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一阵秋风吹落了梧桐叶。老人将店铺前两株老兰捧回案台上点了柱香关门打了烊。
“这世上真有菩萨”老伴儿一句话将凝视兰花的老人带入了十多年前的那段往事。
黎城一中以其学生善出名校闻名远近。黎中以北一片尚未被高楼侵蚀的老城临河排开略显沧桑。老人的杂货店也在之中。
一直以来老人为人善良大方深受人们敬仰。甚至连乡下人都知道黎城一中旁有个开杂货店的老人。他经常接济窘迫的人不论亲疏不论远近。
十几年前同一胡同的低保户李伟生查出来胃癌妻子和念初中的儿子如五雷轰顶陷入绝望。消息传遍老城街坊四邻捐钱捐物也不过杯水车薪。老人让老伴儿拿出了四千家里总共五千。那年老人的儿子考上了大学老人借钱给他交了学费。不过李伟生最后还是走了。
也是那年有一个穷学生叫思宇考上了黎城一中。
因为老人卖东西便宜思宇便成了这里的老客。几经闲谈老人了解到思宇只有一个爷爷家境清苦但他踏实厚道聪慧勤奋也隐约有些非凡的气质。老人同情他书本纸笔时常贴本卖他。
日落月出秋去春来有天老人了解到他的困境临近高三的思宇想在校外租间房晚上补习功课可就算在老城房租也让他望而却步。老人眉头深皱欲言又止。几天后思宇再来时老人领他进了一间新收拾的卧房一副桌椅一张板床。思宇心中五谷杂陈欲道谢却无声。
月末回家思宇将老人的恩惠告诉了爷爷。老爷子点点头“由此看来这人确实仁厚按老办法吧。”“会不会吓到他”“我有分寸。”
时间伴随空中的云彩随风飘向了远方弹指之间已到年底思宇爷爷准备了一些年货送来给老人其中还有一箱黄酒。老人不好意思拒绝留思宇和他爷爷吃了饭。饭后临走了思宇爷爷把老人拉到一边对他耳语“那箱黄酒中有一瓶你得留意。”“哦哦。”老人没有在意。
来年春老人的儿子回家探望老人摆了一席酒水就用的那箱黄酒。刚一拆封便觉这酒醇香扑鼻入口更觉柔润香纯回味悠长。老人一生没喝过这么好的酒甚至觉得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席吃散了酒喝完了有一瓶确实很怪里面没有黄酒倒有两棵兰花苗老人琢磨了半天交给了老伴栽在门口花盆里。本来不期望它们成活没成想日出日落云卷云舒几个月里它们长大了。
这几个月里思宇依然住在老人家每天晚上回来老人都让老伴给他留点夜宵。一切都十分温馨自然。只是老人有时有些疑惑马上高考了思宇却丝毫不紧张还经常让他把兰花照顾好说这两株兰花非同寻常不比凡花。
高考前一周思宇搬回了学校。说来奇怪思宇搬走第二天两株兰花便开花了一株只开一朵而且一天比一天秀丽一天比一天幽香越长越清雅越长越脱俗引来了蜂蝶招来了轻风。
四邻纷纷围过来欣赏评论。他们没见过这么唯美的兰花说这花像仙女有仙气老人也有这样的感觉。
又过了两天在高考前的那个清晨沉睡中的老人忽然梦见两株兰花上隐隐约约站了一个老头和一个少年在霓光萦绕雾气弥漫中对着老人说些什么只见唇动不闻声音。说完向老人深深鞠躬老人感觉那少年有点像谁还在纳闷呢只见少年解开了胸前的金链老头取下了头顶的金冠双双放在了老人的睡榻之案然后悠然飞去消隐云边。老人觉得这梦奇怪也没多想翻身准备再眯一会儿却感觉碰到了什么恍惚中睁开双眼却大叫一声只见睡榻案前赫然放着一顶金冠一条金链金冠上刻着两个字厚德金链上刻着两个字厚报。打开门一看兰花花瓣已经凋零。
老人来到黎城一中寻找思宇校方查验从来没有叫思宇的学生在校就读想去找思宇的爷爷却想起思宇没有说过他家住哪儿。
之后的十几年思宇和他爷爷再没回来过只是那两株兰花依旧活着。后来老人也听人说说是在黎城西域天云山的山峰有两株很大很美的兰花已经活了几百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