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仔”是家乡方言的叫法,即古书上称作“山都木客”。关于他们的传说,广泛流传于福建和台湾,以及江西、广东等地,也就是七闽部落生活的地方。家中长辈稍有论及,以为“山神”,称一般在深山干活时呼喊名字就会不幸地遇见他们。近年来,偶见媒体报道,医生诊断,几乎一致认为是怪力乱神之说。只是“师公”则信其有,但是认为其为爱捉弄人的似魔似神的精灵。可我们这一代大多为无神论者,认为由于山区多菌菇,山里的孩子都得上山采菇,这些采蘑菇的小姑娘也许是因为菌菇的迷幻所致与之神游幻觉罢了。直到去年家母口述亲身经历方才觉得实有其人其事,从此深入研究,不仅揭开了其神秘的面纱,更从中发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家母根据长辈传说,家门口的正对面有座山,山的那一边有一片茂密的森林,还有许多身强力壮的蜂群。那一年,家母七岁。聪明伶俐,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又活泼可爱,是著名的孩子王,还孝顺懂事,深得长辈们的疼爱。当即带领着一帮小伙伴前往探秘。果然满载而归。只是小憩期间,发现了三件奇事。先是捕蜂数窝后,上山竟有数颗巨石接连滚落,须立即跳起方得脱险。再是穿过密林,竟是别有洞天:一片石基,还有一条小溪,可想当年繁华啊!更令人称奇的是水井和小溪水色竟然为赤红色?想必其中必有奥秘吧?!聪明好学的母亲回家后,把这些问题一股脑地讲述给带她长大的阿祖,求教她后,方才得知原委。

    原来,那里生活着一户人家。随先祖刘廷璞来到易坑,寄住在金勾堂的辅厝里。有天,两人相约前往深山老林猎蜂饲养。正巧半路遇上乞丐。那户主避而远之。因为刘廷璞的三个妻子都来自乞丐,定神上前拿出了自身携带的蜂蜜茶茶与之共饮。乞丐非常感动,跟刘廷璞嘀咕了几句,将猎蜂捷径告知了他。那户主觉得有利可图,便随口称谢,并许下诺言:数年后发家定当回请家中重谢。

    一年后,刘廷璞按图索骥果然发家致富。那户主一旁帮衬,也在两年后翻身致富。刘廷璞到处打听那位乞丐,欲在找到后请回家中大摆筵席,可惜早已物是人非一直杳无音讯。可那户主早已另立门户,住进石墙大院。早就忘了当年自己的誓言,自己别有情调地用上了金碗银碗,跟个没事人一样逍遥度日。

    不料有天中午,那名乞丐竟然寻到金勾堂。刘廷璞先是一愣,然后自然是好吃好喝款待着,临别时还准备了几罐家酿百花蜜给他伴手礼。乞丐非常高兴,与之互诉衷肠,但是将百花蜜全部婉言相却,只身一人离开了。不想一出门,径直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了那户人家新厝门前。闻到那户人家大鱼大肉美餐着。心中一笑,便左顾右看环绕一周后,敲起门来。

    那户人家不耐烦地在屋里对答着乞丐,边说边赶忙将午宴一一藏起来,换上了舍不得丢掉的一堆破旧碗筷摆在饭桌上。开门一见,发现是乞丐,忙让女主人收拾一些残羹冷炙相待。乞丐上门连打三个饱嗝,那户主异常开心,怎么还没吃就饱了呢?有这等好事。那些冷饭冷菜可以烧畲做肥料了。不吃白不吃,自己从井里打了半桶水,从中舀了一碗清水打发乞丐。表示自己日子过得不好,不仅整日苦于无米下锅的境地,也是居无定所,这座院子本不是他们家盖的,而是前不久才寻觅到的。原来院子的主人外出走亲戚,因为路途遥远,需要很久才能回来,自己只是前来打零工的,之间又有点沾亲带故,所以就为他们看家护院。待过一阵后,主人回来,再完璧归赵地还给他。乞丐用手挥了挥,连声致谢,吟着古文“君子之交淡如水”转身离去。

   乞丐前脚刚迈,后脚还未跟上。那户主便赶忙将大门紧闭,由于门关的太快,还差点将乞丐的脚夹到了。乞丐踉踉跄跄地跳着出来,轻轻地用拐杖在地上左敲敲右敲敲,一连轻轻地敲了几下,便离开了。

   三天后,石墙大院的井水水色大变,不仅如此后山往日的清泉也变了颜色,虽然不同一处来,但是两处的水色都有清变红。那户主喝了一口,哇哇大吐,根本无法食用。只得带上十七个儿子走出密林来到小溪边,欲挑水回去。不想,一到溪畔,就闻到了一股铜锈味道扑鼻而来,而且气味越来越浓。慌忙一边塞着鼻子,一边带上家产举家搬迁。走到半路,遇上山里的五只老虎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继而丢下家财落荒而逃。后来,听说他的十七个儿子不小心在山林里猎蜂,捉了一群又一群,仍不歇手。最后被山坡上突如其来的巨石砸伤了,由于山里医疗条件有限,不久即陆续不治身亡。这就是山里“十八罗汉”故事的由来。

    而刘廷璞却子孙聪明,昌盛繁茂,繁衍至今。今日回想起来,那名乞丐当是“魔神仔”本人。山居滚石的应是他们的同类,滚石原因当是那户人家不守山里的“规矩”,又不知悔改,不仅接连犯糊涂,还不知满足地竭泽而渔。那些“魔神仔”树居为生,对山水情况了如指掌。清水变浑,当系敲开了地质结构,恶作剧行为。

    三年后,母亲和姨姨姐妹俩相约进山猎蜂。为节省时间,提高效率,两人兵分两路忙活起来。岂料,姨姨胆小,才猎蜂三窝,竟连声呼喊着母亲的名字。母亲虽然比姨姨年长两岁,姨姨在家中经常直呼其名,直到日后出嫁后,方才以姐妹相称。母亲爱妹心切,为了避免姨姨担心,只得冒险作答。不料这一作答,后面的一大堆事情就接踵而来了。先是母亲自己感觉眼前一黑,只觉看到了一个矮黑动物后,记忆就断层了。而后,姨姨寻姐不见,忙赶回家中告诉家人。易坑爷爷半通师公教,当即组织家人敲锣打鼓赶赴深山寻女。前后忙活了三个小时,易坑爷爷才找了母亲,当时已是夜深人静,肚子饿得走不动路,当即背着母亲快步走回家中。母亲一到家中,已经奄奄一息,一家子忙的不可开交:先是阿祖忙端着晚饭喂着母亲,一旁的易坑爷爷忙在母亲睡觉的床铺做法驱邪;易坑奶奶一边批评着姨姨,一边领着姨姨向观音认错,祈祷着观音大人有大量原谅不懂事的小女儿,并出手相助可怜的大女儿。几经调养,母亲方才康复起来,又像往常一样活泼可爱地生活着,只是读书成绩反而更好了。

    就在母亲静养期间,阿祖为了让母亲走出心理阴影,讲述了易坑爷爷和奶奶两件亲身经历的事情。

    原来,易坑爷爷和奶奶都经历过类似的事情。那年,易坑爷爷二十九岁,是村里夜校老师,兼做大队的会计。有天晚上,又像往常一样,和村里的骨干前往村部文山会海地开会了。行船过渡中,易坑爷爷好像是被一个黑色的东西拖下水去。幸亏发现及时,众人赶忙相助,才得死里逃生。回家后,连病了数日。阿祖一边请来村里的赤脚医生开方服药,一边忙请了村里以前的老师公给做法驱邪。方得解困。

    那时易坑爷爷和奶奶新婚不久,仍住在金勾堂祖厝。易坑奶奶半夜上茅厕,准备前往外院,不料在途经正厅时,隐约看到树上有一个黑影,透过月光,依稀可见一长发黑影,吓得快步回房。第二天一早,就连犯迷糊,大病了一场。几经静养,方得安神。竟也婚后十年未育子女,一连抱养了两女一男,而后才生下母亲和姨姨。

    通过阿祖的讲述,母亲方觉那些黑物已非另类。继续像往常一样玩开去了。

    母亲考上高中,到县城就读。有天听闻姨姨生病了休学在家。姐妹情深,赶忙赶回家中。方知姨姨在学校晚自习时,因为女厕排队人太多,只得赶往教室后沟小号。不想刚一蹲下,就见一黑色的庞然大物站在跟前,吓得花容失色,忙提起裤子跑回教室。第二天一大早就高烧不退,班主任通知易坑爷爷让其接回家中。一连数日胡言乱语,几致奔溃。几经调理,方得解忧。但从此落下了阴影,谈黑色变,草草就读,只读到初中就毕业回到家中务农了。

    曾困扰近千年几十代人的“魔神仔”究竟为何物呢?这一直是窝心中亟需解开的谜团。而四邻八乡也遭遇此事,其经过大同小异,又有“魔神仔”相赠树枝、蚯蚓等当做鸡腿美餐一顿,更是令人作呕。在厦门工作期间,多次求教于茫茫书海,求索于玩过文章。终于有一天,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原来,所谓“魔神仔”是由多个群体在多个时期形成的。首先是福建的原住民“濮”人,为棕色人种,即国际学术界所称的尼格利陀人,他们在一万多年前中国长江流域的黄色人种进入福建时,部分与之融合形成了新的民族七闽部落,另一部分则避居深山由洞穴迁往树居,以致于几经考古,再也未曾发现其踪迹,之后前往东南亚等地,成为了那里的小黑人先民之一。

    根据最近几十年在菲律宾和印尼发现的小黑人部落,至今他们仍停留在旧石器晚期新石器早期。早在商朝末年,就曾组织百濮军团,参加了周武王领导的“牧野之战”。其次,是在三千多年前的闽方国建立后,部分“濮”人再次走进深山,以伐木为生。春秋时期,在与迁来的于越族融合后,被称为“木客”。最后,就是两千多年前的闽越国建立之际,七闽部落纷纷外迁,一部分避居深山,被称为“山都”,生活在江西的成为了历史上“赣巨人”的祖先;一部分横渡大海,经台湾来到菲律宾,继而分布印尼和波利尼亚等诸岛,成为了南岛语族的祖先。

    只是因为中国人以白为美,而棕红色皮肤的山都木客自然被视为鬼类,又因为其大多只是调皮地恶作剧,极少数主动伤人和致人死亡。由此被戏谑地成为“魔神仔”。至今,在福建仍保留着崇龟习俗,广为流传着类似于乌龟形状的糕点,例如闽南的“红龟粿”和“白龟粿”、以及绿色的“黄花仔粿”和白色的“菜包”。

    尤其是菜包,就是在宋朝时,由湖南一带一路游猎、游耕的莫徭人在迁徙过程中和当地的土著木客通婚,繁衍成畲族的祖先。他们上山打猎,忌讳说肉,认为说肉会给自己造成不利,遂改称为“菜”,即“打野菜”。在开山烧畲搭寮定耕时以丰收的畲禾做皮,以猎物的野猪肉等野生动物做馅,蒸熟即可食用,或可用山茶油煎炸一遍,又酥又脆,又香又有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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