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身体状况日渐下趋,头昏眼花,食欲不振,精神颓废让我备受煎熬。一度希望日理万机的老公能陪我去大医院检查检查,而老公在未经过我的允许下,私下给我母亲打了电话让她来作陪。无奈之下,我只好应允了。
第二天,我们在原本约好的地点相会,远远望去,一位头发凌乱且发白,穿着一件洗得发黄的白衬衫,及的确良裤子,后背斜挎着一个破旧的包,脚踩一双布鞋在左观右望。她,便是我妈。
我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轻声唤了声妈,便相继上了汽车。车厢内沉闷而又浮躁,昏昏沉沉地让人想入睡。我的身体斜斜地靠着车窗,望着窗外飞流即驶的车辆,及呼啸而过的风景,一言不发。此时我的心情无比沉重,不知道此行一趟是喜还是忧。我还这么年轻大千世界的繁华我还未来得及体验就这么倒下,让我如何能接受?想着想着眼泪不由自主地在眼眶打滚。旁边的母亲似乎看不透我的心思,自言自语地在我耳边唠叨个不停:
早让你少吃些辛辣食物,你偏不听。
你呀真不让人省心。
你呀,真不如你妹妹,简直一个天鹅,一个麻雀。
母亲还是跟往常一如既往爱唠叨,爱炫耀。每次提到妹妹时,原本阴云密布的脸上瞬间春风满面,逢人就夸其身体棒棒,学习多用功,懂事乖巧,多么美丽高挑。而当与别人提到我时,一脸愁容,从小时候身体欠佳,让她操碎了心,聊到小时候调皮捣蛋,让人不省心,再聊到学习不用功,让她耐心全无。即便我并不那么槽糕。她还会是一意孤行地用自己的方式去描绘想象当中的我们,以此来衬托妹妹的完美。她似乎总是听不懂我的话,不断给我买不合身的衣服与鞋子,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而大发雷霆,而这恰恰是我最讨厌最怨恨她的一面。我也曾试图去与她沟通,可母亲给出的答案永远是:你难道不希望一代比一代强吗?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呵呵,把别人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不顾当事人的心情,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竟然还可以说得如此高大至上。自尊心受挫的我,把这视为偏心。幼年的我只想快点长大,早点逃离这个让我厌倦的家。
长大后的我,与父母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我无屑于走进他们心里,无屑于与他们分亨着生活中的喜与悲。
此时的母亲仍然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身体欠佳的我,在母亲的唠嗑下心情变得愈发烦躁,我转过头冲自言自语的母亲冷冷地说道:我想静静,请您闭嘴。母亲看着一脸肃言的我,眠了眠嘴,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车子不紧不慢地向前驶进,我的心情也愈发沉重,心情低沉的我低头打开拿在手中的手机,戴上耳机听着美妙动旋的音乐,心情也随着欢快的旋律一点一滴平复。
不知不觉中车己到达目的地,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妥当,相继与母亲下了车。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边走边摸索着口袋,完了,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钱丢了。焦急万分的我上下摸索着,却不见钱的踪影,傻傻的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母亲似乎看出了端倪,面带愁容地问我:钱丢了吗?望着母亲我什么也没说,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母亲征了征,边唠叨边从衣袋里摸索着,拿出一个鼓鼓的缝着无数补丁的布条子,小心翼翼地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剥开,随后把一大叠崭新的人民币双手放在我手心,郑重地说:这次可别再冒冒失失了,赚钱不易呀。说完,径直朝医院走去,意料之外的我,望着母亲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医院里人朝拥挤,看着挂号前排着如火车般的队伍,我显出了不耐烦之情,母亲走近我说:你身体抱恙,找个空位坐下吧。妈帮你去排队挂号,放宽心吧。我听话似的,在角落旁一个空位下休息,看着人朝人海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勿勿忙忙地来,又一个个勿勿忙忙地走。她们如我一样有不同的身体问题,而唯一不同的是男人生病了,陪伴在身边的一定是妻子,而女人生病了,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却是年老体迈的父母,如我也于她。远远望去,队伍中的母亲时不时回头看看座位中的我,如同小时候一样边干活边时不时回头看看玩耍中的我。不记得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挂上号了。
挂完号后,我迫不及待地往楼层奔去,医生简单询问后,便是交费,检查,再交费,再检查。医院有四层楼,而我的疑难杂症恰恰在最高层。我让母亲在原地等我,执着的母亲坚持己见,如她的话所说,要亲眼看到我平安无事,才放心。
就这样,母亲陪我穿梭每一个病房,陪我走过每一层楼道。五月底六月初的天气沉闷而又酷暑难当,即便是无所事事也能明显感觉到躁热给人带来的不适。母亲白色的衬衫内因为汗水浸湿而显得脊椎尽现,上下楼梯料理琐事来回循环,使她精力疲惫。但母亲丝毫不在意,在我每做完一次检查后,母亲都会不放心地重复一句话:我女儿没事吧?您一定得认真,仔细呀。说话期间我分明看到母亲眼里晶莹的泪光。也许对于母亲来说,孩子每一次大小病都足以让她寝食难安。目睹这一切,我心里不仅隐隐作痛。我,是不是误会曾经母亲的言外之意了。母亲,也许并未嫌弃,看不起我,当年的她也许只是恨铁不成钢而己,在她心中我依然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各项检查完毕后,终于得出最后结论,我只是压力太大,稍微有些抑郁症而己,多加休息无大碍。如释重负的母亲长长的松了口气,就如一快超重的石头压得让人喘不过气,得到解放后,从而使紧张的神经得以放松,紧皱的眉头得以舒展。
不知不觉中己到中午时分,我和母亲一起随便进了一家小饭店进餐,当服务员拿出菜单时,还未来得及出口的我,母亲抢先说道:来一份红烧排骨,一份葱煎蛋,一份小菜。原来母亲还一直记得我的口味。
清晰地记得幼年时我家很穷,母亲难得带我去亲戚家走一趟,那天亲戚做了很多丰胜的菜肴,桌旁徘徊的我看得口水直流,尤其是当主人把那盘香悖悖的红烧排骨从我面前经过时,我便是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起来。回家途中,稚气的我当年还闹出要嫁给某亲戚家儿子的笑话呢。原来事隔这么多年母亲一直记在心里,她,原来一直在某一角落无声无息地爱着我。正当我想得入神时,母亲打断了我的思维,想什么呢?快吃吧,等下还得打车回家呢。胡乱扒几口饭后,便和母亲搭上了返程之路。
车上,母亲柔和的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幸好你的身体并不大碍呀,你身子弱妈知道,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呀,顺着母亲的性子我便附和着几句。母亲随之话茬子就此打开,从家里添了某种电器,聊到父亲近几年瘦弱了不少,也懒惰了不少,聊到妹妹近段时间的学习状况,再谈到自己身体状况日渐下趋,母亲不急不慢地说着,一旁聆听的我心里渐渐泛起阵阵心酸。
我想:母亲含辛如苦的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精心养育,照顾我,我却不懂得感恩。展开翅膀飞翔后,便如同陌生人一样对曾经倾尽所有的母亲置若罔闻,一味地沉醉在爱与不爱之间,偏心与否之间,言语过失之间,却全然否决了母亲对我所有的爱与包容。这样的我是自己想要的样子吗?鸟儿脱离了母亲的羽冀自由飞翔后,不管飞得多高,多远也会懂得你养我小,我养你老的道理。学识浅溥的母亲也许言语过激,但她爱我的心却自始至终从未改变。不然她总会拿自己不多的积蓄给我看病,总会鞍前马后地陪伴左右,总会记得生活当中的点点滴滴,是不是爱给得太多,习以为常,而偶尔的指责,诉骂则记忆忧新。想起这一桩桩,一幕幕,让我愧疚不己。此时童年的情景,如潮水般涌脑海。
幼年的我家里很穷,住在离镇上十几里路的大山里,那里除了一座又一座高矮不一的大山,一条条清彻的小溪,还有朴实而又勤劳的人们,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交通十分不便利。然而母亲每天天刚蒙蒙亮,就连哄带骗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料理繁琐的家务后,把各式各样的衣服用个大麻布袋包装打结,足足十多斤的货物就那么扛在背上,双手抱着幼小的我去镇上赶集。母亲并不强壮,却有使不完的力量。幼年的我在母亲怀抱中,或牵手中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常常会看到母亲额头聚集密密麻麻的汗水,由小到大,从额头顺着鼻翼大颗大颗向下滑落。稚嫩的我伸出小手去擦拭母亲脸上堆积汗珠,露出八颗好看的牙齿稚声稚气地说:妈妈,我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孝顺您,做您的好乖乖。母亲看着我露出欣慰的笑容给了我个深深的吻。往事一幕幕重现在眼前,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入。
抬头看看身边的母亲。她,曾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因为生活的辛酸己生了许多白发,脸上因为时光的流逝多了几份苍桑,妈,她真的老了,此时我唯一应该做的挽回丢失己久的亲情,用余生的光阴去弥补曾经的过错。鼓足勇气的我轻轻地抱住母亲,在耳边诚恳地说:妈妈,我爱你。母亲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摸了摸我的头什么也没说。
车己渐渐到站,下车途中母亲笑着问我:你是直接回婆家,还是先回娘家呢?我走过去搂着母亲的肩,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是回咱家啦。母亲喜笑颜开地说:好呢,咱们回家,妈给你做好吃的。路过水果店时,我步履如飞地走过去,认真挑选了不少新鲜的香蕉,西瓜,苹果,母亲见状,忙问买这么多水果做啥?费钱。我笑笑说:没事,您爱吃,您呀尽管敞开肚皮吃,吃完我再给您买。一旁的阿姨笑语盈盈地冲我母亲说:您的福气真好,女儿不仅人长得漂亮,还这么有孝心。此时的母亲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作者简介:瑶鑫宝贝,专注于婚姻,亲情,爱情及自我成长。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记录人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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