明年一定还钱我二癞子绝不食言。”
谭大奎见二癞子不同意打欠条心知肚明这种小人得罪不的也没有坚持就跟二癞子说“我现在家里没有这么多钱还得去镇上银行里现取去镇上取钱一来一去路上带这么多钱也不安全我看这样吧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我把钱直接打在你的卡上吧。”
“好好好好的大奎哥这个办法好我这就回家去拿银行卡号。”二癞子起身出门急着要走。
谭大奎说“这点事急什么为了减少你来回跑道不如在你的手机里加上我的微信把你的卡号用微信发过来就是了以后再有什么事微信里联系方便快捷。”
“好嘞大奎哥你想的真周到。”二癞子掏出手机立即加了谭大奎的微信然后出门走了。
二癞子前脚走老伴就埋怨大奎就不该借给二癞子钱借钱不打欠条就居心不良无凭无据以后二癞子要是坏了良心死不认账你屁招也没有这种人什么事也干得出来不得不防现在钱还没打反悔还来得及谭大奎说“咱哪能这么做呢既然已经答应人家的事就不能再反悔没事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谭大奎按照二癞子提供的银行卡号把一万块钱如数给二癞子打了过去。
那年二癞子翻新了房子。这转眼间一年过去了谭大奎也不见二癞子还钱让谭大奎不能接受的是二癞子几次见了谭大奎就像陌生人一样不但不热情地打招呼还躲躲闪闪的故意避开。这期间谭大奎又给二癞子发了几次微信提醒让二癞子还钱的事微信发出去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谭大奎意识到二癞子借了自己的钱这时候了不还不是好兆头是故意想耍赖。
时间又过去半年了谭大奎仍旧不见二癞子还钱就上门去讨债结果二癞子没在家只有他老婆邱环在家里邱环见谭大奎进了门就笑着问“大奎哥来我家有事啊”
谭大奎心里憋着气也不能发欠债的都是大爷就强笑着说“你家盖房借我的钱当初二癞子承诺一年就还钱这都过去一年半了还不见你家还钱我是来问问什么时候能还钱给我个准确时间。”
邱环一听收起笑容眉头一皱说“打工的钱昨天才领回来二癞子说了去你家还钱就今天他吃过早饭带着一万块钱走的”
谭大奎说“我没见到二癞子去我家还钱。”
“没去你们家他去了哪里”邱环神情紧张地自言自语。
谭大奎没见到二癞子也不知他老婆说的话是真是假就一生气回家了。
谭大奎回到家暗骂二癞子赖账不还跟他故意玩失踪。这接下来谭大奎在二癞子家门口蹲守了好几天也没见到二癞子的影儿只见到他老婆邱环出来进去不高兴的样子。
这天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传遍了街头巷尾二癞子真的失踪了家人已经报案警察都几次进村调查了谭大奎听了一惊二癞子失踪了自己也跟着倒霉一万块钱说不好就真的打水漂了剩下孤儿寡女这钱还怎么要
因为二癞子欠谭大奎的钱谭大奎被警方列入嫌疑对象还接受过警方多次调查最后被排除。警察在村里折腾了半天一点的线索也没有只好打道回府暂时把这个案子挂起来寻找新的破案线索。
转眼间这事过去二年了在村里二癞子不是什么好人几乎被人们遗忘老婆邱环守着女儿艰难地生活着。
这天傍晚时分谭大奎正在拾掇院子大门”吱扭“一声闪进一个人抬头一看是二癞子谭大奎惊叫一声“二癞子你是人还是鬼”
“大奎哥看把你吓的我不是鬼我是人。”说着掏出烟递给谭大奎谭大奎这才平静下来因为鬼是害怕火的。
谭大奎问“这几年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来”
二癞子见谭大奎要问个究竟就道出了两年前玩失踪的原因。
那天早饭后二癞子带着钱去谭大奎家还账走到吴蛋家小卖部门口听到里面很热闹知道是赌博的好奇地进去看看里面烟雾缭绕里三层外三层一伙人正在推牌九那伙人见了二癞子知道二癞子也爱赌就招呼二癞子“出手吧癞子手痒痒就出手今天你没准儿手气好。”……你一言我一语二癞子抵不住诱惑赌瘾大发就上场了结果一万块钱一会儿都成了人家的输红了眼的二癞子想把输的钱再捞回来结果越陷越深还欠了两万元的高利贷没法回家面对老婆孩子就跑到公路上扒车去了外地在一个建筑工地打了二年工挣的钱舍不得花攒够了钱这才回家还债找老婆孩子过日子。
谭大奎语重心长地劝说二癞子“记住赌博不养家养家不赌博这败家的坏毛病你一定要改呀”
这时二癞子伸出右手说“大奎哥你看从此我金盆洗手为戒赌我把小拇指都剁掉了。”
谭大奎看后惊愕了拉着二癞子的残手感慨地说“兄弟浪子回头金不换那一万块钱我不要了带回家好好过日子。”
此时二癞子的眼圈儿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