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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这么个村村里有这么一户人家摊过这么一档子事儿。

这村地处丘陵地带。

而我要唠的这户人家姓钟就世代定居于此。这家人世代勤劳朴实垦出大片田地辛劳耕种逐渐过上了富裕日子成了村里数一数二的大户。加上钟家为人和气热心乐善在村里颇有口碑村里但凡哪户有个红白喜事儿都以请到钟家老少为光彩。但那一年外边打起来仗这村虽说地处偏远地区却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家家户户都被迫缴了一大笔捐饷。一天夜里村里来了一股子游兵残勇端着枪洗劫了以钟家为首的几户大户人家。据说老钟家几件没来得及藏起的几件传家宝也被抢了去当家人钟清潮急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归了天。

从此钟家大院当家人就变成了钟清潮的大儿子钟民国。外面的仗没完没了打没了老钟家殷实的家底儿打没了往日的辉煌这钟民国接手的可是个烂摊子民国也算得上是个勤快人但身体却一直不太好不过有他撑着钟家人的日子也算过得去。没等几年民国见兄弟钟共和成人了也分担起越来越多的家务加上家里的日子也已经度过困难时期民国就干脆让兄弟来当这个家自己在一边过起了清闲日子。

钟共和从民国手里接过这家时钟家日子也只能说过得马马虎虎跟祖宗那时的日子相比实在差太多。好在外面的仗打完了总算过上了太平日子靠着钟家人固有的做事勤快待人真诚眼见得这日子就过起来了。

钟共和早出晚归吃苦耐劳几年下来也积攒了不少家什再加上他为人朴实待人热心在村里钟家人的威望又慢慢恢复起来。

自从仗打完了几年下来村子里的面貌也是焕然一新。前些年上面给村里几家大户开了几场会传达了新政策之后由包括钟家在内的几家大户带头成立了联合委员会简称联合会负责维护村子的秩序调停一些争端以维护全村和平与安全等四项为宗旨。

虽说是村级的组织但也办得像模像样自成立以来大会小会开了不少先不说事情处理得怎样倒也平息了不少事端。

既然这故事叫南坡上的地那就得说说这块地的事儿。

这地在钟家南面的坡上是老钟家祖上开的垦到了钟清潮那辈儿也有耕种但自从外面打起仗钟清潮垮了这地就被荒了一段时间。就在这段时间里钟家以前的佃户岳楠和住在南坡附近的费绿宾趁机往这地里撒了自家的种。后来这就两家见这地土质不错而钟家人也没怎么变脸色就在这地上耕种面积越来越大还一心想着干脆从此霸占了这片地。

其实这钟家人也不是不知道这回事儿之前没怎么搭理是因为一直在忙其他的事儿明白着这事儿理在自己手里心想着去找找岳家和费家商量好了等来年开春再种上自己的庄稼。可谁曾想这岳楠和费绿宾种这地种上甜头了一拖再拖就是不愿还。钟家兄弟一想毕竟住在一个村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熟人了。再说这钟家和岳家打早以前还有过佃户和东家的关系就说在打仗那时候虽说钟家自己日子也不太好过却也没少接济岳家。而那费绿宾要往上攀攀祖和钟共和、钟民国哥俩儿还沾着亲。所以对他两家以礼相待以理服人和和气气地处理这地会回来的。

但这两家却是铁了心要占这块地却又不占理恼羞成怒对钟家的态度竟逐渐蛮横起来。

一天钟共和去找他们。他俩远远看到了串通好一等钟共和走上南坡地头连忙跑来拿着锄头一左一右地拦住钟共和的去路还要轰他走。

这可一下气坏了钟共和一改平日的谦和当即和岳楠费绿宾大声理论了起来。同是在坡上干活儿的几个人看到这架势也连忙赶过来看热闹。他们也早知道了钟家南坡的事儿虽说看似置身事外心里却是各有盘算。就说这马莱马老汉其实也偷偷种了片钟家南坡的地钟共和其实也找过他自知没理却又不肯归还说是只要岳楠和费绿宾把地交出来他就立马还。这会儿他站在费绿宾旁边也不说话简直个一心想着闷声发大财的主儿。还有几个住在南坡附近的小户这会儿也是一声不啃就那么看着心里却盘算着要是钟家这回败下阵来赶明年也趁早种上块南坡还没被占的地。

钟共和这回是有备而来的当着众人的面拿出这块地祖宗留下来的地契给岳楠和费绿宾看。可这两人根本不在乎咬定这地离他们的地近而且已经耕种过几年了按他们的理解自然就该归他们。

这一闹村里的联合会赶过来了。钟共和一想自己是委员会重要班子的成员在委员会里说得上话自己又是有理有据联合会来了这事儿应该就好办了。那想以梅家大少梅利坚带头的联合会来倒是来了一帮子人来了却张口和稀泥。钟共和上前把地契拿给他们看这梅利坚却用手一推把地契推回钟共和怀里。看都不看一眼反倒转向闹得脸红脖子粗的费绿宾主动问起话来。这时那常年跟着梅利坚屁股走的小立本也凑到前面不时还插上几嘴每每说完都得瞧瞧梅利坚的嘴脸然后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副洋洋得意看得钟共和直恶心。

要说这梅利坚的梅家是在那打仗前不久才迁进村的住在钟家对门。梅利坚倒是有两把刷子梅家的日子眼见就肥了起来。在打仗时候梅家人从外边发了笔战争财一跃成了村子里最财大气粗的人家。因为手里攥着大笔票子梅利坚又在联合会的里风光这梅家人在村里一副趾高气昂说话也是咄咄逼人。前不久尹拉克被人告发说是家藏毒品被联合会带了去虽说也没在尹家找出什么确凿的证据等事情平息了尹家却一蹶不振了。而这告发者正是梅利坚街坊里还流传一种说法说是原先是梅家看上了尹家门前几棵成了材的树想低价买下来尹家自然是不同意见这尹拉克是个硬骨头于是梅利坚就造出尹家私藏毒品的事儿收拾尹拉克趁势砍走了树。

再说那小立本是个小户人家的子弟后来学得一门手艺活回村开了家手工作坊专卖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几年下来攒下来不少钱可因为祖上垦的地少钱是有了却终究还是小门户。小立本大小是个滑头看如今梅家最风光就一心攀梅利坚的高枝想借着梅利坚的势让自家也过上大户人家的日子。当然这梅利坚对此也不是不知道不过看那小子长得小眉小眼小短粗腿一副没出息的样儿看也成不了大气候夺不走自家的势。也就顺水推舟收小立本做小弟拿出来给他跑跑腿仗仗势。

这不在这节骨眼上这对儿主仆又是一唱一和的和起了稀泥一句实实在在的公道话没讲还不急着走摆出一副老大哥的样子在这里掺和着。

这时人群里独有那苏二俄站在钟共和旁边看着梅利坚和小立本直瞪眼。虽然也是一言不发但钟共和心里清楚苏家人的态度。虽说这苏二俄早先年在钟家不振时占过钟家的便宜向来不善。但几年前他的几个兄弟因为梅家人的搅和跟他分了家苏二俄占着老苏家大部分的家什如今依旧家大业大却已不复苏家当年的辉煌在村里也失了势梅家就此成了苏二俄的心病。而钟家一直看不上的小立本苏家同样瞧不上。小立本家住在苏家东边不远处小立本的老子是一介武夫脾气燥得很曾因为家门口的一些事儿跟苏二俄动过几次手这梁子渐渐就结上了。先不说苏家以前对钟家做过的事儿如今在看这形势也许这苏二俄倒是个能给钟家来点支持的主儿。

梅利坚以前其实和钟民国交往的还算不错可看在老钟家的日子如今在钟共和手里又慢慢过了起来加上钟家之前在村子里的口碑和威望怕是要不了几年把梅家当前的势夺了去。先不说自己能不能从南坡的地上得些什么总之要是借这档子事儿打压一下钟家这钟共和就是再能干也别想让钟家一时半会儿缓过劲儿来。一想到这一点上梅利坚的调解工作就开始慢慢朝着对钟家不利的方向发展。

钟共和听梅利坚说的那些话气不打一处来开始和他大声争论起来两人说出的话也是越来越强硬。小立本见大哥毕竟不占理直接和钟共和吵了起来还趁着大哥的势又提起了前些日子钟共和要他归还之前借走钟家钓鱼竿的事想趁乱让大哥帮他当着众人的面正式把钟家钓鱼竿黑吃了。这小子越说还越来劲儿顺手撸起袖子亮了亮胳膊上那二两腱子肉。

2

这事儿一闹钟家南坡上的事儿成了个话题村里家家户户都在讨论着。

那天闹腾了那么久什么也没解决散了之后钟共和觉得又气又窝囊。踱步回家的半道上苏儿俄看那会儿人少就伴着钟共和走了一段儿临分开时还拍了拍共和的肩膀像是给他鼓鼓劲儿。可共和是个明白人知道苏二俄和梅利坚、小立本的恩怨也清楚正是苏二俄借牛给岳楠耕的南坡的地。这人也许可以依靠依靠但终究不算自己人。

夜里钟共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白天的事儿。掺在这事儿里的和那些个出了风头的哪都不是省油的灯各怀鬼胎。而钟民国身子又不太好这回看是连自家兄弟也是指望不上了想要回地还得看自己骨头硬不硬。说实在的这回要不是梅利坚从中瞎搅和这事儿那有这么难办。可退一步讲如果这地真要不回来岂不是丢尽了钟家老祖宗的脸面。再说往后要是有儿孙问起来那时自己这老腰杆怕是在家里也直不起来了。

钟共和一宿都没合眼赶天一亮一句话都没跟家里人讲起身就出门了。路过苏二俄家那会儿苏二俄正早起开院门见了钟共和跟他打招呼。哪想钟共和眼皮子都没抬一句都没言语自顾自地继续走。这苏二俄也一时愣住了心想钟共和这小子向来讲究个礼节今天这是怎么了怕是昨天给人家气傻了吧。正琢磨着忽然听见钟共和粗着嗓子喊了句上城去。

苏二俄听了就更纳闷了实在想不明白这钟共和打早这是唱哪出

村子里的事儿向来传的快。在钟共和回来前大家整整一天都在说叨钟共和起早上城里的事儿。都想知道钟家到了这节骨眼上钟共和撂下一摊子的事儿不管去了城里到底是为哪样儿难不成是去搬救兵一想也不对呀可是从没说老钟家在城里有什么有本事的亲戚朋友。

大家嘴上没人直接说可心里却盼着钟共和快点回来想瞧瞧这葫芦里到底装得什么药。那岳楠费绿宾梅利坚和那小立本心里更是悬得慌知道钟家人向来没孬种不会就这么怂了想必这次进城绝非一般。不过钟共和到底去干什么了会不会因此扭转了形势心里还真是没底这一切还得等钟共和回来揭晓。

3

太阳完全落下前血红血红的余晖把村子完全浸在其中。人们老早就有三三两两或远或近地守在村口等着钟共和回来。也许是早有预料也许是误打误撞总之此时的钟共和完全成了全村的焦点。就连一向自命非凡不愿轻易随大流的梅利坚这回也远远地看着村口想弄个究竟。那小立本更是蹲在村口的那块大石头上张望着回村的路。突然大叫一声“回来了”。这一嗓子喊得大伙儿都涌向村口只见高高壮壮的一个人影手里提溜个圆圆的大疙瘩踏着大步子正从远处往过走。

一进村大伙儿这下可是见着钟共和了他红着两个大眼珠子看着吓人嘴唇上全是翻起的干皮。再看那手里提溜的是一个大圆黑坛子坛子没盖儿看里边像是装了一坛子的黑土黑土面儿上还插着更灰蓝色的粗绳子。人群不由地往后挪了挪也没人问钟共和的话倒是钟民国这时从人群后面挤上前来看清了兄弟吓了一跳忙问兄弟一大早就进城干嘛去了等得家里人干着急。钟共和看看民国没说话转身跃上那块大石头。这一下子吓得蹲在上面的小立本一哆嗦还没回过神却被钟共和一脚踹了下去摔得个狗啃泥。样子那叫一个熊此时却没人笑他大伙儿都直直地盯着钟共和和他手里的坛子。

钟共和站定终于说话了“乡亲们钟家南坡的事儿想必大伙儿都知道了我这儿一句也不愿不多说了。”正巧看到站在人群里的岳楠和费绿宾语气一下就变了“岳楠费绿宾你们两个贱人欺人太甚。往日我老钟家带你们不薄啊也没得罪过你们两家你们却偏偏要占我老钟家的便宜也不知是撑了谁家的纸腰杆合起伙来在我老钟家的地盘撒野。我钟共和是个粗人是个急性子老子不想再跟你们这帮无赖天天扯皮了。好你们不讲理你们有本事明天我依了你们还不行嘛”

钟共和顿了顿只见这岳楠和费绿宾一改往日的嚣张听了这话露出几分得意。

钟共和不再看他俩儿看着人群荡了挡拎着的坛子脸上多了几分平静说道“乡亲们老少爷们儿们我钟家向来以礼待人如今却摊上这档子窝囊事儿有理没处说真是被这帮人给逼上绝路了。大伙儿想必都看见了我带回的这坛子火药了我一大早就出门就是为了买它。大老远地买来干嘛这可不是用来过节做炮仗用的。老实说是炸我钟家老宅用的对是我钟共和不想活了”

这话刚出口钟民国大叫一声“共和你疯啦”接着痛哭了起来。

钟共和也含了泪又说“乡亲们我钟共和是疯了被人逼疯了”说罢竟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这药我也不知道该买多少够看样子是买多了。我不想连累大家捎带把别人家的房子炸个一栋半栋的倒是其次怕是怕到时候伤着了人。我在这里劝大伙儿凡是住得离我家近的邻里们都记得赶在明儿个太阳出来前都往远走走。多有得罪了还望乡亲们多多包涵。”接着朝人群磕了几个响头把眉角都磕破了血立马淌了下来弄了钟共和一脸那样子看看都瘆的活。

听了这个人群立马就炸了。

一想到自己岂不是就住在老钟家对门这梅利坚可是第一个不同意赶忙挤到石头跟前一边劝钟共和一边伸手就要抢那坛子。钟共和连忙抱着坛子站了起来对着梅利坚吼道“谁也别劝我谁也别想动这坛子否则我现在就炸了它”梅利坚急忙缩回了手说“大钟兄弟这可是关系到多少人家的身家性命哪你千万别冲动有话好好说。”钟共和也是一脸的为难“梅大少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钟共和长这么大从没像现在一样窝火过。可这世道不知怎么了是有理没处说啊。你说我除了这样痛痛快快地还能哪样啊”

梅利坚听了就一边往后退一边说“大兄弟你别急有啥事儿不能好好说你别急你等我等我消息。”刚说罢就开始往村里跑。小立本见了也跟了过去。

4

傍晚引起的慌乱到了大半夜还没平息。钟共和独自坐在院子里点上了烟听着周围几家院子里吵吵声。这时钟家的大门早就上了锁家里的其他人都呆在屋里整个钟家大院都充斥着一种肃穆静静地仿佛等待着什么。

一阵喧闹由远及近停在了钟家大院前的道儿上。接着钟家大门咚咚咚地被敲响了钟共和就当没听见坐在院儿里依旧抱着他的坛子抽着烟。门外那伙儿人急了七嘴八舌地喊着钟共和的名字。他们叫了一阵子能从中辨出梅利坚的声音还有那小立本的岳楠的费利宾的声音。最终是钟民国从屋里出来给门外的人拉栓开门刚一开民国就被外急着要进来的人推到一边。梅利坚带着那帮人进了院子匆匆跑到钟共和面前拿出一张纸要钟共和看有人递来一支火把给钟共和照光却被梅利坚一把夺过说了声危险。钟共和没理睬他们继续抱着坛子抽着烟。这可急坏了这帮人梅利坚说“共和兄弟你的问题我们几个帮你解决了这是岳楠和费利宾刚刚写的归还土地的保证书你快看看吧。我把这两个混蛋给你带过来了要是你看着哪处写得不合适当场让他们给你改他们还说要给你当面赔不是呢。我保证再也没人敢占钟家南坡上的地了只求你这坛火药交给我们别伤害了……别伤害了钟家老少。”

钟共和又抽了几口烟接过了梅利坚呈过的纸慢慢起身回来屋。那帮人心里又是一咯噔梅利坚转身要拉住钟民国说几句话。民国甩开梅利坚的手跟着共和进了屋。

在屋里钟共和拿来烛台细细读起了那份保证书。这时外面又喧闹起来突然只听“啪”的一声那帮人安静了下来。民国支开门从门封看原来是梅利坚给了岳楠一个大嘴巴子。岳楠先是一怔接着扑通跪在屋前一面向钟共和讨饶一面左右交替着扇起了自己大嘴巴子。费绿宾看到有样学样也跪下扇起自己嘴巴子来。

钟共和读完保证书觉得还算满意。起身上前敞开屋门把坛子甩出到院子里。院儿里的几个人先是一愣接着就赶忙都上前去收那撒了一地的火药心里的石头可算落了地。

收着收着不知是谁觉得不对劲儿舔了一口沾在手指的火药。

“咿甜的妈的黑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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