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童乐洼的地方。这里有一片很大的沼泽,四周遍布湖泊,从来没人敢进到沼泽深处。

不过,还是有个别人胆子挺大,又喜好猎奇,时常到沼泽地的边缘转转。一回到家,他们都说,透过茂密的树丛,看到一处破损的房子,有一帮人在草地四周游荡,活像一群蜜蜂;男人都肮脏不堪,衣服破旧,酷似印度吉卜赛人,其余的是些年迈的妇女和半裸的孩子。

一天晚上,有个农夫吃完酒席,糊里糊涂地走到童乐洼,并向沼泽深处走了一段路。回到家里,他讲述了这样的奇遇:巨大的簧火旁,围着数不清的女人和孩子,有些席地而坐,还有些在平整的草地上跳着奇怪的舞蹈。有个模样凶恶的丑老太婆,手拿一把大号铁勺,不时地用它拨弄簧火。可是,只要她一碰到发红的炭火,孩子们就会四散奔逃,发出夜猫子一样的惨叫,好半天才敢溜回来。

除此之外,这位农夫还说,有那么一两次,他眼见一个矮小的老头儿从林子里溜出来,长长的胡子,背着一个比他个头还大的口袋。一见他出来,那些女人和孩子都拥上去,一边哭,一边使劲拽他的口袋。可老头儿甩开他们,只顾自己赶路。农夫还说,他见到一只威猛的黑猫,足有小马驹那么大。

当然,对农夫的奇遇,大家并不全信,但哪个真,哪个假,也实在难分辨。不过,有一样是肯定的,即沼泽里的确出过怪事,因为童乐洼归瑞典国王所有,而他曾多次下令,叫人砍掉这片闹鬼的树林,只是谁也没胆量去做。

最后,一个胆子最大的樵夫抡起斧头伐树,可才砍了一下,树干就淌出鲜血,还像人一样发出痛苦的尖叫。樵夫吓坏了,没命地往回跑。从那以后,不管谁下命令,哪怕威逼胁迫,也再无人敢靠近闹鬼的沼泽。

距童乐洼几英里远,有一个大村庄。村里有位农夫,不久前娶了个小媳妇,年轻的妇人把整个家搅得底朝天。整日里,两人不是打,就是吵。当然,村里发生这种事并不稀奇。

农夫的前妻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取名艾尔莎。艾尔莎非常文静,只盼太太平平过日子,可继母却不容她。从早到晚,继母不停地殴打这可怜的孩子,父亲又被继母管着,所以艾尔莎只有忍受。

在继母的虐待下,艾尔莎苦熬了两年。一天,她和村里的孩子们一起到野外摘草募。他们不管不顾地往前走,一直跑到童乐洼边,那儿的草蓦长得最好,映红了草地。孩子们扑到地上,尽情地吃了个够,随后又往篮子里装。

突然,一个年龄大一点的男孩子喊道:

“快跑,赶紧跑啊!我们进了童乐洼啦!”

孩子们闪电般跳起,没命地往外跑,惟独艾尔莎没动。原来,她独自跑到了最前面,在树下找到一块最棒的草毒地。她也听到了那个男孩子的喊声,却又舍不得那些草蓦。

她心想:“喊了半天,有什么好怕的?童乐洼的人总不至于比继母还坏吧。”一抬头,她看见一只小黑狗迎面跑来,脖子上挂着银铃挡。小狗朝她不停地叫,后面跟着一个穿绸缎衣服的女孩子。

“别叫了!”那女孩冲小狗吃喝,然后转脸对艾尔莎说:“你同那些孩子不一样,你没跑,真让人高兴。留下来,做我的朋友吧。咱们一起做好玩儿的游戏,天天摘草幕。只要我发话,就没人敢欺负你。走吧,去见见我妈妈。”

她拉起艾尔莎的手,把她领到了森林深处。小黑狗在一旁蹦蹦跳跳,欢快地叫个不停。

哇!眼前是一幅多么神奇美妙的景致!艾尔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肯定是到了天堂:满眼是果树,灌木丛中坠满了果实;枝头的鸟儿比最斑斓的蝴蝶还漂亮,林子里到处回响着鸟儿的歌声。这些鸟儿不怕人,愿意飞到人的掌心上,让艾尔莎抚摸五颜六色的羽毛。

果园中央有处房子,上面镶嵌的玻璃和宝石闪闪发光。门前端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看到女孩把艾尔莎领来,就问:“这小客人是谁啊?’’女孩回答:“林子里只剩她自己,我看见了,就把她带回来做伴儿。您会让她留下来吧?”夫人笑而不答,只是上下仔细打量艾尔莎,又招呼她到身边,抚摸她的面颊,和蔼地打听她的父母是否还活着,是否真的愿意跟她们住在一起。艾尔莎伏下身,亲吻她的手,又跪下来,把脸埋进她怀里,呜咽着说:“我妈妈埋在地下,死去好多年了。爸爸还活着,可他根本不管我,继母又成天打我,无论做什么,她都要挑毛玻求求你,让我留下吧。我可以放羊,做什么都行。随便叫我干什么,都听你的。只是别把我送回继母那里,求你了。我没和那些孩子一起回去,她要知道了,非把我打个半死。”

夫人笑笑说:“好吧!那我们想想办法。”说完起身进了房子。

小女孩对艾尔莎说:“什么也别怕,我妈妈肯定把你当朋友。

等妈妈考虑好了,就会答应你留下,从她的眼神中就看得出来。”

她叫艾尔莎等等,随后进屋找妈妈。艾尔莎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有些担心。等啊等啊,可女孩老也不回来。

终于,艾尔莎看见女孩从草地那边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

“妈妈说,今天我俩可以一起玩儿,她还得想办法,看看让你留下来做什么。可我想让你永远留下,舍不得你走。对了,你到过大海吗?”

“大海?”艾尔莎瞪大眼睛问,“什么是大海?从来没听说过呀。”

“真的吗?过会儿你就知道了。”说话间,女孩打开盒子,只见盒底有一块布、一只贝壳和两片鱼鳞,布的上面有两滴亮晶晶的水珠。女孩把两滴水珠甩到地上,眨眼间,果园、草地和周围的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地仿佛裂开一道缝,把一切都吞掉了。四面全是大海,一望无际,似乎一直延伸到天的尽头,只有女孩们脚下是一小块陆地。

这时,女孩把贝壳放到水里,捧起鱼鳞。只见贝壳越变越大,最后变成了一只漂亮的小船,足能坐下十几个孩子。她俩跳上船,女孩用鱼鳞当舵,看见艾尔莎胆怯的样子,还取笑了她好一阵。

波浪轻轻摇动小船,两个女孩如同躺在摇篮里。她们漂呀漂呀,终于碰到好多小船,上面挤满了小伙子,不停地歌唱欢笑。

女孩说:“我俩得唱首歌回应他们。”可艾尔莎什么歌都不会,女孩只好自己一个人唱。那些男人唱的歌,艾尔莎一首都听不懂,只留意到他们总重复一个词—“基西卡”。艾尔莎问那是什么意思,女孩说是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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