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夏天我去乡下采访顺路拜访了附近一位老朋友由于他婚姻上的失败一直没有子女。老年时不得不一个人住在郊外的大别墅里过着孤独又寂寞的生活。
一天傍晚我们在后花园里散步花园很大足够走上半个小时。微风轻拂着我们的脸上面带着股残余的热气和浓浓的尘土气息空气让人感到有些沉重。我看到夕阳染红了他那张被岁月侵蚀显得过于苍老的脸让我感觉到他老年生活非常凄凉。
他漫步到一株桂花树面前摘下一片黄色的叶子望着脉络分明的叶面长叹一声道“我的朋友我的人生像这片叶子就快到尽头啦”
我站在他身后的半米处停下步子望着他略微颤抖的背影安慰道“瞧老伙计你现在的身体还精壮着呢”
“这几年我都在想一件事情要是我有一个儿子或者有个女儿的话那该有多好啊”他又向前走了几步停下来说。
“事实上你可以去福利院领取一个以你的条件孩子应该可以生活的很幸福。”我建议道。
“已经不可能啦我老了力不从心啦这几年来我被这件事情所折磨着困扰着它使我日日夜夜都陷入万分痛苦之中。你知道吗也许我真的有个儿子。”他突然转过头一脸凝重的望着我。
认识他这么久我从未听说过他有儿子突然听到他这么说感到非常意外。但从他严肃而又认真的脸上判断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于是我们坐在一棵叶子很密的榕树下他慢慢为我讲那个故事。
这件事如今在世上恐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也许正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才使我感到无比自责希望把它告诉你以后能够减轻我内心里的不安。
那是在三十多年以前当时我很年轻事业上刚有小成未来一片大好。有天晚上为了应酬客户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两点多。家里的男佣人由于老婆快要生小孩两天前就回去了只剩下一个不到20岁的女佣人她从小就是我父亲收留的一个孤儿。孤男寡女有些尴尬。起初我觉得好玩不断的和她开些玩笑她也觉得很有意思并不生气。我无意间发现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如此好看我被她吸引了。她挺直着身子凸起的胸部变得非常迷人纤细的腰部露出美丽的线条而那两片如同葫芦般的肥臀则使我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想法。
凌晨对于所有年轻人来说都是一个浮想联翩的时间夜色的黑蒙住了你的双眼它杀死你头脑里有所的冷静降低你对事情的判断能力。我觉得整个人都沸腾起来身上的每个毛孔不断在扩大连视线也变得模糊心里头有种很想抱她的冲动。于是我趁着她不注意一下子从背后抱住她疯狂的抱住她希望可以从她身上获得温存。我的呼吸很急促闻到她发丝尖上那艾草的香味更使我情欲迷离。我开始发了疯般的吻她头发。她先是被我的举动吓到了又惊又怕。接着她又不断恳求我放开她可是我完全被欲望占据了怎能够听进去我把头紧紧贴在她的后背想把她占为己有。我把她抱进我的房间里锁上了门。我用狼注视着羊那种的眼神紧紧盯着她生怕一有机会她就逃脱了。我从她那两块如黑玉般纯净的眼睛里发现她当时有多么的无助和害怕可她当时没有喊大概怕丢掉这份工作或怕传出去对她的名声有损。我死命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推倒在床上她拼命的抵抗。
我们把床上所有的物品都扔在地上她的反抗更加激起我的占有欲我像猛兽一般势不可挡而她则像待宰割的小羊那样最终不免沦落。我撕破她的衣服扯掉她的内衣伸出鼻子去嗅她暖烘烘的身子和发出来那股女人香受破坏欲念的支配我狠狠的咬着她直至把她的下巴咬出了血……
经过一番搏斗她没了力气我粗暴的占有了她事后她爬起来跑了。不久我坐在地上开始为刚才的事情后悔因为我想到我的未婚妻毕竟我深爱着她。
第二天原本我想和她说些什么可她总是躲着我不给我道歉的机会。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隔着门听到了她在里面小声的抽泣当天她就离开了。一个星期后当我正要出门参加一场晚宴时她又出现在我面前。可怜的人红肿着双眼泪水涟涟苍白的脸上终日以泪洗面。而我从那双又怨恨又兴奋的眼睛里看到此时她已经完全爱上了我而我则不能确定自己对她的感觉。她扑到我的怀里开始热情地吻我一直吻我在向我表达她对我的爱和对我的思念。真是奇怪女人一旦陷入爱情中比男人还要可怕她们可以不顾一切的为你做任何事情。
凡事都不会密不透风因为这个世界到处都有眼睛到处都长着耳朵而你不安的内心使你总是产生怀疑。半个月后我的未婚妻从外地回来了为了不让她知道我下定决心要把女佣人赶出家门。她无依无靠只有沦落街头很快我也找借口搬了家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将永远不再记起从那以后我也从未再想起过这个可怜的人。可在三年前我无意间回到原来的住处虽然那里变化很大但我还是认出我以前的房子外表重新装修过粉饰了一层白色的外墙。原来的木门也换成了更坚固的铁门大铁门常年紧闭着只是在旁边开了个小门不断的有些身穿黑色长袍的修女在那里进进出出。原来现在那里是一所福利院由当地一个有钱人出资专门收养流浪人。
我被允许进去了。在那里我看到一对乞丐母子母亲是个疯子儿子则是弱智母子凄苦的生活让我感到非常难过我想我除了施舍钱财给他们外不能给他们任何的帮助。女乞丐抬头看着我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双眼睛似曾相识我回想着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可一点都记不起来要知道在当地我一个熟人也没有唯一记得的朋友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过世啦
于是我决定向院长打听这对母子的情况。院长是个50多岁的单身老女人个子很小穿着黑色的修女服从她温和而平静的脸上可以知道这是一辈子都打算不结婚的那种女人生来就是注定要与慈善事业打交道的。
“真是对可怜的母子母亲因为被人抛弃而精神发了狂听说她原本是个佣人和主人通了奸后才被赶了出来。后来我发现她怀着孕想必这也是那冷血主人的孩子。几个月后她在分娩时遇到困难幸好医生及时赶来才保住他们母子的命可那孩子却从此变成了傻瓜。”院长告诉我。
听到院长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一个人回想着女乞丐那对眼睛觉得它更加熟悉了。
“那傻……那孩子今年多大了。”我望着躺在地上脏兮兮的傻乞丐有些心虚说。
“二十八岁七月生。”
突然有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心想难道他是我的儿子。
我想起自己是29年前10月份离开这里的不禁打了个寒颤用手帕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慢慢说着“这么说来他们真可怜。”
“如果能够得到好一些的照顾和医疗条件我想孩子是不会傻的。”院长叹息道。
我望着女乞丐正好她也用疯子平时常用来看别人的凶狠眼神盯着我我觉得她就是当年被我赶走的那个女佣人那脸庞和那鼻子都还留着我亲吻过的痕迹我甚至还闻到了留在她脸颊上的那种香味。而躺在那地上的乞丐现在看来他的身形多么的像我啊那凌乱的长头发下面一定长着和我一样消瘦的脸庞和那薄薄的嘴唇。我脸色惨白慌慌张张站了起来内心感到无比的不安。
当晚我匆忙离开了这座城市一座让我感到害怕的城市我想忘记这件事情忘记这对不幸的母子。可是我的心却一直留在那里留在那所福利院留在那对母子身上他们的存在使我无法做任何事情心里的苦恼让我没有心情吃饭闭上眼睛总想着这件事情连续好几天我都在做同样的梦耳边总响起同样声音“她是你当年无情抛弃的女人那是你的儿子”我看到她朝着我愤怒的又喊又叫不断的用下流的话斥责我而那个傻子则不断的喊我“爸爸”多么可怕一个傻子喊你做爸爸
接着我又梦见他们出现在我的生日晚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我说“瞧他就是我孩子的爸爸”哈哈一个富翁的爸爸却有一个乞丐的儿子多么天大的笑话全世界都会站出来看你的笑话他们会指着我说“老子真有钱可他的儿子在向别人讨钱哩真是荒唐”
我想起他们我就感到恶心头发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虱子身上发出很浓的臭味使人根本无法靠近。他们就是世界上两个最肮脏的叫花子衣服穿得破烂吃得肮脏身上还长着脓疮完全没有意识的寄生在这个世上。我也不断的跟自己说“那不是她他一定不是我的儿子”可我仍然不放心我一定要弄明白我和他们的关系弄清楚那个傻子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
后来我终于弄明白了。因为一个星期后我又回去了那天傻子和别人打架刚好被人咬破了手指我趁着这个机会用手帕沾来他的血于是我把这些血液拿到医院去做化验对比我得到了答案。
……
三年过去了我的朋友一直没有告诉我答案但我看到他仍旧生活在痛苦之中那种折磨并没有因为知晓事实真相的大白而有所减少。
就在昨天这个谜团也解开了。我突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听到他病危的消息。我急急忙忙赶到医院在病房里见到他最后一面。
“我的朋友你来啦也许你是唯一还会来看我的朋友。”他流着眼泪无奈的说着话我看到他眼睛里的光芒正在慢慢消失死亡的冰冷气息已经出现在他的脸上。
我紧紧握住他那双不断颤抖的手为他的情况感到伤心。
“还记得三年前我和你讲的那个故事吗当时并没有告诉你答案也许你早已经知道但我现在还是告诉你他是我的儿子。”濒死者有些激动的说“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他流着和我相同的血他身上的肉、骨骼、灵魂全是我赋予他的。我原本有抚养他的权利可以让他健康的生活快乐的成长过着富足的生活恋爱、婚姻和事业都让人羡慕。可我把他抛弃了我剥夺了他的这个权利使他沦落街头成了傻子当了乞丐过着悲惨的生活。三年来我却始终不能和他相认不敢和他相认即便我死了也不敢认他不然人们会怎么谈论这件事啊”
我也默默流着泪让人唏嘘不已突然我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茫那种光茫如同流星坠入大地一般。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他嘶哑的喊着朝着天空伸着手拼命想抓住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