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199年),字伯珪,辽西令支(今河北迁安)人,出身贵族。因母地位卑贱,只当了郡中小吏。他貌美,声音洪亮,机智善辩。涿郡刘太守很赏识,将女儿许配给他。后逐步做到中郎将,以强硬的态度对抗北方游牧民族,作战勇猛,威震边疆。
公孙瓒好战,与主张以怀柔政策对待胡人的上司刘虞不和,二人矛盾逐渐激化,发展到互相攻打,公孙瓒靠自己的军事才能以少胜多,杀死了刘虞,并挟持朝廷使者得到了总督北方四州的授权,分派刺史,成为北方大的诸侯之一。公孙瓒与袁绍相争,初期占据优势,但在龙凑之战后,公孙瓒锐气顿减,采取自保的自私战略,逐渐失去了部下的信任,被袁绍击败,最终被困于自己修建的高楼之中,引火自焚,势力被袁绍吞并。死后,袁绍斩下他的首级,送到许都彰功。
公孙瓒因小时受歧视,导致功成名就后仍心理偏执。惜哉!
在如今的历史影视剧中,经常能够看到骑着白马的主帅形象。如果是汉代以前的题材,这样的细节或许有些失真。汉朝有一个说法,叫做“将军不敢骑白马”,这并非翻译之后的白话,而是出自汉代著作《淮南子》的原文。之所以有此规定,据说一是因为白马的颜色过于鲜明,容易使主将成为敌人的靶子,二来白色是丧服的颜色,将军骑着白马指挥作战,很不吉利。目前为止,中国历首位白马将军究竟姓甚名谁尚难以明了,而据史书记载,东汉末年的公孙瓒是我们所知的第一人。
公孙瓒家族中连续好几代都做过太守级高官。像这样显赫的家庭背景,子弟们一般都通过父辈的关系网,让太守给自己戴上孝廉、茂才之类的名头,从此便可以踏上仕途,但公孙瓒却走不通这条路。汉人有言“母爱者子抱”,意思是一个女人如果在丈夫那里得宠,那么她的儿子也会被丈夫天天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在妻妾成群的富贵人家,男主人往往有所偏爱,众多子嗣所得到的父爱必然有差异。由于公孙瓒的母亲出身卑贱,在妻妾中没有地位,他本人也不被父兄看在眼里。面对极为稀缺的孝廉、茂才名额,家里从来都没有给他机会。可他毕竟是公孙家族的人,不给一点出路也说不过去。于是家里跟辽西太守打了个招呼,让他在太守府谋了个掌管文书的小差事。
工作虽说很枯燥,却使公孙瓒的办事能力得以展现。太守府日常事务繁忙,多个部门请示的业务性质往往差别很大,公孙瓒在汇报的时候,往往连稿子也不用带,有条不紊地一一道来,没有一件遗忘的。太守不禁暗暗称奇,再加上公孙瓒长相俊美,声若洪钟,是个气质极佳的男子,这样的人才实在难得,太守就把自己的女儿嫁于他为妻。有了美满的家庭,公孙瓒并不自满,他觉得不能让别人说自己徒有其表,应该多读点儿书才是。当时涿郡大儒卢植正在嵩山附近收徒讲学,公孙瓒久慕其名,便奔赴河南,拜于他的门下,稍稍学了一些儒家经典。回到辽西后,太守刘基安排他做上计吏,这个职务在郡中比较有地位,其职责是代表郡守到京都洛阳,向朝廷上奏本郡的户口、赋税等,与中央接触得多,太守就会更加高看,升迁的机会也大。不巧的是,还没有等到提拔的时候,太守被人参奏,朝廷要求把太守关进囚车,逮到洛阳治罪。
不忍心眼看着太守独自受难,公孙瓒打算陪伴太守前往洛阳。但汉朝法律规定,长官有案在身的话,手下的官吏不许接近。公孙瓒脱掉日常装束,换上下等人的穿着,对押解人员说自己只是负责太守私人生活的小卒而已,跟家奴差不多,并非正式官吏,这才允许一同上路。辽西到洛阳是何等遥远,但公孙瓒殷勤周到,不但太守的饮食起居由他照应,甚至连囚车也是他一路驱赶的。
到洛阳后,公孙瓒仍不愿返回,得不到太守平安的讯息,他悬着的心是不会落下的。经过朝廷一番审理,太守被判流放日南(今越南)。公孙瓒置办了酒肉,他不是为太守饯行,而是来到了洛阳城北的邙山上,面向遥远的故乡,祭祀祖先。公孙瓒举杯说:“以前为人子,今日是人臣,太守刘君要去日南,不孝子与他有君臣之义,自当与刘君同行。日南瘴气多,我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今天特与列祖列宗告别!”说话间,禁不住潸然泪下。目睹此情此景的人,无不唉声叹气,既为公孙瓒的命运担忧,同时也由衷地钦佩他的义气。不过,这次还算幸运,或许是因为公孙瓒忠义感天地,在前往流放地途中,朝廷下达了赦令,公孙瓒得以全身而还。
骁勇善战的白马将军
回到辽西后,公孙瓒被举为孝廉,又做了辽东属国长史。所谓属国,是边地少数民族归降后,政府专门在接近边塞的地方为他们安排的居住区域,这里设置的官职主要是为了加强对边疆的统治。公孙瓒做了属国长史,也就意味着自此开始了戎马倥偬的军旅生涯,一次次的凶险接踵而来。有一回,他率领数十个骑兵巡逻边境,突然遇到几百个鲜卑骑兵。公孙瓒心知寡不敌众,退到废弃的亭障当中,但转念一想,又感到死守不是办法,对手下人说:“我们如果不决一死战,恐怕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他身先士卒,手持双刃长矛,径直冲向敌阵,众士兵紧随其后。经过一番激战,杀伤鲜卑数十人。公孙瓒虽然也损失一半的兵力,但士气依然不减,最终得以突出重围,幸免于难。
公元187年,张举自称天子,张纯与他沆瀣一气,自封“弥天将军安定王”在幽州发动叛乱。此二人原本都曾做过朝廷命官,现如今却勾结乌桓人烧杀抢掠,护乌桓校尉以及右北平、辽东二郡太守等地方大员都被他们攻灭了,一时间势力强盛,兵众多达十余万。公孙瓒奉命讨贼,多有功劳,朝廷拜他为骑都尉,希望他再接再厉。当时,胡人丘力居也参与了张纯之乱,公孙瓒在石门(今辽宁朝阳附近)大败这支叛军,将被掳掠的人口全部夺了回来,并乘胜追击。
谁料想,因为没有后续部队跟进,孤军深入的公孙瓒反被丘力居围困在辽西的一座城池中。这次围城长达二百多天,粮食吃光就杀马,后来马肉也没得吃,有人穷极无聊,竟然连弓弩盾牌都拿来煮了。公孙瓒很清楚,将士们已达到饥饿的极限,如果出城决战,必败无疑。而困守下去就是等死,再不允许各自想活路,那就只有人吃人的份了。他召集部众诀别,祝福士兵们分散逃出城去。那时正是隆冬季节,白雪满山,地形难辨,逃亡的士兵慌不择路,有一半以上都是坠落深坑摔死了。而叛军那边因为久攻不下,士气疲惫,粮草供应也出现了困难,就没有穷追城内出来的逃亡之人。
坚守二百多日而不投降,朝廷十分欣赏,拜公孙瓒降虏校尉,并加封都亭侯,同时保留他的属国长史一职。这时的公孙瓒加官晋爵,真是春风得意。为了树立与众不同的威仪,他从麾下挑选数十名神射手,每人配备一匹白马,分成左右两翼,命名为“白马义从”,大概就是白马近卫军或白马敢死队的意思。每当鼓角声起,公孙瓒便精神抖擞,杀气腾腾,跨上自己的白马,率领敢死队做前锋,而大军随后跟进。乌桓人且战且退,汉军一路追击,有时甚至天都黑了,公孙瓒仍不肯罢休,命令士兵们点起火把,借着火光继续追赶。边塞的夜晚空旷寂寥,而公孙瓒又是个大嗓门,所到之处,只要一声厉喝,乌桓人就知道是他,纷纷退避三舍,无人敢挡。没多久,乌桓军中形成了一个共识,打仗千万要避开白马长史公孙瓒。乌桓人对公孙瓒是既怕又恨,为了泄愤,他们将公孙瓒的容貌画下来,当做练习射击的靶子,如果有哪个射中的话,军中便山呼万岁,兴奋不已。
公孙瓒成为史书所见第一个白马将军,并不是偶然的,这与他的生活环境有很大关系。边地民族不忌讳白色,早在刘邦被围平城(今山西大同)的时候,匈奴人在平城西部部署的就是一色的白马骑兵,的飞将军李广也曾经射杀过匈奴的白马将军。而公孙瓒生长于边疆,受少数民族风习的影响,他骑着白马领兵作战,也就不奇怪了。
私心造就两政敌
就在丘力居围困公孙瓒那一年,朝廷为平定张纯之乱,任命刘虞为幽州牧。刘虞是汉王朝的宗室成员,到任后实施分化瓦解的策略,对张纯等叛军首领,设下重金悬赏,对乌桓等协从人员则代表朝廷加以赦免。以他的地位和身份,说话自然是有分量的,也能够为人所相信。于是叛军力量日渐削弱,张纯、张举见势不妙,向塞外逃去,后来被自己的手下杀死。这样,刘虞稳稳地当上了幽州的一把手,突出重围的公孙瓒需要接受他的领导。但在共事的时候,二人出现了矛盾。刘虞作为地方首脑,需要考虑方方面面的事务,保民安边是最主要的目的,打仗只是手段而已。公孙瓒就不同了,他的本职工作就是领兵打仗,打胜仗才有升迁的可能。而要取胜必须有强大的兵力做资本,因此公孙瓒在与乌桓作战的过程中,一有机会就扩充自己的部队。武夫往往比较横暴,有时候免不了会扰民,但公孙瓒为了笼络部下,竟不顾原则地纵容手下。打仗本为保民,现在反倒成了扰民的一大祸害。刘虞对此非常不满,要求公孙瓒严格约束部下,可公孙瓒哪里肯听,就指望这些人给他卖命呢!
可能因为是幽州本地人吧,公孙瓒几乎把幽州兵当作了自己的私产,不允许任何人调动。191年的某一天,刘虞派遣数千幽州骑兵南下,说是为了迎接皇帝,实际上并非如此简单。原来,汉献帝受董卓逼迫迁都长安后,刘虞的儿子刘和在皇帝身边供职。献帝想重回洛阳,就悄悄地让刘和取道南阳,前往幽州,请刘虞出兵接应。但刘和在路上被袁术截了下来,袁术派人联络刘虞,建议幽州直接派兵前来,让刘和指挥,然后袁刘联合向西挺进。儿子在袁术手上,刘虞岂敢不答应,可公孙瓒不乐意,他很清楚,袁术诡计多端,这些骑兵一旦到了南方,那就成了袁术的囊中之物。他百般劝阻,刘虞执意不从。公孙瓒恼羞成怒,心想你不是要救儿子吗?我偏要让你鸡飞蛋打。他与袁术私通音信,劝袁术将刘和逮起来,数千骑兵就不姓刘而改姓袁了。公孙瓒原不赞成派兵南下,他担心袁术知道后会怨恨自己,还派堂弟公孙越带着一千多骑兵去支持袁术。
公孙瓒让堂弟跟着袁术,这给堂弟带来不小的麻烦。袁氏兄弟不和睦,袁绍趁袁术讨伐董卓的时候,派兵把袁术的地盘占了。袁术让公孙越反击袁绍,很不幸,公孙越中箭身亡。噩耗传来,公孙瓒咬牙切齿,决心与袁绍势不两立,必报杀弟之仇,只是因为力量不够,暂且按兵不动。恰好在191年冬天,青州、徐州的三十多万黄巾军入寇渤海郡,公孙瓒以两万的兵力迎击,前后斩首数以万计,车辆辎重也得了好几万,另外还俘虏七万多黄巾军。此战令公孙瓒威名大震,实力剧增,袁绍管辖的冀州也有不少地方望风归附。朝廷奖励战功,升他做奋武将军,晋爵为蓟侯。但这个时候的公孙瓒已经没有报效朝廷的心思,心理盘算的就是凭借战胜余威,向袁绍开战。他带着三万精兵摆成方阵,安排一万骑兵为方阵的左右翼,兵锋貌似锐不可当。而袁绍只派一个部将率领八百人,操持强弩一千张,匿于盾墙后。公孙瓒望见对方人少,下令骑兵冲击。待他们进入射程后,袁军万箭齐发,公孙瓒的骑兵顿时人仰马翻,溃不成军。此后,公孙瓒与袁绍陆续又发生了多次战斗,但他输多赢少,又有刘虞在后掣肘,不得已只好退回幽州。
陷上级于死地
刘虞极不赞成公孙瓒穷兵黩武的做法,一来对百姓伤害太大,二来假如公孙瓒得胜,自己身为幽州牧,恐怕再也难以管束他。因此,每当公孙瓒要与袁绍相攻的时候,刘虞都不允许。虽然最后往往挡不住,但刘虞也不能让武夫们太得意,他不再按时拨付粮饷,这让公孙瓒很被动。为了支撑军事行动,公孙瓒纵兵抢掠,甚至一次次地把刘虞赏赐胡人的东西也在半道上给夺了。时间久了,俩人的矛盾逐渐公开化,刘虞参奏公孙瓒不听号令,名为官兵,却行强盗之实,公孙瓒告刘虞故意克扣他们的粮饷。互参的奏章一道接一道,朝廷也管不上,任由两人的积怨持续发酵。
公孙瓒再也不愿见到刘虞,他担心自己若去相见,很可能就有杀身之祸。而刘虞多次召见,却望不到人影,一把手的尊严扫地已尽。交流困难,彼此猜忌,他们的关系终于发展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刘虞想讨伐公孙瓒,征求亲信魏攸的意见,魏攸告诉他:刘公想成大事,没有帮手怎行?公孙瓒是个难得的人才,虽有些小毛病,大人也别太往心里去。经此劝说,刘虞暂时打消了念头。熬到193年冬季,他再也压抑不住满腔怒火,决意攻打公孙瓒。临起兵前,下属程绪建议不要发兵,只要驻兵待命就行了,公孙瓒如果听闻大人有进攻他的意思,肯定会来谢罪的,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也。刘虞认为对已经做出的决定说三道四,就是动摇军心,下令处死程绪。他嘱咐士兵:“本次行军不许伤害无关人员,只求杀掉那个该死的伯珪!”当时刘虞手下有个公孙纪,公孙瓒念他与自己同姓,往日待他不薄。此刻眼见刘虞起兵,他连夜通风报信给公孙瓒。但公孙瓒的大部人马此刻不在城内,情急之下,他赶紧命人凿开东城墙,以备危急时刻出逃。
刘虞大军到来后,公孙瓒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担心原来是多余的,因为刘虞一向崇尚以德服人,他的士兵看见房屋也不舍得焚烧。就这样缩手缩脚地攻击了一阵,刘虞迟迟没有取得突破。而公孙瓒则抓住时机,挑选了数百精兵,先是趁风纵火,使对方阵脚大乱,接着又展开突击,将刘虞的部队冲击得七零八落。吃了败仗的刘虞奔入居庸县,公孙瓒尾随而来,经过三天猛攻,居庸城最终陷落,刘虞和他的妻儿悉数被擒。公孙瓒本想立刻杀掉他们,但刘虞毕竟是朝廷命官,况且又是他的上司,杀之非但没有充分的理由,恐怕还会落下以下犯上的恶名。出于这样的顾虑,公孙瓒暂且不杀刘虞,但剥夺了他的实权,只让他做傀儡,在往来的公文上签字。
没过几天,汉献帝的使者段训到达幽州。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给刘虞加封,并授权他总管六个州的事务,同时还要任命公孙瓒为前将军,改封为易侯,统辖幽、并、青、冀四州。公孙瓒当然欢喜,但他又担心刘虞若活着离开冀州,必然不会放过自己。为今之计,不如趁使者到来的机会,假朝廷之名处死刘虞。他告诉段训,刘虞曾经跟袁绍共谋称帝,像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人人得而诛之!实际上,袁绍的确曾经联合一些地方大员劝说刘虞称帝,但当时被刘虞断然拒绝了。
非但如此,刘虞还把袁绍等人大骂一通,说他们在天下大乱的时候不思匡复汉室,反倒立他为帝,图谋造**,这不是拉他上贼船吗?袁绍等人不肯罢休,后来又跟刘虞联系,刘虞为了表明态度,甚至把送信的都给杀了,可见他对朝廷是忠心不二的。可公孙瓒为了陷刘虞于死地,哪管事实如何,他只说袁绍跟刘虞商量过称帝之事,对刘虞的真实态度则只字不提。段训大概是不清楚其中的原委,再说公孙瓒目前身为幽州的实际掌控者,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只得同意将刘虞处死。行刑前,公孙瓒也曾经有过一丝犹豫,他默默念叨:“如果刘虞是真命天子的话,苍天就刮风下雨吧。我得知天意便会放他一马。”然而当时旱情严重,始终不见一滴雨,刘虞到底还是死在了公孙瓒手里。
英雄末路
公孙瓒夺得幽州后,安插自己人掌管各个郡县,还把大本营迁到易县,大兴土木,筑起的高楼多达数十座。但高城深池并不是最主要的问题,对公孙瓒来说,当务之急是依靠什么力量来统治幽州。东汉是豪强地主的天下,太守、州牧到任,往往需要聘用当地的大姓子弟来帮衬自己。可公孙瓒打小因为出身问题受人歧视,对出身名门的衣冠子弟成见很大。他认为这些人太狂妄,总觉得富贵本来就是应得的,即便提拔他们,他们也不懂得感恩。得势后,他见到大姓子弟就气不打一处来,只要有机会就给安个罪名,从重打击。而一些出身低贱的暴发户却很受公孙瓒欢迎,比如刘纬台原是算命先生,李移子是贩布的,乐何当也是个买卖人,公孙瓒与他们结拜为兄弟,还结成儿女亲家。明白人都清楚,这类人往往唯利是图,他们投靠公孙瓒就是为了政治投机,关键时刻根本靠不住。公孙瓒何等精明,岂能不知这个道理?他收拢商贩贾儿,那是看中了他们的亿万家产。有大商人支持,打仗就不愁没钱。
公孙瓒的考虑也是现实所迫,因他当时确实面临着很大的危机。渔阳大姓鲜于辅原是刘虞部下,刘虞死后,他决心给主君复仇。而乌桓人感刘虞恩德,也不服公孙瓒。这两股力量联合在一起,准备南下迎接刘虞的儿子,共讨公孙瓒。当时,刘虞之子刘和已从袁术那里逃出,投奔了袁绍,得知父亲被公孙瓒杀害,内心悲痛万分。公孙瓒已是众矢之的,袁绍自然窃喜不已,他做了个顺水人情,派部下领兵与鲜于辅、乌桓人合击公孙瓒。195年,公孙瓒遭遇一次大失败,损失了两万人。他不敢再战,回到易县大兴屯田,靠着充足的粮草储备,与联军僵持了一年多。而袁绍的部队因为缺粮,不得不匆忙撤退。公孙瓒出城追击,夺取了全部辎重。联军一散,公孙瓒暂时转危为安。
后来,幽州地区旱灾蝗灾接连不断,民间不断发生人吃人的惨剧。公孙瓒为了保住军事实力,迟迟不肯开仓放粮。百姓求生无门,纷纷揭竿而起,杀死了公孙瓒任命的地方官,并加入鲜于辅、刘和的部队。公孙瓒闻听官员一个个被杀,很担心自己的安全。他搬到一个高台上居住,将闲杂人等一概赶出去,并规定7岁以上的男人不许靠近,只让妻妾陪伴左右。至于公事,若是有公文到来,就用绳子从台下拉上来。要是自己有话要说,那也不要紧,他已专门让女人练习过大嗓门,传达口令的时候,几百步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做了“宅男”的公孙瓒逐渐成为孤家寡人,将领们不再为他尽心竭力,他也很少出兵作战了。有人不理解,他解释说:“目前天时不利,不如暂且休兵,广积粮草,静待时机到来。再说我的部队营垒坚固,攒下的谷子有三百万斛,就凭这个,我肯定能等到天下大变的时候。”可他等来的却是末日。
公元198年,袁绍大军来攻,公孙瓒让儿子公孙续去找农民军,希望农民军能来支援,而他自己则打算带领骑兵绕道截断袁绍退路。属下关靖说万万不可,坚守城池进行持久战,袁绍攻不下,或许自会退兵。若是主帅弃城而出,本来就军心不稳,袁绍一旦进攻,谁还愿战?易城恐怕很快就会陷落。公孙瓒觉得有理,没有出城。袁绍没了后顾之忧,步步进逼,公孙瓒不得不缩小防卫圈,建造了三重壁垒作为防御的核心。
现在公孙瓒只有寄希望于农民军来帮他了。公孙续没有让他失望,农民军首领张燕带了十万兵力,分三路来救公孙瓒。部队还在路上,可公孙瓒已丧失耐心。他派人送信给儿子,说袁绍军队“状若鬼神”,攻击十分强大,易城危在旦夕!你我是骨肉至亲,不用我说,你都会忧心如焚的。但要快点,再快一些!要是为父死了,天下虽大,怕也没有人容得下你。你到了以后,别急于攻击袁绍,先带五千骑兵到城北的低洼地带埋伏,夜晚举火为号,为父一见信号,就杀出城去。
不料,送信人在路上被袁绍的侦察兵逮住,袁绍决定将计就计。由于公孙续压根没接到信,因此就没有以最快的速度如期赶到。到了约定的日子,袁绍派自己人在城外举火。公孙瓒以为救兵已经部署妥当,开城出战。袁绍早已布下重兵埋伏,公孙瓒大败而归。他料想这次难逃一死,竟丧心病狂地下令将自己的姐妹妻儿全部绞杀,然后引火自焚。袁绍的士兵看见高台起火,为了抢功,蜂拥而上,公孙瓒就这样死于乱兵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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