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之所以称为土豪一是要土二是要豪。坐头等舱逛名牌店这些行为并不土明明时尚时尚最时尚。我见过许多真真儿的土豪看到他们你们就明白土豪这个词有多么的紧扣定义。
一
我的同事阿K家里是包工头。我第一次见他他开的哈弗H6俩月后追尾了修车期间他又买了辆世嘉两天后回家回来时是辆猎豹猎豹开了没几天烧了变速箱修好后租给工地自己又买了辆森雅S80同时给他媳妇买了辆朗动然后前几天媳妇生孩子一开心买了辆好车别克君威。
我问他“阿K你咋不买辆好车”
“贵。”
二
在河北工地时有个干桩基的老板手里有七八个工地一年上千万很轻松裤子常年破洞。
有次工地缺少几袋水泥正好没车老板说开我的车去。我拿到钥匙直接跑出去了看到车我就傻眼了。
奥迪Q7。
你确定让我用这车来拉水泥
我说“那是Q7啊老板……”
“昂我知道啊你快去啊等着出配合比呢李工悠着点这车可有劲儿了”
这车可有劲儿了——这是我见过对Q7最朴实的评价。
我是土生土长的土鳖并没有开过Q7摸都没摸过。我打开车门后一股浓重的机油味扑面而来车后座上放置着各种电机、电钻、电线、工具箱、破裤子烂衣服……
你这是在逗我呢吧好几十万的车被你开成五菱荣光了啊
从未有如此深刻地理解“暴殄天物”这个词。
三
也是在河北时那时大桥刚刚完成架梁正好赶上当地水务局放水奔腾湍勇的河水带着大量鱼虾就这么来了。
箱梁老板比较喜欢打野鸡、捞河虾这些东西可是苦于他是个外地老板当地村民有渔网有小船而他每天过去只能捞到一些小鱼苗小虾子很苦恼。
我们也很苦恼小鱼很难吃嘛一点肉都没有。
某天下午箱梁老板在村民捞完回家后调了两台挖掘机过来在河边挖了一个面积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这么大的大坑然后用抽水机抽河沟里的水把水都抽到旁边的大坑里小河沟里只剩下烂泥巴和鱼虾。
好机智我不禁要鼓起掌来了。
一晚上我们出动了十名工人两台挖机两台发电机若干抽水机。我们捞了有三大桶。
天呐老板你看一晚上我们赚了三大桶小鱼跟这三桶鱼比起来挖掘机、发电机、抽水机那些油耗算什么啊
我们把大鱼弄干净交给厨房小鱼交给试验室。
为啥要给试验室因为试验室不仅有混凝土试块的养护池还有做土方压实度的大烤箱腌渍烤好的小鱼干小虾干很下饭。
这就是工地男子汉的日常。
四
每期工地开工或者最后结账时承包老板都会请项目部吃个饭。我们这些穷苦的技术员每次都很期待这一刻因为这顿饭老板们出手都很阔绰。
有个土方老板土豪得不能再土豪。并不是说他多有钱而是指他办的这种事并不是单纯的有钱你就能办的你还得土关键是土。
那天我跟同事从中午就等着晚上去胡吃海喝为了晚上午饭我都没敢多吃。可是才下午两点多土豪的土方老板就开着路虎带着一皮卡车来到项目部。
“这是我从内蒙古工地上买来的小羊羔都是活的今晚咱就吃全羊”
皮卡车的后斗上拴着六只肥肥的小羊羔。
你从内蒙古来到威海就为了这六只小羊羔
“怕不新鲜买的活的专门从内蒙项目调了个皮卡咱现吃现宰我还专门带来个厨师。”
八百块能搞定的涮羊肉被你玩到了八千块啊
最后吃得挺愉快为了能达到同时开灶同事还专门临时垒了俩灶台。项目经理喝了两大碗羊汤。
不过那天我最深刻的记忆还是我看着小羊羔小羊羔看着我外面的风儿有些喧嚣。
摘自《故事会》文摘版2016年第三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