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并不一定要明刀明枪的杀戮在蛛丝上下咒就是一种古老而隐晦的复仇办法。这办法帮我们的主人公扫除仇敌快意恩仇。但是仇恨是柄双刃剑最终会伤到自己。

一、偶得蜘蛛

李豆腐大名叫李兴旺因为家庭世世代代是做豆腐的他在古镇上开了一家豆花店所以左邻右舍都管他叫“李豆腐。”李豆腐的生意兴隆但终归是本小利小刚够一家吃喝穿戴的开销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没喜没忧的。如果一定要说他有什么得意的地方就是他的老婆小梅长得很漂亮微胖的身材皮肤白皙水嫩像他做出来的豆腐一样柔柔润润的富有弹性那眉眼也十分俊俏颇有明星相因此来往在这条街上的人都爱拿她当镜子照常见男人们回头看她时撞到别人身上——也成了笑谈。李豆腐另一得意的事就是他那五岁的儿子果儿小家伙生得虎头虎脑顽皮可爱是李豆腐的心头肉。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的这天李豆腐却和小梅拌了几句嘴。说来本是小事——这几天每到店子深夜里关门的时候都有一个瘦骨嶙峋的白发老太婆来乞食她从不要钱只是端过别人没有吃过完的豆花来吃。李豆腐心软见不得老人家吃剩食便每回都给她盛上一碗热乎乎的豆花加上一大碗白米饭让她坐在角落里慢慢地吃。李豆腐注意到老太婆嘴里没有几颗牙知道她吃饭艰难因此从不催她。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小梅看着已经是不高兴了她嫌老太婆腌臜身上气味难闻。头几天小梅忍耐着没有发作直到这天她忍不住了因为老太婆吃完饭竟自己拿着空碗在汤锅里盛了一碗骨头汤喝。

小梅看着老太婆俨然把这儿当成了自己家心里的嫌恶顿时爆发了她本在收拾碗筷这当口把筷子在桌上敲着嘴里嚷道“哎哟我说这店里的耗子都成了精了都敢当着人面吃粮这是啥世道啊”

“耗子在哪儿”李豆腐真以为店里有耗子。

“在哪儿”小梅鼻子哼道“在哪儿你自己看。”眼睛斜睨着白发老太婆。

李豆腐顿时明白了。他瞪了小梅一眼走过去小声说道“不就喝碗汤嘛反正锅里剩得也不多了总是要倒掉的给老太太喝了也不浪费。你别在这儿指桑骂槐的老太太听见了伤心……”

“伤心我看她听见跟没听见一样还不是喝得香着呢。”小梅看着老太婆恶狠狠地说。确实老太婆仍旁若无人地喝着汤似乎根本没听见李豆腐两口子的争执。

小梅又说道“你没看她的手那指甲缝里泥巴多得都能长出草来。她动过的勺子和锅还能要吗叫花子用过的碗谁不嫌脏她那头发里肯定有跳蚤。我看刚才就有人要进门看着老太太在这儿又出去了。以后不许她再进来了”

李豆腐的拧劲儿上来了平时他对小梅是百依百顺可这回他不听小梅的了。他低声而斩钉截铁地说道“别的都听你的这事你别管。这么个老太太天不管地不收的也许没有这顿饭她就饿死了。我不能眼瞅着她饿死在街上。”

小梅的怒火不打一处来她的声音尖厉起来“这事儿我还就得管我又不跟她沾亲带故的凭什么养着她我们这儿又不是养老院她该去哪儿去哪儿哎老太太我们店关门了你走吧”小梅跑过去掐腰站在老太婆面前喝道。

李豆腐看着小梅欺负老太太不由得怒火中烧过去一把把小梅推开小梅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她爬起来指着李豆腐的鼻子喊道“好啊李豆腐你有能耐了你也敢打人了。我可算盼到这一天了咱们散伙”她抬脚就往外跑在夜色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豆腐有点蒙了是啊自己也对媳妇动手了这么多年像菩萨一样供着的媳妇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他颓然地坐在板凳上不知所措。那老太婆对发生的这一切似乎无所知觉仍旧专注地喝着汤嘴里呼呼做响。等她把碗里的汤喝得干干净净后便默默离去了只剩下李豆腐呆坐在店里。

其实李豆腐对年老的妇女有着一份特别的同情只是他深藏于心底从未对人说起。因为他每次看到凄苦的老太太就想到自己的母亲。父亲早逝在他的记忆里是模糊的。母亲年轻守寡挑起了家里家外两份重担格外地辛苦。她未老先衰中年时背也驼了头发也白了。其实母亲也可以不用过这么辛苦年轻时村里不少男人都想帮她但是母亲不想落人话柄咬着牙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住在隔壁的村长经常到家里串门手里拎着鸡蛋或者柴火但是母亲一次也没要过都坚决推了回去。往后村长倒是不上门了只是看她的眼神变得冷冷的有事也不照顾她了。特别是每年家家要缴的公粮他都催得很急一天也不让拖逼得母亲把猪都卖了害得家里年年过年都没肉吃。那些年母亲的日子是在眼泪里泡过来的这其中就有村长的一份“功劳。”

后来李豆腐娶了媳妇母亲硬是催着他们出门做买卖去也是因为他家在村里势单力薄总是受人欺负。李豆腐本是一定要带着母亲出来的但是母亲一来怕跟小梅合不来给他们添麻烦二来想守着那几间老房子就没有跟着出来。谁知过了几年母亲突然暴亡在家里。李豆腐赶回去的时候母亲骨瘦如柴在躺在那里蓬头垢面的满身的农药味脸上还有伤痕。村长说母亲是暴病而亡要赶快去火化了。李豆腐却觉得母亲死得蹊跷这里面一定有事儿。他向左邻右舍打听到原来前一阵村长家扩建院墙硬是把李豆腐家的老院墙推倒了又往前占了一大截子地才砌上新的墙。母亲看着自家平白无故地被占了一大块地去气不打一处来立时找村长理论可怜她一个老太婆子再有理哪争得过村长去被村长一大家子连推带打赶了出来。母亲回了家连夜就喝农药死了。

李豆腐知道了真相哭得抢天呼地的几次要去找村长拚命都被小梅死死抱住了她劝他看在吃奶的儿子份上咽下这口气算了。李豆腐别无他法埋了母亲垂头丧气地回了镇上。从此他有了心病总觉得对不起母亲——母亲这辈子没享过一点福自己没孝敬过她一天死得还这样惨。所以有时看到街上流浪的老太太也格外地同情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儿好像帮的是自己的母亲一样。

小梅不知道他的这些心思为一个流浪老太婆喝了一碗汤就跟他闹翻了还离家出走。李豆腐也挺郁闷的想去把媳妇找回来但是想着小梅也娇纵惯了不能把她宠出毛病来便没有去找她。这天他心事重重地忙了一天到了晚上生意歇业了儿子也睡了他巴巴地坐在店门口等着小梅等了半天媳妇没见着却把流浪的老太婆等来了那老太婆仍旧像进自家门似的来了就坐下。李豆腐有些哭笑不得这老太太人事不知似的自己家里为她都打得鸡飞狗跳了她还好意思上门呢。李豆腐苦笑了一下还是给她端上饭菜看着她安然地坐在那里吃着。

一个星期过去了小梅还是没有回来李豆腐有些坐不住了想到小梅常去的麻将铺找找果儿却哭丧着脸回来了。

“爸他们都说我有新爸了。”果儿倚到李豆腐怀里说道。李豆腐听了这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把他震晕了。他急急地问儿子“谁说的怎么说的”

“听牛牛和小山子他们说的说刘黑子是我新爸妈妈和他住在一起呢。”果儿嗡声嗡气地说“我在巷子口看见我妈了她穿得可漂亮了脖子上多了一条大金链子。她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揣好了别丢了。哪你看。”果儿从兜里掏出一张票子果然是张红色的“老人头。”

李豆腐的心开始滴血了这才几天小梅竟然跟别人好上了而且就在他旁边。这都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他们早就私通了是了那个刘黑子李豆腐早就看他不怀好意这个包工头有几个小钱常把车子开到豆花店跟前来吃豆花一吃吃半天跟小梅有说有笑的天上地下的东拉西扯显得他又风趣又有见识。小梅看见刘黑子来了就格外地兴奋凑到他面前嘀嘀咕咕的。李豆腐提醒过小梅跟这样人不要太近乎但小梅说刘黑子路子广会有大买卖介绍给他们李豆腐也不想为这个跟媳妇吵架倒显得自己小气。没想到自己的宽容竟助长了他们的胆量两个人公开地同居了李豆腐欲哭无泪了坐桌子前发呆心里已是翻江倒海了。

“愁苦事莫上心头。”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李豆腐猛地惊醒抬头看时却是要饭的老太婆

“你会说话”李豆腐问道一直以来他以为老太婆听不见说不出只会吃饭呢。

老太婆对李豆腐的疑惑并不解释自顾自说道“女人俊俏了旁人都惦记反倒是祸水嘞。你由她去吧。”

老太婆消息也灵通呢居然知道李家的事。李豆腐只是诧异了一下就争辩说“娃不能没有妈再说凭什么就由着那个姓刘的欺男霸女夺妻之恨跟杀父之仇一样老子跟他不共戴天”

“是了一个女人一个男一个钥匙一把锁要是一个钥匙能开两把锁是要去掉一个的。”老太婆念叨着。李豆腐并不在意她的胡言乱语仍是眉头紧锁。老太婆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银盒子像装戒指的盒子那么大银子的年头久了已经发黑依稀看得出上面的雕花花丝凸出的地方因为常被摩擦泛着银光而凹陷处则积攒着黑色的泥垢。李豆腐有些意外——这流浪老太太难道还有什么宝贝吗

老太婆把李豆腐的手拉过来把银盒子放到他手心里。

“这是你的家当吧。我可不能要。你都这么造孽了。”李豆腐拒绝道。

“你打开看看。”老太婆说道。

李豆腐把银盒子打开赫然看见里面有一只黑色的蜘蛛他倒吸一口凉气心里说这个老太婆果然不正常居然揣着一只蜘蛛到处跑他不由分说把盒子盖上仍送到老太婆手里说道“这东西还是你留着吧。我要它没用。”

老太婆古怪地笑笑并不说话把盒盖又打开一手从头发里取一根针在另一手的指尖上一刺一滴绿豆大的血冒了出来。她把血滴到银盒子里那蜘蛛本是一动不动的见了这血竟然爬过去吸了起来它吸完了身体变得暗红那些纤细的爪子也舞动起来看着有些狰狞。

“吃饱了就去织网吧。给他织一张网让他不能逃脱。织吧。”老太婆把蜘蛛放到桌脚上小声说道。那蜘蛛瞬间就在桌脚上织了一张大网。李豆腐看老太婆鼓弄着心里还是疑惑不知老太婆是真有法术还是她有神经病。这时店门口跑进一只猫来李豆腐知道这是街上的野猫这猫总是跑到他家来偷食李豆腐很是厌烦——街上的耗子都成群了它也不去抓偏是爱偷现成的吃食往往把后厨折腾得乱七八糟。

李豆腐抓起扫帚就去打猫老太婆却说道“莫要费劲。你是个斯文后生不要动粗。我会让它永远都不上门了。”李豆腐半信半疑地坐下了蓦然地看着老太婆行动。

老太婆盛了一碗汤放到蛛网后面的地上野猫循着气味就奔着汤去了无意间把蛛网粘了满身也全然不顾只是贪婪地喝着那汤。不屑片刻它便把汤喝完了舔了舔嘴向着门外扬长而去。

门口一辆大面包车疾驰而过突然一声刹车——“呲”车停了下来李豆腐眼见着那野猫被卷进了车轮子下面他急忙跑出去看只见轮子底下血肉模糊的一团——那猫早被轧成了肉饼。

“这谁家的猫啊”司机从车上跳下来问李豆腐“在街上乱跑害得我这猛打方向差点车没翻了。”司机可能怕猫的主人找茬先发制人说猫的不是。

“这是野猫……”李豆腐踌躇着说道。

司机窃喜没人找他赔钱赶紧上车跑了。李豆腐心里有些慌乱在街边上坐了下来老太婆却走了过来把银盒子递给他说道“别忘了喂他血。一根丝一把刀。你是斯文后生不要动粗……”

她消失在夜色里。

二、初起杀心

小梅回来了不过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和刘黑子手拉着手进了门。李豆腐看见这一幕感觉心都要跳出胸口了他不知道小梅可以残酷到这种地步当着他的面和别人秀恩爱。

“咳李豆腐给上两碗豆花来”刘黑子满面春风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个入侵者。他甚至上前拍拍李豆腐的肩膀戏谑地说“伙计打起精神来别跟大难临头一样。小梅跟着我好着呢你看看她身上这衣服名牌人靠衣服马靠鞍是不是洋气多了你看她跟着你的时候身上哪有件像样的衣服天天围着这桌台转漂漂亮亮一个人弄得跟这豆花一样一股子酸气。现在我不让她动一根手指头只要跟着我到处转转就行了。我们这趟来就是让你们尽快把离婚手续办了这么拖着也不是回事。是不是小梅”依在刘黑子身上的小梅果然点了点头她神彩飞扬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媚态。

李豆腐坐在那里脸上呆呆的心里却是波涛汹涌。他看着小梅半晌才讷讷地问道“娃到处找你呢你还要不要他了”

小梅扫了李豆腐一眼摆弄着红艳艳的指甲淡然地说道“我也没有走远啥时都会回来看果儿。”

“小梅说要给你家娃换个学校我来出钱。他现在这学校太破了。”刘黑子豪爽地说道“娃娃的教育要靠钱哩。”

李豆腐感觉心忽地被捅了一下连自己的娃也要给别人管了他胸口憋得喘不过气来。

“哎李豆腐来的都是客你倒是给整两个菜来呀。”刘黑子叫嚷着。

是了来的都是客只是不速之客。李豆腐木然走进了后厨——他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会发疯的。到了灶台前他下意识地拿起菜刀拿起一块肉切起来外面刘黑子和小梅说笑着刘黑子“呵呵”地笑着那笑声像打雷般地震撼着李豆腐的鼓膜而小梅也“咯咯”地笑着那笑声像利爪撕扯着他的心。心烦意乱中那菜刀也不听话了蓦然在手上切了一道小口子血忽地涌了出来。李豆腐被这血刺激了他抄起刀就往外走去他要把那些放肆的笑声切断刚走到门口一双手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是果儿年幼的儿子眼里满是泪水嗫哝道“爸你别害妈妈我要妈妈……”李豆腐的刀无力地垂了下来。

丰盛的筵席上了桌李豆腐平静地说“这是散伙饭吃完了桥归桥路归路。”

小梅和刘黑子听了这话喜出望外——没想到李豆腐这么快就想通了。这顿饭吃得格外开怀三个人不停地推杯换盏都喝得酩酊大醉。吃完了刘黑子搀着小梅颤颤悠悠地走出门去李豆腐体贴地替刘黑子拂去背上的灰尘刘黑子竟有些感动了“伙计够仗义小梅交给我你放心”

李豆腐朝他俩挥挥手蓦然看着刘黑子背上那根长长的蛛丝。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没有任何噩耗传来李豆腐莫名地焦躁起来他打开银盒子看着那只黑蜘蛛它静静地卧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在冥思着什么又像昏昏入睡了。这家伙的咒语不管用了吗血也喝了呀李豆腐包着纱布的手指生疼呢。

“李豆腐出事了我们老板死了”常到店里吃饭的阿三慌慌张张地跑来说道——他在刘黑子的手底下打工。

虽然有些意料之中李豆腐的心还是悸动了一下“咋回事”

“邪啦上午老板到工地上来你老婆也跟着呢。他们走的时候楼上干活的小张子扔了一大块玻璃下来你猜怎么着不偏不倚正从老板的背上切进去齐齐插在他身上。等救护车来了人已经不行了。”

“小梅呢”李豆腐急急地问。

“你老婆没事。”阿三叹口气接着说“我们都奇怪了问小张子下面两个大活人你就没看见小张子说他眼瞅着下面没有人啊怎么玻璃扔下去了就扎到了老板身上——可不是见鬼了”

应验了李豆腐心里叹道。这蛛丝果然是有法力的。连日来充塞在他心里的烦恼烟消云散了他端出酒菜来给阿三说道“来给你压压惊我请客。”

“知道你恨刘黑子这小子也该死欺男霸女。可是我的工钱到哪去要啊”阿三又说道“那你老婆呢你去不去给接回来她哭天抹泪的说自己运气不好呢。”

“接什么接”李豆腐恨恨地说“鼻子底下就是路她不认得吗”

三、下咒戒妻

几天后小梅终于回来了她灰头土脸地没有了前些日子的光彩。她直接走进了里间的卧室坐在床上默默无语李豆腐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也坐在一边不说话。半晌小梅掏出一根烟点上抽起来说道“你要是嫌弃我就直说我走。你心里有气打两下也可以。但是你要让我留下就不许再提我跟刘黑子的事。我不看眼色。”

李豆腐的喉咙里像咽了一块东西他本来还想“教育”小梅几句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得说道“你咋还学上抽烟了女人抽烟难看你戒了吧。”

小梅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就别过头去不再说话手里的烟笼住了她的背影。

小梅人回来了却没有回到从前的样子。她极爱打扮一天两三套地换衣服身上还打香水弄得香气扑鼻来吃饭的男人们围着她直耸鼻子脸上露出眼馋的表情李豆腐的心里很不舒服。小梅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而且她去麻将铺子也更勤了常常通宵达旦地不回来。李豆腐试着说了她一回她却说道“驴子拉磨的日子我过够了我活一回享不了什么大的富贵也不能苦巴巴地过一辈子。你别管我你不管我果儿还有个妈你管我他连个妈都没了。”

李豆腐明白小梅的意思他真的怕了老婆又离开他守空房的日子实在难受。他生生地把这口气咽下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又拿出了那个银盒子那黑蜘蛛静静地卧在那里了无生气。是了该喂它血了李豆腐拿针刺破手指放出血来滴到盒子里。蜘蛛闻到血味格外振奋凑到跟前吸吮起来那身体吸饱了血鼓涨起来变得暗红而半透明那些纤细的爪子也舞动起来像积蓄了充足的能量马上就要去织网似的。李豆腐看着这狰狞的小家伙思虑起来如果小梅手残废了她还会去打牌吗她还会招蜂惹蝶吗

“豆腐你看见我的耳针了吗”早上起来小梅问李豆腐。李豆腐知道那个耳针那是刘黑子送给小梅的金的连着金项链应该是一套。刘黑子死了小梅还戴着这些东西李豆腐心里别扭得很。

“我没看见。”李豆腐嗡声嗡气地说“八成是掉在墙角了总是在这间屋子里你不是睡觉前才脱下来的吗”

小梅听了开始在屋里寻找起来半晌她叫道“真是怪了怎么掉在这儿了”

李豆腐过去看时却见一只金耳针正躺在墙角的蜘蛛网上他笑笑说道“蜘蛛也想戴耳针哩。你还不赶快捡起来要是丢到犄角旮旯看到哪儿找”

小梅喜笑颜开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去拈那耳针两个手指都沾上了蜘蛛网她毫不在意取回耳针立即戴上了。

夜里小梅又去打牌了李豆腐一个人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许多台已经没有节目了他把遥控都按得几乎没电了。反正也睡不着了李豆腐索性起床去洗豆子准备明天的生意。

正忙碌间门口突然传来凄厉的叫门声是小梅“豆腐快开门啊我受伤了”李豆腐听了这声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真的遭殃了他奔去打开门小梅血淋淋的手已经伸到了眼前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赫然断去了大半只留少许根茬并且还在往外冒着血

“这是怎么啦”李豆腐把小梅的手捧在手里急切地问道。

“我遭劫了”小梅疼得脸都扭曲了“你先别问了赶快送我去医院我疼得受不了了。”

李豆腐不敢再问了打了120急救车把他们拉到了医院。医生一边给小梅清洗伤口一边问道“她的断指呢你们尽快找回来如果没有坏死还能再接上。”

小梅疼得龇牙咧嘴痛苦地说道“就在麻将铺门口那条巷子里……”

李豆腐听了这话立时跑出去……

天麻麻亮了李豆腐在巷子里搜寻着麻将铺还亮着灯里面不时传来叫喊声多半是有人为了胡牌或算账的事争吵他摇了摇头眼睛仍在地上寻找。忽然间他在路灯下看到两节带着血的东西那不正是小梅的手指头吗他跑过去捡起来就要往医院跑去。才跑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思忖着“我这是干什么呢她断了手指不正是我的愿望吗如果她是用这手指来打牌抽烟那还不如没这手指呢。她该有点教训了……”李豆腐把两根手指扔到了下水井里。

小梅不得不接受残疾的事实她哭得比受伤时还痛。她告诉了李豆腐那晚上的遭遇半夜打完牌她一个人走在巷子里突然黑暗里窜出一个男人伸手就拽她脖子上的金项链。小梅舍不得这根项链跟劫匪拉扯起来劫匪一恼怒拔出腰间的砍刀就砍掉了小梅的两根指头。

“哼还不是刘黑子送你的金项链惹的祸。”李豆腐在心里悻悻地说但是表面上他还是尽力安慰着小梅。

小梅变得沉寂了很多不再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了。她的魅力好像随着那两根手指一起消失了。男人看到她的手眼神总是怪怪的女人们看了有的还会讪笑两下。她不抽烟了也不再去麻将铺了。李豆腐对小梅的变化倒是很满意——她终于可以在家呆着了。这个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后来那个劫匪被抓住了据他交待那晚上跟小梅一起走的还有一个男人但是遭劫的时候那男人扔下小梅自己跑了。李豆腐知道了这个隐情也大概猜出了小梅变得沉闷的原因。

四、铲除宿敌

平静的日子稍纵即逝这天李豆腐遇到了他这一辈子最憎恨的人——老村长

村长已经老了鬓发斑白背也驼了不过他的眼神还是从前那样凌厉。他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地从李豆腐的饭馆门前过一眼就看见了门前站着的李豆腐他下车来过去拍了一下李豆腐笑道“你小子在这干什么这么多年没见你了你还是这个样子蔫头耷脑的。混得不好啊”

这么多年不见那份轻蔑还是没有改变。往事蓦然涌上李豆腐的心头母亲惨死的模样浮上眼前。李豆腐感觉血涌上心头真有马上把村长掐死的冲动。但是他忍他住了是啊正如要饭的老太婆所说现在的他已经不用动粗了他可以很“柔软”的办法来对付仇敌。

“混饭吃吧。”李豆腐浅笑着说道“这饭馆是我开的够个温饱罢了我哪有村长您的本事。”

“哟这是你开的”村长的惊讶有些夸张“你小子出息了好啊我可要好好尝尝你家的饭菜啰。”

村长一脸的坦然好像从前没有与李豆腐结过怨似的。

李豆腐做了一桌子的拿手好菜拿出了珍藏的好酒与村长推杯换起来。村长酒过三巡话更多起来“其实我知道你小子心里面还怪着我呢为你妈的事。”他抹抹嘴角的油说道“你也不能怪我是她自己不知好歹。过去我多少次想帮她她一个寡妇家非要腰杆子硬挺就是不领我的情。何苦呢不识时务”

“是啊我妈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人情世故。”李豆腐地给村长夹着菜一边说道“说来也怪这些年我常常梦见她她怨气很重的样子总说自己死得太冤太惨要你到她坟前去给她烧柱香平平她的怨恨呢。”

“她真这么说”村长皱起眉头思忖片刻旋即又不屑地说道“老子最不信邪这老太婆能做什么祟在老子的地界上活着要听我的话死了也不能翘尾巴喝酒不说这些晦气话老子这辈子还没跟谁低过头”

李豆腐诡异地笑笑给村长斟上了酒和顺地说道“是了怪我不该提这些糟心的事。您吃好喝好咱爷俩难得坐在一起吃顿饭谁晓得日后还有没有机会呢——您事情多时间少难得进一回城。”

村长听了这话脸色缓和下来又开怀畅饮起来。他吃得肚皮溜圆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朝门外寻摸着说道“我的自行车呢天要黑了还要赶夜路回去呢。”

“您咋骑自行车了您的摩托车呢”李豆腐问道“我记得您是村里最早骑摩托车的。”

“岁数大了眼神不好。不敢骑了。”村长叹道“村里的山路上坡下坡的有回骑摩托车摔得我不轻呢。”

“那你可要小心了。”李豆腐捡起桌上村长的围巾给他戴上“天凉了注意身子骨啊。”

村长对李豆腐笑笑“你小子比你那个老娘懂事。”

李豆腐目送村长消失在薄暮中……

报丧的电话过了几天就打来了——村长就在那晚回村的路上死了并且死得很离奇和李豆腐要好的村民三柱在电话里说道“豆腐啊这下你可解气了你知道老村长怎么死的吗说来真蹊跷村头电线杆上的电线不知啥时候松了悬在空中高不高低不低的正齐半人高。那又是个下坡路老家伙骑着自行车冲下来速度太快了脖子正好被电线勒住了。等人发现的时候老家伙早就断气了——那电线都嵌进脖子里了。你说说骑个自行车也能死人这不是不得好死嘛也怪他坏事做多了报应来了……”

李豆腐的电话滑落下来他的眼睛涌上热泪心里默念“妈我总算给你报仇了如果他那天肯答应给你上坟烧香我会放他一条活路。是他自己不知悔改。”

五、风波再起

了结了平生最大的仇怨李豆腐的心境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更加勤谨地劳作对儿子格外疼爱对小梅也宽容多了整天脸上都洋溢着微笑。日子平静而安逸一切都像从前一样。只是有时夜深人静食客都散去后李豆腐坐在门口的桌子前想起那个流浪的白发老太婆——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来了几乎是从她留下那只蜘蛛之后她就消失了。

是不是该把蜘蛛还给老太婆了李豆腐的仇都报了心结也都打开了。这小东西真是个神器啊冥冥之中不费吹灰之力地帮他报了仇世上还有这么快意恩仇的东西。李豆腐想把蜘蛛还回去但又有些舍不得——能拥有这份神力一个凡人怎么舍得轻易失去

好日子过得不长穷人的烦恼总是无穷无尽。那天一大早起来李豆腐突然看到店外墙上被刷上了一个大大的“拆”字这一惊非同小可事先一点不知道啊一会儿街上变沸腾起来拆迁公司来了贴了告示大家终于相信这是真的了。李豆腐顿时陷入了无边的愁苦这店没了以后的生计怎么办

左邻右舍的商户们聚在一起商讨这事研究对策。据说拆迁是有补偿的就看各个人的本事——怎么跟拆迁公司斗争争取到最大的补偿。李豆腐木讷少言脑子慢没有小梅能说会道因此跟拆迁公司交涉的事儿就落到了小梅身上。

那日拆迁公司的人来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剃的光头满胳膊的纹身李豆腐知道他俩一个叫鲁大一个叫鲁二这几天走家串户地搞拆迁已被大家熟知。他们来了往板凳上一坐往桌子上扔了一个信封看着轻飘飘的。鲁大说道“拿着钱赶快走人上面只给一周时间”

小梅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是五张老人头。她立时叫嚷起来“就拿这500块钱就让我们走这个店子是我们的命根子。你们给这点钱就打发我们走”

“房子不是你们的你们不过是租户赔偿也赔偿不到你们那里去。”鲁大不屑地说道。

“我们是租的可租期还没到啊还有半年呢。我们这店子一个月也是小一万的收入你们这说赶我们走就赶我们走这不是断了我们的活路嘛”小梅急赤白脸地说道。

“你们别漫天要价”鲁大一拍桌子喝道“别给脸不要脸我们来只是通知你们搬走房东才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那我们就不搬了”小梅掐着腰说“坏了我们的买卖还不给赔不搬了”

“不搬是吧”鲁大站起身来把跟前的桌子扔到了大街上。鲁二也跟着扔起来一时桌子板凳“呯呯嗙嗙”地砸到了大街上。李豆腐看不下去了要上前拦住小梅已经先动手了——这也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如果有冲突由小梅先动手毕竟人家会对女人手下留情。小梅抓住了鲁大的手两人拉扯起来小梅衣襟前的一颗扣子不知怎么地就被拽了下来她的大半个胸脯露了出来。这下小梅不依了她哭喊起来“哎哟耍流氓啊鲁家兄弟耍流氓啊。”

鲁大气得脸通红吼道“你个婆娘少跟我来这套老子就耍流氓了怎么样”他伸手就在小梅脸上拧了一把鲁二见哥哥动手索性也过来在小梅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戏谑说“我也耍了你们怎么样”

李豆腐哪里忍得下去抄起菜刀就要砍过去鲁家兄弟见势不妙先跑到门外。小梅见李豆腐拿了刀子忙低声说道“二杆子还不快放下真闹出人命来”

小梅指着门外的鲁家兄弟说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给我听好啰今天你们欺负老娘老娘咒你们不得好死要想老娘搬走不给6万块钱你们想都别想”

鲁家兄弟有些怕玩命的李豆腐不再恋战悻悻地开车走了。旁边聚集了好多看热闹的人这时渐渐地散去。

李豆腐把菜刀扔到桌子上坐下闷声不响。小梅说道“你个愣头青别动不动就拿刀子真惹出事来怎么收拾我们得跟他们磨磨着磨着他们烦了就能多给点钱。”

“我就恨别人碰你”李豆腐把菜刀拿起来狠狠地砍在桌子上

李豆腐有块心病那就是他的女人被别人碰过这是他心里挥之不去的阴霾。今天他看见鲁家兄弟调戏小梅那心病又发作了一阵一阵地痛。

李豆腐的眼睛红了手指也红了一大滴鲜血从手指上滴落那蜘蛛贪婪地吸着血通身殷红。

李豆腐在巷子头找到了鲁家兄弟开的卡车——这两小子常用这车拉些土方。他把蜘蛛放出去在两边车把手上织了密密的网。手不规矩就断手李豆腐恨恨地想。

这回消息传来的很快下午的时候就有邻居来报信“鲁大死了鲁二也伤了正在医院抢救呢。”

“死了”李豆腐心里一沉——他并不想致鲁大于死地啊他只想去除那两兄弟的手谁叫他们摸小梅的。

“鲁二说他哥哥开着开着车手就抖起来抓着方向盘乱转车就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子上。鲁大被砸死了鲁二受了伤手被压断了。”

李豆腐的头耷拉下来心一阵阵地往下沉他低声念叨着“过了过了……”

“过啥了”邻居说道“有过节人家都说是你老婆咒的呢。不是我说豆腐啊你们家真是有些邪门谁跟你们家有过节都是死的死伤的伤先前是刘黑子现在是鲁大鲁二……”

拆迁公司的老板犯愁了鲁大鲁二去了李豆腐家一趟就出这样的祸事而且一些神乎其神的闲话传出来说李家有邪气谁去了谁死现在派谁去李家都没人去了。眼见着拆迁的期限快到了老板一咬牙直接给了李家六万块钱小梅自然是喜出望外迅速地收拾了东西一家人暂时回了李豆腐的老家。

六、祸及自身

李豆腐变得越发呆滞了他常在后院烧香烧纸嘴里叨咕着小梅以为他是在祭奠亡母也不去理他。正好果儿放暑假天天呆在家里小梅一边看着儿子一边收拾着家什。一日小梅拿着一只小银盒子跑来问李豆腐“豆腐这是首饰盒子吗你还藏着什么宝贝不告诉我”

李豆腐一看这盒子大惊失色忙抢过来问道“你从哪儿找出来的”

小梅哼道“从城里带回来的包裹里呗看你急成这样儿是不是给什么相好的买过首饰吧”

“里面的东西呢”李豆腐喝道。

“里面就一只蜘蛛你咋放一只蜘蛛在里面你还养着蜘蛛精啊”小梅戏谑道。

“蜘蛛呢”

“果儿拿着玩呢。”小梅答道。

李豆腐听了这话心里雷鸣电闪一般他奔到堂屋里看见果儿坐在地上手正挠着耳朵。

“果儿你怎么了”李豆腐抱起果儿问道。

“蜘蛛爬进耳朵里了好痒爸你帮我把它掏出来。”果儿嗫嚅道。

李豆腐忙扒着果儿的耳朵看着并没有看见蜘蛛小梅也急了拿出手电筒照着看仍然什么都没看见。

“这耳朵里面亮晶晶的膜都看着哩啥都没有啊果儿你肯定那蜘蛛是爬进耳朵里了吗”小梅问果儿。

“是进去了痒麻麻的。我知道它爬进我耳朵里还一直爬一直爬这会儿往下走呢可能是到胸口了。”果儿答道。

“娃你是不是迷怔了”小梅诧异道“你耳朵里有耳膜挡着那蜘蛛怎么能爬进去再说什么活物到了身体里也活不成了呀里面多憋屈。”

果儿有气无力地说“我想睡了好困。”说完便倒下去睡着了任是怎样也喊不醒了。小梅吓哭了起来“这可是中邪了。这可怎么办快把他送医院吧。”

李豆腐心里翻江倒海一般他想了想讷讷地说道“你先莫慌看着他我去请人来医。”

小梅听了李豆腐的话把果儿抱到了床上。

李豆腐奔出屋去他知道必须马上找到那个老太太她养的蜘蛛她应该能降服它只是她现在在哪里呢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回乡之前为什么都没去跟她道别把蜘蛛还给她或许早就该还给她。是自己太贪恋蜘蛛的神力了是自己做的孽啊李豆腐捶打着脑袋悔恨不已。

连夜赶回古镇上天上竟落起了雨街上都没什么行人。李豆腐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奔走着也不知道向谁去问询老太太的下落。他身上早被雨淋透了自己却浑然不觉一心想着马上找到老太太。他回想着老太太的样貌形迹断定她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因为她总背着个行囊里面似乎是些衣服。那么在这个雨夜老太太又在何处栖身呢李豆腐把古镇上所有能避雨的地方都跑完了桥洞雨亭都没看见老太太的身影。古镇这么小只有方圆几里地李豆腐冥思苦想突然想起镇边上有一座庙荒废已久几年前有一次路过那里也赶上下雨他曾那里躲过雨何不到那里看看

李豆腐想到这儿拔腿朝那里奔去。荒庙里一团漆黑廖无生机夜雨和着一阵阵阴风落在人身上寒气蚀骨。李豆腐拿着手电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顺着手电的光他看见屋梁墙角到处是一片片蜘蛛网在风中飘摇着。走到庙最里面的一个角落李豆腐看见一团黑影卧在地上他打着手电看去正是那个送他蜘蛛的老太太她真的在这里李豆腐扑过去摇撼她喊道“婆婆醒醒快救救我儿子”

老太太睁开惺忪的睡眼问道“出什么事了”

“蜘蛛爬进我儿子身体里了。”李豆腐哭诉。

“没了你儿子的命要没了。”老太太叹息道。

“怎么说”李豆腐急问。

“那蛛爬进人体内会在里面产卵生出许多的蛛来吃尽人的心肝脾肺把人吃成一个空壳子才爬出来。”

“儿子没救了”李豆腐痛哭起来。

“有多久了”老太太问。

“早上的事。”

“你快带我去也许还来得及。”老太太说道。

李豆腐不由分说裹挟着老太太回了家里。

“你可回来了果儿只是睡喊也喊不醒。”小梅见李豆腐回来了哭道。她看见后面跟着流浪的老太太不由有些恼怒说道“你不是找医生吗怎么带回这个要饭婆子”

“你别问了到外面等着。我们自有办法。”李豆腐喝道。小梅见李豆腐说得斩钉截铁讪讪地退出屋去。

老太太趴到果儿床前把手放到果儿胸口摸索了一阵说道“已经生了上百只蛛了。”

“那你快想办法啊。”李豆腐急切地说。

“拿把刀来吧。”老太太说。

“拿刀你不会给我儿子开膛破腹取那些蜘蛛吧”李豆腐疑惑道。

“你拿来就是了。”

李豆腐只得拿了把刀交给老太太。老太太挥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这一刀割得很深血瞬间涌了出来她把手腕放在果儿口鼻上让血流进果儿身体嘴里默念着“喝血的生灵你们走错了地方快出来跟我回去。”

她的血源源不断地流进果儿体内许多密密麻麻的黑蜘蛛真的从果儿嘴里鼻子里爬了出来老太太把它们收到一个黑布袋里揣到怀里。李豆腐看得惊心动魄。

再没有蜘蛛出来了老太太对李豆腐说“你儿子没事了你快把我送回庙里我不出一天就不行了不能死在你家里。”

李豆腐深感意外说道“你怎么了怎么不行了”

“我的血流尽了寿限已到。你快送我回去吧。让我死在庙里。”老太太说道。

李豆腐不再追问忙带着老太太赶回荒庙。

回到荒庙时老太太已经气息奄奄了。她告诉李豆腐她家族姓“仇”她叫“仇甲娘”仇族世代养蛛这些蜘蛛身负咒语以血为食。因为邻里们憎恶仇家这个晦气的营生把他们赶出了乡里。仇家于是流落街头到了甲娘这一辈已经没落到无以为生只好乞讨。她虽有这些身负神力的蜘蛛但从没有把它们卖过钱。直到遇到李豆腐感念他的善良为了帮他复仇她才给了他一只蜘蛛。如果李豆腐复仇后早些把蜘蛛还给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甲娘说完这些便死去了。

李豆腐颓然地回到家果儿已经活蹦乱跳地满地跑了。他请一班和尚念经超度所有的亡灵他扫去家里所有的蜘蛛网便带着妻儿去了一个陌生的城里打工了。

相关推荐 RECOMM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