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刚开始是破“四旧”随后各政府部门、各工矿企业即进入内部的揭、批、斗阶段进行揭批斗过程中各人因对批斗对象有不同看法而产生了意见分歧这就出现了大辩论。

大辩论是动口不动手的文斗文斗中双方使用的武器是人手一册的“红宝书”《毛主席语录》。所以当时群众之间的大辩论实际上是一场“语录战。”笔者当年也因为与身边同事对批斗对象有不同意见所以也经历了一坊‘语录战。”

有一次有人写了一张所谓揭开单位阶级斗争盖子的大字报其中列了多位领导人的名字在事实未清、材料不足的情况下硬说他们是“走资派”是叛徒、是黑帮、是牛鬼蛇神要把他们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好些人都在大字报上签名。我不但没有签名还对这种轻率地把人家定性为阶级敌人的做法有所非议。有人同意我的意见也不在大字报上签名。这就激起了几个很有造反精神的人的不满他们直骂我是保皇派。在第二天的政治学习会上他们以帮助我提高认识为名用毛主席语录对我进行了围攻。

有人指着我说“毛主席是这样教导我们的‘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要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现在你在对敌斗争中缩手缩脚能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吗”

我说“毛主席也教导我们‘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也是文化大革命的首要问题。’在对敌斗争中谁是我们真正的敌人你还没弄清楚斗争目标不明确这样你就能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吗”

有位从农村参军复员回来的人耐不住了狠狠地冲着我说“毛主席教导我们‘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对眼前的敌人恨不起来这只能说明你比我们多念了几年书就沾染了资产阶级思想。从几年前你胡说什么‘三面红旗顶多是粉红色的’开始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好地进行思想改造缺乏无产阶级感情”

我还是平静地说“还是毛主席那句话‘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也是文化大革命的首要问题。’我只恨我们的敌人一个人在没有充分的事实证明他是敌人的时候我不会无缘无故去恨他。”

复员军人咆哮起来了“我也会说‘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我只希望你不要认敌为友”

我也大声回击说“‘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我只希望你不要指友为敌”

其实在“文革”中类似这样的语录战到处上演尤其是在人数更多、场面更大的大辩论中双方都会借用一大堆毛主席的教导来轰炸对方。而我这次却以一条语录舌战群“愚”也颇感得意。后来随着文化大革命的异常发展我慢慢认识到自己也是群“愚”中之一员都是愚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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