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和老李一同去上班,过了山坳,突然有一股硫化氢的气味迎面扑来,我叫了一声不好!该不会又出现爆炸吧?
老李说:咱们不往前走了,气味越来越浓,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趁现在返回去还来得及,只要出了山坳,就炸不死了。
我说:胡说!车间还有其他职工,及时通知他们撤离,把损失减小到最低限度,这是一个工人最起码责任感。
老李说:现在通讯发达,要通知还不容易,给车间广播室打一个手机,让他们通知全体职工不就得了?
我说:你他妈的在车间里干了几十年都白干了,可燃性气体浓度达到一定的时候,一按手机就点燃了,不能通电,不能金属碰撞,一点火星整个车间都玩完了。
老李:都要死的人了还操那个心,上次车间爆炸我们睡在山外寝室里不还是给从床上震到地下了?幸亏当时设计时一个车间占据一个山坳,要不然引起连锁反应,整个工厂都得他妈的完蛋。
我说:我们俩分头行动,你去通知工人撤离,我去关闭总阀门,这一次好像跟上次事故不太一样,是地下管道部分腐蚀出现泄漏现象,不可能炸毁整个车间。
老李找了一条毛巾打湿了捂住嘴嗯嗯啊啊地走了,我一看车间领导一个都不在,近处远处已经出现零星的爆炸声,刺鼻的气味越来越浓,我捂着湿毛巾进了总控制室,关闭了总阀门。感觉自己已经力不从心了,恐怕很难活着走出山坳,沿途可见爆炸造成残破现象,有的工人被炸伤了躺在路边呻吟,有的工人因为缺氧倒毙路旁,我望望四面的高山,自己就像一只井底之蛙,生又何欢,死又何惜?总之尽了自己应尽的义务和责任,死就死吧!一旦这样想的时候,感觉浑身上下再也没有力量支撑我走出车间了。
老李根本就没有通知任何人,而是直接奔山拗口而来,他坐在山拗口上幸灾乐祸地问我:老柳,没想到你个傻帽竟然还能活着走到山口来,天不灭你呀!我眼前金星一冒一头栽倒在地上,紧接着另一个逃出来大胖子也晕倒了死死地压在我身上,老李走过来拍打着我的脸说:老伙计,醒一醒,你得救了。
我吃力地说:大胖子压在我身上,喘不过起来,你帮帮我。
老李说:谁也救不了你,你自己救自己吧!说完丢下我自顾自走了。
我拼命挣扎,终于从梦中醒来,左胸口胸闷得厉害,我知道这是犯心脏病的前兆,赶紧爬起来吃了十粒救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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