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回家,好几天没见到对门的李婶。我妈说:你李婶呀,离婚啦!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婶可是当奶奶的人了呀?咋突然离婚了呢?我赶紧问:妈,是不是李叔在外老牛吃嫩草,不要李婶了呀?

不是。你李叔不是那样的人!

那就是李婶老树发新芽花心了?

看你个死妮子想哪去了。前年,你李婶生了一场大病,好了后就提出来要离婚。也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都五十好几的人了,先干嘛去了?

那她现在到哪去了呢?

又找了一个!

哦?那一定是比李叔官大!要不就是傍上了大款?

呵呵,打死你也不相信,找了个修单车的。就是街口那个张老头,你认识的。

啊?找的他呀!晕!李婶八成是吃错药了!

第二天,我上街时专门绕到街口的修理铺门口。李婶正在帮人打气,一抬头看到了我,还像以前样热情地大声喊:哟,那不是小小个死妮子吗?快进屋坐会儿,我这马上就好。

我没进屋,看着这个放着处长夫人不当,偏要跑到街边帮人打气的傻女人百思不得其解。

李婶打完气接过人家递给她的两毛钱、提着气筒对我说:快进屋吧,外面怪冷的。

李婶呀,你这是何苦呢?你看你走的这一步有哪一样比得上以前呀?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一坐下就埋怨起李婶来。

李婶递给我一杯茶后挨着我坐了下来说:妮子,不止你这样说,知道我的人没有一个不这样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以前那叫婚姻,叫责任。那是为父母活,为孩子活,为你李叔活。现在父母去世了,孩子成家了,我该为我自己活了!

李婶,你和李叔在一起就不能为自己活吗?

李婶摇了摇头看着我说:我和他在一起只能是为他活。他有文化,是干部。回到家里我得侍候着他,他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和他在一起我就是老妈子,找不到一点爱的激情!特别是儿女成家搬出去了以后,我和他有时一天都没有一句话说,再继续下去我会活活闷死的!

婶,找也要找个和李叔不相上下的吧?可你?唉!咋就偏偏看上了个修车的老头呢?

李婶脸上带着笑、有点难为情地轻声说:妮子,不怕你笑话婶,这老张头呀是婶年轻时的恋人,当时家庭成份不好。后来我嫁了人,他也就没娶。再后来就在这街口开了个修理店,说是每天能看到我就行。唉!婶生病时躺在床上啥都想明白了,女人这一辈子难得遇到一个这样痴心爱着自己的男人。婶呀也就横下心,为自己,为爱再活一回!

哎!婶,你现在和老张头在一起咋样?找到感觉没有?

呵呵,婶呀,好像又回到了年轻那时侯,我们平等相待,一块挣钱,有说有笑。晚上他还帮我打洗脚水,帮我剪指甲呢!虽说生活比以前苦了点,但婶这心里甜!李婶看着我的眼睛接着说:妮子,爱并不都是轰轰烈烈的寻死觅活,也不尽是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和风细雨,润物无声的爱才是最难得的呀!

从李婶那里出来,我一直在想李婶说的那些话。我觉得她对婚姻,对人生的理解比我深,比我透彻。她或许没有错!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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