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三的个子并不高眼小耳大一咧嘴就露出两颗大黄门牙。年轻的时候在和尚庙里学过几年的功夫耍得一手好棍法。文革时成了村里造反派的头头带着人把以前村里的地主拉出来再斗上一遍好不威风。

村里以前有个地主少爷叫李连生在他父亲手里家里雇着长工甚至还开了碾米厂算是大户人家。土改后李少爷没了威风看见人就哆哆嗦嗦成了被人遗忘的“矮李子”。原本整天被他吆三喝四的小媳妇反过来嫌弃起他来。这一切老鼠皮都看在眼里一来二去就和矮李子的老婆搞到了一块。干柴烈火总是烧的很旺矮李子的老婆连坐在摇篮里的儿子也不管白天带着老鼠皮抄她自己老公的家到了晚上就钻进老鼠皮的被窝。咯吱咯吱的床板摇动声在夜里刺耳的很。

刘老三的母亲当时已经50多岁守寡多年总被这咯吱声吵的难以入睡却又不好说破。只能对着儿子房门大喊“该死的老鼠我要剥了你的皮剥了你的皮……”时间长了邻居们见到刘老三总要调侃上几句“老三哪只老鼠的皮这么厚你娘剥了半个月没剥下来哈哈哈……”。刘老三听到这也不以为意“花嘴方言油嘴滑舌的意思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我只是替矮李子交点公粮而已他还应该感谢我嘞”。

在那个缺乏娱乐活动的年代剥老鼠皮的事被村民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迅速地传遍了整个山村。“老鼠皮”也就成了刘老三的代号一直叫到了今天。

我曾和老鼠皮学过几天功夫但终究没抵得住玻璃弹珠的魅力半途而废了自那之后便很少接触。前些年回家过年弟弟满月我招呼亲戚挨个递烟。突然有人从背后拍我“后生仔你是不是也得给我递一根”我转过身来看见眼前的这个人个子不高两颗门牙早已掉个精光咧着嘴笑。“这是你老鼠皮叔叔不记得了”母亲看我茫然赶忙过来让我递烟。

印象中老鼠皮应该不到60岁如今这形态倒像枯死的树皮一般了无生机。后来听人说老鼠皮前几年勾上一个寡妇经常帮着干点农活干着干着就不见了踪影。有人路过地里听见田间的松树林里传来阵阵喘息声伴随着山边落日此起彼伏。好景不长寡妇的另一个相好因为气不过带人砸了老鼠皮的家。事情从地下转到了台面上老婆一走了之留下老鼠皮一个人靠打零工过生活。

今年回到家闲聊中听母亲提起老鼠皮已经卧床半年成了老年痴呆了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这事还得从半年前说起。话说农村人注重身后事死后无论多穷法事总归要做。矮李子自从被抄家后穿上了道袍靠着做法事独自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他的儿子因为家庭成分的原因也没能念了书索性和他爹学起了道士的活计。年轻人长的虎背熊腰性格和他爹截然相反张扬好斗不知怎的最后和老鼠皮女儿眉来眼去上了。

老鼠皮的女婿常年在外打工风言风语总是困扰着他。半年前的一次夜里他从外地悄悄回到家听见床咯吱咯吱响踢开门后发现自己的老婆正跟矮李子的儿子赤身裸体上演着驱魔除妖的大戏。女婿抄起棍子追着就打不想一棍打到了闻声赶来拉架的老鼠皮头上……

相关推荐 RECOMM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