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川西平原被“红色恐怖”笼罩着。两大派造反组织严重对立,都指责对方是保皇派,而自己才是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捍卫者。从最初的相互辩论、手脚相加,逐步发展成真枪实弹的大规模武斗,致使局部地区农田只长草,工厂烟囱不冒烟;自然,发电厂也未能幸免!

没有电,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蜡烛、煤油成了千家万户的生活必需品;就连造反派召开批斗大会,也感到有一种缺憾,因为麦克风罢工了,大会发言、领呼口号只凭扯着嗓子喊,难以展示出造反派同仇敌忾的气势!

太阳山一战,7.1兵团从武斗前线运回几具战友的尸体。抬尸游行示威后,决定策划一个盛大的集会,主要议程有三:一、悼念为革命壮烈牺牲的战友,可以冠名为‘追悼会’;二、声讨保皇组织挑起武斗、制造流血事件(实为强加对方罪名),与其势不两立、要血战到底,可称此会为“誓师大会”!三、痛批走资派在暗中操纵、策划流血事件,可谓是“批斗大会。”那位说了:走资派已经被打倒,关进了“牛棚”里,天天接受批判,哪有能力去策划、指挥武斗?其实,凡是经历过十年动乱的人都知道,那时候,“走资派”成了“万恶之源”的代名词,所有的坏事都要归罪于走资派。比如:农村公社养猪场的老母猪分娩难产,死了,也要在猪舍召开批判大会,义愤填膺地痛斥走资派执行了错误路线而造成了如此恶果。工厂里出了机械、人身事故,分析原因,也要把走资派押赴现场,面对面地批斗走资派破坏‘抓革命,促生产’、抗拒“文革”运动!自然,两派武斗死了人,批斗走资派也是顺理成章的事。7.1兵团策划这样一个“三合一”的会议,我们姑且称其为“大杂会”吧!

“大杂会”的各项筹备工作已经就绪,唯独没有电,难以启动麦克风。这可急坏了兵团谢司令!但是,活人哪能让尿憋死?谢司令突发奇想:决定要从社会上招聘两名“喇叭嘴”,在大会上振臂领呼口号。经弟兄们微服私访,终于如愿:一个是在郊区集贸市场上发现的奇才——炸制熟食的摊贩。一声“糖油果子大麻花——!”字正腔圆、声似炸雷、震撼集市。另一个是蹬着三轮车走街串巷收购废品的游贩。一声“有破鞋烂袜子的卖——!”豪放高亢,声震整个小区,即使是家家户户关门闭窗也都听得真真切切。经过谢司令面试演练,两个人的呐喊声不亚于扩大器,震得谢司令耳朵山响,谢司令非常满意。然后把自拟的大会口号一条一条念给他俩听,要求他俩牢记于心,熟烂于口,声情并茂。那几条口号不外乎是:‘革命无罪,造反有理!’、‘坚决打倒走资派!’、‘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造反烈士精神不死!’等等。

大会如期召开。礼堂里座无虚席,就连过道里也都挤满了人群,大有人满为患之势。主席台上,背景大幕上,悬挂着三名武斗烈士的巨幅遗像。下面正襟危坐着一排造反派各大领袖,中间就座的就是谢司令。那两个‘喇叭嘴’,每人手持铁皮广播筒,一左一右精神抖擞地站在谢司令身边,显得格外威武。再前面就是发言台桌,大小走资派,各个胸挂黑牌,弯腰弓背,呈‘八’字形分列在发言席位的两侧。发言代表陆续不断,言辞激烈而愤怒,声调充满了对走资派、保皇派的无比仇恨!每当发言结束,都要领呼口号,雷鸣般的口号声,台上台下相互呼应,伴送着发言人退席,迎来新一轮的发言者。最后一个发言结束,要把全部口号呼完。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震撼大厅,从而把大会推向了高潮。当领呼到“造反烈士精神不死”时,由于紧张,“喇叭嘴”错呼成“造反烈士不死!”,把‘精神’二字给遗漏了。谢司令立即小声提醒说:“还有精神!。”于是,他又领呼了一句:“还有精神!”这样的领呼口号成何体统?台下怎么回应?所以,谢司令赶紧补救说:“还按原来那么喊。”,意思是,按照原来‘彩排’的时候那样喊。可是,这位老先生又理解错了,心想:照原来那么喊,那可是我在集市上的‘保留节目’。于是,他振臂呐喊:“糖油果子大麻花!”谢司令无奈,捅了捅左侧那位“喇叭嘴”说:“该你喊了。”这位收破烂的掌柜心想:你有‘保留节目’,我自有‘看家本领’,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更胜一筹,独占鳌头。他举着广播筒,声嘶力竭地呐喊道:“有破鞋烂袜子的卖——!”

台下一派骚乱。

谢司令腾地站起身,吹胡子瞪眼,把桌子拍得啪、啪、啪山响,声似宰狼般地宣布道:“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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