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溪村是一个普通的小山村,全村里里外外不过百来户人家。村里山民大多勤勤恳恳再加上依山傍水的环境,所以西溪村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裕村子。虽说村子靠着山让西溪村的村民能够靠山吃山,可西溪村的山有的可不仅仅是山货和木材,还有这说不出来的邪乎。山脚下是开荒垦出来的一片水浇地,往后就是连绵的大山,山高林密是这座山的最大特点。老一辈的人都知道山里有些地方就是三伏天的大晌午都不能进去,那里太阳光被浓密的叶子遮挡住,还散发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飕飕寒气,按村里作地仙的先生的话说就是这些地方邪着呢,可是要人命的凶地呢。

张武林家在村头,祖祖辈辈都是西溪村里的山民。现年四十多岁,家里五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大小小也有一大家子人。平常他主要是带着几个儿子收拾家里的几亩地,闲的时候呢也会进山下下套子,打些山鸡野兔什么的野物改善改善家里的伙食。张家的四儿子张良是张武林最喜欢的儿子,同时他也是最喜欢跟着父亲进山拾掇套子收拾野兽的了。燥热的酷暑已经过去,转眼便是立秋了。这天中午吃过饭后想着下午无事,张武林决定趁着现在山里野兽秋膘正肥进山去下些套子,吆喝了几声小四子,便带着张良进山了。爷俩走在山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张良神秘兮兮的问起父亲,“爹,你说何叔是不是碰上啥脏东西了,要不就是去过什么邪乎林子,咋好好地放个牛就把命给搭上了呢,可怜了我那老爆兄弟。”一听儿子说起这事,张武林忙回头训到,"有怪莫怪,有怪莫怪。你个混小子,胡说什么呢,你何叔那是运道不行被鸡脖子蛇给咬了,哪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多大的人了!“。别看张武林这样的教训儿子,其实提起这事他自己心里也虚的慌,要说这件事发生在两个月前,村里的何老二去山脚放牛,不知道怎么搞的楞是几天不见人回家。村里的汉子们一起四处找了个遍,就是没见着人,最后还是一天半夜何家的那头大水牛自己找了回来。何家人见着这头伤痕累累的水牛起初还以为何老二遇见了什么强盗,吓个半死,何老二的儿子老爆连夜叫起村里的山民们商量对策,最后还是张武林拿着灯照了照水牛身上的伤,看着不像刀伤倒像是山林里蹭的,止下大家的胡乱瞎猜,并提议明天一起入山找人,毕竟晚上大家都不怎么敢进山。第二天村里组织人进山在山林里找了好一阵子,最后终于在山里的水库边上找着了何老二。可那时的场景着实渗人,何老二早已死去,可整个人就那么平躺着,全身乌漆墨黑的,整个人还像个冰坨子样飕飕的冒着冷气……

自从何老二出事以后,这是张武林第一次进山,看着眼前浓密的林子他不自觉的一阵阵的发慌,心里好像绷起了一根弦。虽然已经到了秋天,可山里却没有一点萧索的感觉。稀奇古怪的鸟叫声此起彼伏,一声一声的在林子里拉得老长;向林子深处望去黑乎乎的,不时还有山里的畜生一越而过踩得林子悉悉索索的乱响。可在前面的张良倒像没事人一样,拿着夹子,兴冲冲地走着。看着这个儿子张武林心里的不安倒是渐渐放下了,要说张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能干而且为人又仗义,谁家出事都会帮衬着,在西溪这一带有着不错的名声。不少人家都有要说他做女婿的意思,倒是这小子自己不上心这事。

爷俩走着走着突然听见远处林子好一阵的乱响,树木折断的咔嚓声甚至还有石头炸开的轰隆声,张武林本来心里就一直惊着,一听这动静马上拉着儿子往后跑。跑出老远才敢停下,”爹,是不是野猪钻林子里了,咋这么大动静呢?“张良看着惊魂甫定的张武林说道。”我看不像,你在着待着我摸上去看看“说着张武林便向林子里摸去,张良一看老子都上了,二话不说丢掉手里的捕兽夹,顺手捞过根木棍也跟了过去。小心翼翼走在前面张武林只见远处的林子一地狼藉。碗口粗的树横七竖八的倒了一片,形成了不大不小的空地,中间甚至还有一堆被撞的到处都是的山石。而且越往前越觉得寒飕飕的渗的慌,一股腥气也直往鼻子里钻。待爷俩走到近前一看只见那空地中间突兀的多出来一个井口般大小洞坑,虽然看不见,但都能感觉到那直往外冒的腥寒气。张良壮着胆往洞里一瞅只见那洞里白花花一片,仔细看瞬间把张良吓得往后坐到了地上。见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居然吓成这样,张武林忙定睛往洞里看去,这一看也吓了个够呛。只见那差不多两米深的洞穴里盘着一条雪白的大蛇,那蛇怕有碗口般粗,全身白鳞泛着冷光,凶气逼人。此时那大蛇脑袋微微昂起猩红的眸子直盯着洞外的张武林,不过好在白蛇似乎动不了,虽然目露凶光却也难掩强弩之态。要不然对那白蛇来说可以轻松跃出伤人。父子俩对着这条雪白大蛇,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呆了好一阵后,张武林吩咐儿子在这儿守着自己则回村叫人,叮嘱过儿子务必要小心后便急匆匆的往村里跑去。

等到张武林带着村民们赶回来时却见张良在搬石头一个劲的往洞里砸,大家见状忙跑过去帮忙,开始的时候人人能听见洞里传来的嘶叫声,可随着洞坑一点点的被填上,便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就连周围的腥气都散掉了。事情好像也就这样过去了,除了村民们茶余饭后多了点谈资,外加感叹一句可惜了张良那小子鲁莽害的大家没吃上那条”白娘子“,这件事丝毫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时光荏苒,转眼就是五六年。张良也娶了媳妇,并在一年后顺利怀上了娃娃。可不太令人高兴的就是张良媳妇怀孕的这段时间,西溪村出现了干旱,好在村里年年丰收,家家都有去年的余粮这才没出太大乱子,可也搞的村民们怨声载道。九月份的时候算着该是孩子出生的时候了,张武林早早的就请来了乡里的产婆在家里候着。终于到了孩子出生的那天,可当接生的产婆满头大汗的说出难产的话来的时候张武林和张良父子两人都吓坏了。这个难产怎么说,原来乡下产婆接生一般都是婴儿脚先离开母体,产婆拿住婴儿脚顺势往下拉出婴儿,可若碰上胎位不正常的话先出来的可就不是脚了。说来也怪的是张良媳妇的情况就是这样,孩子是横盘着的,好在张家请的产婆是有几十年接生经验的老手,一番手忙脚乱之后小孩总算是平安出世。张武林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止不住的乐呵,虽然出了难产这种不好的事可张家又多了个棒小伙,刚做父亲的张良高兴的多封了产婆三百的红包。要说这孩子虽然是个男孩,可长的白白嫩嫩的,秀气的倒像个女孩,连产婆都笑称张家出了个白面书生哩。

张良儿子出生的那天晚上西溪突兀的迎来一场雷雨,这场雨一下就是连着五天没停。后话则是西溪村发生了一起矿难,三个包下了一座小煤窑的人里死掉了两个,据说是因为那场雨使窑里积水而造成的事故。不幸的是张良便是那两人之一,二十六岁刚成为父亲就早早的离开人世。而那张武林经历丧子之痛之后,替刚出生的孙子起名单一个孝字后整个人瞬间苍老。没几个月也撒手人寰。

没人知道的是张良走后的那几天张武林夜夜都能梦见自己手里抱着的孙子化作一条雪白大蛇,血红的眸子冷冷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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