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邀去希墨利家分享安息日前夕晚宴。参加晚宴的还有他的家人和朋友。席间,最让我感动的,是希墨利和他的妻子把手放在孩子的额头,祝福他们长大后能成为亚伯拉罕和撒拉一样的人。我知道,这是犹太人古老的传统。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在我成长过程中,安息日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刚出道时我只有八九岁。电视上的我总是一个面带灿烂笑容的小男孩形象。人们总以为,我是因为快乐才笑得那么灿烂,我是因为快乐才大放歌喉,我是因为无忧无虑才狂歌劲舞。

当时的确是这样,当然现在也是,然而,童年时期我最大的快乐、我最希望得到的却是游戏和自由的感觉。在我的一生中,我都以为这是童年最奇妙的东西。可有谁知道,身为童星却要承受巨大的压力。一方面,那样的生活让人感到很刺激,另一方面,我又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做一个普通的孩子。我希望去搭树屋,希望去溜冰。可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这种梦想就已经成了不可能。我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我的童年将和大多数孩子的童年不一样。可我内心的渴望一直让我感到很好奇,我想知道一个普通孩子的童年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的理想就是做一个普通人。在我的世界里,安息日就成了我摆脱刻板生活而可以对普通人的生活匆匆一瞥的日子。

1991年,正值我开始危险之旅演唱会的时候,我依然还会穿上肥大的衣服,戴上假发、胡子和眼镜去商场。我对绒毛毯感兴趣,我会饶有兴致地去看拉兹男孩安乐椅,我会去看玩大富翁游戏的孩童,去看照顾孩子的老奶奶。对一般人来讲,这都是极其普通的生活场景,而对我来说,这却是一幕幕奇妙的景色,让我流连忘返。

最有趣的是,没有任何一个成年人会怀疑我这个戴着假胡子的怪人。可孩子们的直觉更为敏锐,他们往往能够认出我来。每次到商场,我就像汉姆林镇上穿彩衣的吹笛人,身后总是跟着一群八九岁的孩子。有的吹着口哨,有的咯咯地笑着,可他们从来不会将这个秘密泄露给他们的父母。

我童年的星期天是神圣的,还有其他两个原因,一是去教堂做礼拜,二是用功排练。这似乎有违安息日休息的宗旨,可我认为,这是我以最为神圣的方式来利用我的星期天:发展上帝赋予我的天赋。上帝既然赐予了我天赋,我就要充分把它发扬出来,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来感谢上帝的最好方式。

其实,做礼拜本身就是一大乐事,也是让我自己去做一次常人的好机会。教会的牧师对待我和其他人一样,他们从来不会因为教堂里后面拥满了尾随我的记者而恼怒。

小时候,我们总是全家人一起去教堂。等我们长大了,一起去教堂的愿望越来越难以实现,直到最后,只有我尊敬的妈妈一个人去教堂了。再到后来,我的情况越来越复杂,已很少再去教堂做礼拜了。我便这样来安慰自己:上帝在我的心中,上帝在我的音乐里,上帝存在于一切美好的事物里,而不只是存在于楼房里。可我依然怀念教堂里的那种氛围,想念我的朋友,想念那些待我像普通人一样的普通人。我心中的安息日,就是做一个简单的人,与上帝分享一天美好的时光。

在我做了父亲之后,我对上帝、对安息日又有了全新的理解。每当我看到儿子普林斯、女儿帕里斯的眼睛,我就看到了奇迹,看到了美。对我来说,生活中的每一天都成了安息日。

身为人父,让我每一天、每一刻都进入到一个神奇而洁净的世界。看到孩子,我就看到了上帝,对我的孩子说话就如同和上帝说话一样。

和其他人一样,在我的生命中,有时会怀疑上帝的存在。当儿子普林斯绽开笑容、当女儿帕里斯发出咯咯笑声的时候,我就毫无怀疑。孩子是上帝赐予我们的礼物。其实,孩子不仅仅是礼物,孩子本身就是上帝无所不能的创造力和至爱的一种体现。在孩子的天真无邪中,我会发现上帝的存在;在孩子的嬉戏中,我会体验到上帝的存在。

在我的童年,最珍贵的时光就是安息日,它让我获得了自由。现在,身为人父,我每天都能找到这种自由和奇妙的感觉。生活总是让人惊奇,它让我们把每一天都变成像安息日一样的珍贵。只要我们永葆一颗赤子之心,我们就能重新找回童年的奇迹;只要我们能把全部的心智都奉献给我们称之为儿子、女儿的小人儿身上,我们就能找回童年的奇迹。和孩子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都是安息日,和孩子在一起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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