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没有骊姬就没有春秋五霸中的重耳,这个影响中国历史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

站在一座小土山上,眺望远方的沙漠,晋献公看到了远方的月形沙丘和那若隐若现的绿洲,他又向脚下如蚁的兵丁望去,看到他们的开路先锋如一条青铜色的河流,消失在远方的大漠。

另一支骊戎的队伍也出现了。追随而来的是弥天的黄沙烟尘和啸啸的马鸣。骊戎的兵马宛如旋风,在大漠的另一端排兵布阵。

一场血战在大漠展开。杀人如麻、流血漂橹,染红了黄沙。

晋兵大胜,献公大喜,然后直捣骊戎国都。

走进大殿,面前跪着两个年轻的宫女,狄人打扮,妖娆妩媚。献公说:抬起头来!

她们战战兢兢抬头。

两张诱人的白面孔映入献公眼帘,献公心中大动。

那个年纪大一些也更可爱的女子已逐渐镇静下来,大胆地看着献公。

是何人?献公柔声询问左右。

两个女子虽听到献公询问,却似懂非懂。一个骊戎人走过来,在她们耳边耳语几声。

告大王,我是骊戎的公主,大的说。

告大王,我是二公主。小的那一个接着说。

一、胜而不吉

周惠王元年,晋武公薨,其子献公即位,即公元前676年。晋在当时是个大国,领有河南北部和山西大半,西北与夷狄接壤。

献公除了从小国所娶夫人之外,还宠爱着由北边异族狄国娶来的狐姬及其妹。献公即位后,充当正夫人的既非贾姬亦非狐姬姐妹,而是武公的侧室齐姜,并立其子申生为太子。

齐姜,是称霸诸侯的齐桓公之女。武公为与齐通好而娶了她。但献公在武公之前,就与齐姜有私,《左传》记载:献公通齐姜,生秦穆夫人及太子申生。所谓通,意即与比自已身份低的女人私通。

申生被立为太子时,已经23岁了。

献公与贾姬无子,与狐姬生次子重耳,与狐姬之妹生三子夷吾。

申生为太子时,重耳21岁,夷吾20岁。齐姜在献公立她为正夫人的4年之后,去世了。

翌年,献公征讨西方的异族骊戎,便命大夫史前占卜吉凶。

史前将龟甲投入火中,观看其龟裂的形状。只见火中的龟甲呈现两根纵长裂纹,互相拥抱,形状弯曲,于两端相交,略呈椭圆形。在椭圆形之中,还有一根细细的裂纹。史前言道:陛下,此兆胜而不吉。

战之而胜之,有何不吉?

史前说:陛下且看,左右之线交于两端,这标志双方无胜败之分,而右边之线对左边之线形成包围之势,以表示我晋吞并骊戎。二线相交,勾画成口字形,正中有细线一根,象征谗言将起,此卜意为:即使战胜骊戎,后又因谗言误国,故而胜败不可定数。

献公闻后沉思良久,说:既是误国因谗言,我忌之就是,只要能胜骊戎,先胜之而后言警惕。

于是献公引兵攻打骊戎,灭之,并得骊戎王之女骊姬及其妹凯旋而归。骊姬此时正值二八芳龄,楚楚动人,其妹年14,亦有姿色。

当时,重耳及夷吾之母年已过40,献公不再喜爱她们,而将一门心思倾注在自骊戎劫来的年轻美貌的骊姬姐妹身上,终日歌舞不休,饮酒达旦,二姐妹萦绕其左右,片刻也不分离。3月后齐姜故去,骊姬为正。

在庆功宴席之上,献公神采飞扬,看着沉默不语的史前,高声言道:史前,曾记否,出征之初,你曾言什么胜而不吉,我们确实胜利了,凯旋而归,你的话已有一半应验,故而我以此杯赏你,只是你说的不吉,我还未尝领悟,占领骊戎,举国皆欢庆,我未见有谗言出,而且,此次征伐,使我遇到如此一位倾国之美人,何言不吉利呢?什么荆棘,什么舌头,见鬼去吧,孤为这另一半之不应,作为惩罚,不给你庆贺菜吃。

史前将献公赐酒一饮而尽,抬头道:臣下在当时,亦只按实说出龟甲之寓意,并未有异心,今观陛下事事如意,天顺民意,可见占卜仍有不爽之处。

此言甚善。罢了,史前,我将这罚去了,你可以吃菜。献公心满意足道。

但是史前忽地心中一动,想起火中龟甲的裂纹,实为一个年轻而硕大的女阴形。这不是象征献公身边千娇万媚的骊姬吗?

献公见史前沉思,笑问其故,史前欲言又止,只把这征兆藏回家中,私下谓至诚好友曰:献公的胜利已经过去了,等候来的,将是接踵而至的亡国。

朋友问:亡者谁?

史前低声道:骊姬。

二、喜得贵子

骊姬初来晋国,当为一白肤青目的妙龄少女,转瞬立为第一夫人,似乎开始时还不适应。但不久这宫廷的环境使她过早地成熟起来。

不到一年,骊姬便和献公手下的一名名叫优施的御用乐官有了私情。优施也是骊戎人。在晋国的小小皇宫之中,以骊姬如此年轻的女子做出如此大胆之事,献公却一无所知,不但如此,而且宠爱有加。

除优施之外,骊姬也向申生、重耳和夷吾抛出了秋波,与献公相比,他的儿子们更年轻也更有前途。

一次,骊姬预先候在申生从献公处退出的必经之地,把他叫住,申生慌忙施以大礼,因想从旁边过,骊姬以身体挡他去处并高声道:申生,你为什么躲着我?

申生无奈只得跟随骊姬走。骊姬把申生让到庭院长椅上,说:申生,我从前就敬慕你。

申生慌忙让在一边,施礼道:母亲大人,万万不可??

有什么不可?

母亲,这是晋国,不是骊戎。

然而骊姬拒不放过:申生,你是否忘了?宣淫其母,这不是晋国的风俗吗?你不就是这样出生的?

申生面红耳赤,一边躲闪骊姬,一边说:母亲放过孩儿吧,这越礼之举,孩儿断不敢为!说罢夺路而逃。

骊姬也向重耳说了同样的话。

重耳听任骊姬依偎,默默不语。

重耳,你是看不起我是夷狄之女吗?申生不是怕我,就是瞧不起我。

公主,因为我母亲亦为异族,我怎敢瞧不起您呢?当初父王掳你至晋,我曾想父王年纪已迈,会把你们姐妹赐给我们兄弟或有功大臣。

你想过你父王会把我赐给你吗?

重耳沉吟一会儿,严肃地说:

想过。

重耳虽与申生不同,但也至此为止,不再有别的想法,他是个认真的人。

骊姬又对夷吾说了同样的话。

夷吾是此中老手,料想到她必已将此话也跟两位哥哥说过,所以他一面笑脸迎候骊姬的依偎,一边将他的猜测问于骊姬。

骊姬含笑点头。

夷吾于是接着问道:

申生跑了,可是重耳抱了你,对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申生跑了,但重耳没有抱我。

夷吾不再说什么。这一夜夷吾潜入骊姬房中,与骊姬有了私情。

骊姬与夷吾私通,并告诉了优施,但他并不嫉妒。

来晋7年后,献公十二年春,骊姬生一男孩,取名奚齐,这是齐献公的第四个儿子,这时,献公第三子已经三十有三。晚年得子,献公非常高兴。只是一得空,便看望这新生的儿子,逗他玩乐。

但是奚齐到底是谁的儿子呢?这连骊姬也糊里糊涂,或许是优施的,但也可能是夷吾的,但骊姬对此并未过度深究:奚齐的父亲是谁无所谓,反正我是他的母亲,至于他的名份,那当然是晋献公之第四子了。

生下奚齐之前,骊姬虽被立为正夫人,却没有把晋国看成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祖国是被她现在的丈夫--晋献公灭掉的,而当时父母的惨死,她也是忘不掉的,她记得那沙漠边缘的红红的落日,父亲的战马中箭后,撒开四蹄,告别了已是万箭穿心、状如剌猬的主人,向着落日追逐而去,远处,这战马抬起前蹄,仰天长啸,那叫声凄厉而悲壮,催人涕下。

生下奚齐之后,骊姬的心理发生一个大转变。那就是她不再想起从前,而把晋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的国家,进而想,这个国家只能属于她和她的儿子,这样也许是为骊戎的灭亡报仇。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她首先要除掉申生、重耳和夷吾,虽然她至今仍与夷吾私通,而且夷吾还有可能是奚齐的真正父亲,但是,这个夷吾,是她和儿子以及他们憧憬的国家的敌人。

自从奚齐呱呱落地,这异国的女子,晋国的皇后,便陷入烦恼之中。

三、巧计初成

这一天,骊姬对优施说:

我看奚齐的长相,愈来愈像你。

优施说:和夷吾呢?

骊姬又仔细端详小奚齐,沉沉睡着。

要说像他,倒也有点。

优施问道:近来你和夷吾关系怎样?

老样子。我心里在想怎样弄死他。

为什么?优施惊讶地问。

如果四公子像我,也就像你,因为我们同是骊戎的血统;如果像夷吾,那就是晋国的血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但优施不理睬她的问话,而是在拼命整理自己的思维。

优施,你知道我为什么杀夷吾吗?

为什么?

我是为了奚齐--我的孩子能够掌握这个国家,如果这个孩子是你我的,那么他就完全是骊戎的血统了。如果是献公的,或是夷吾的,那至少有一半血统是骊戎的。我让他

来继承王位,你懂了吧?

优施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说:既然这样,那该杀的就不只是夷吾了,还有申生,还有重耳??

是的。

那就不可轻举妄动了。这需要计谋。

你说罢。

我们一起想,我的好公主。

优施想,一旦奚齐继承晋国,他优施在这个国家的地位,那将不可同日而语。

优施想到了献公身边的两位宠臣,这二位在献公身边,举足轻重,一言九鼎,人称二五。他们俩一个叫梁五,一个叫东关五。优施想通过二五,让献公除掉三位公子。

优施把他的计谋说与骊姬。并嘱咐说:办法由我和二五思量,你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对三公子,你对献公什么也别说,只是拉拢二五非用财物不可,这还需要你和你妹妹??明白吗?

接着说。

二五是好色之徒,且早已仰慕你们姐妹姿色??骊姬不等他说完即插嘴道:我明白了。

二五方面交给我了,说你和你妹妹对他们早已有意。但你记住,即使幽会成功,在一开始,关于四公子的事,也不应提一字。过一月后,再慢慢套出他们所知国家大事。你也应嘱咐好你的妹妹,只要二五说出了继承人,这以后的事,交给我好了。

有一天,二五问献公:

陛下以为曲沃之地如何?

那是我晋国宗庙所在之地,是晋国最初受封之地。

从军事而言,陛下您认为,曲沃的守卫,是否有粗心之处?

这是什么话?献公很疑惑,不懂二五用意何在。

年长的梁五说:

陛下,恕臣下进言:周围列强,最近到处用兵,陈兵边界,曲沃之地虽有我晋兵把守但亦有二处忽略,一是西北边境的蒲,二是西边的屈,蒲与秦接壤,秦,乃虎狼之国也;屈与夷狄相邻,历蛮荒之地。陛下若真看重曲沃之地,依臣下看来,还是不应忽略此二地的好。

二五之言,使献公沉思良久,终以为然:你们二人可愿分头守卫蒲、屈二地?

二五慌忙答道:

多谢陛下,奈何我二人之声威不足以守此二地,请陛下为社稷着想,另请高明。

既然如此,你们看谁合适呢?

依臣之见,公子重耳守蒲,公子夷吾守屈,则可万无一失。

那么曲沃呢?

曲沃乃仅次于国都之地,除太子申生,还能有谁呢?

献公采纳二五意见,命令公子三人各作准备,准备驻守三地,命申生扩大曲沃之地,辟为副都;命重耳与夷吾齐筑城郭驻屯蒲、屈,提防秦与狄。

申生听到献公命令,非常诧异,问父王:儿以为太子乃继承国君、承担国家重担之臣,应侍君侧,地方守备之任,应属大臣,今父王派我守曲沃,是何用意?

献公厉声道:

你岂不知曲沃是我宗庙社稷之地?

申生不语,领命而去。

优施把计划的进行情况说与骊姬听,并嘱咐骊姬,继续拢住二五,此二位乃计划之关键。如若二五倒戈,后果将不堪设想。骊姬深以为然。

正如优施所预料的一样,果然,有一天献公对骊姬说:我想立奚齐为太子,取代申生,怎奈重臣之中有人反对。

骊姬强压心中的狂喜,故作不解之状。

献公说:你对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不感到高兴吗?

骊姬小心地开口问道:不知重臣之中反对者是何人?

里克他们。

里克吗?我觉得他反对得有理,骊姬说。

我,您的贱妾,陛下,也认为废掉无过的申生而立奚齐,是不合乎道理的,尽管我看到陛下挂念奚齐,心中感激万分,但如果陛下强立奚齐,即使里克等不出面,人也以为是我从中作梗,陛下,这里请容妾进一言,如果您执意要立奚齐,我请先引颈就戮!

献公一阵激动,复又慷慨道:骊姬,我知你之心,对天可表,然我立奚齐之心不可变!

陛下,妾再不敢言它。

眼看着妙计正步步奏效,骊姬也很高兴。她仿佛看到奚齐在瞬间长大了,被立为太子,并且当上了国王,新的国号和纪年被绣在迎风招展的大旗上。

四、妙计又出

优施的关于申生会造反的预测,并没有那么简单地被他说中。

遭到骊姬蒙蔽的献公,尽管以奚齐取代申生之心没变,但申生在曲沃广施仁政,万民拥戴,且遵从献公号令,丝毫也不敢违背,使献公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废掉申生。

第一年就在憧憬与焦急的等待之中匆匆过去了。

第二年比第一年更急。

第三年也过去了,骊姬无法忍下去了。

优施,究竟要我等到何时呢?

不是要到四公子当上太子为止吗?

还要多久呢?

急不得啊,夫人。二五仍要拢络;如果眼下他们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过去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申生有里克和荀息那样的重臣,荀息不停地向陛下进言,要求申生还朝,但申生至今仍未还朝,全靠二五啊!夫人,要有耐心等下去,小不忍则乱大谋!

优施好言相劝,暂且稳住骊姬。于是又一年过去了。

这一天,优施匆匆来到骊姬处,急急说道:这一次得夫人亲自出马了。二五向陛下进言出兵东山,陛下拒不纳言。如果夫人终于能打动陛下,派申生出兵,则四公子之事,几近成功??骊姬不懂,遂问其故,优施答道:东山赤狄是强敌,兵强马壮,申生出兵,十有九败。如若申生战死,那是最好,否则,即使败而生还,也会被治罪。那样,就会被剥夺太子之位。

但如果申生胜而还呢?骊姬问。

如果那样,只有另出良策。

是夜,骊姬对待献公十分殷切,之后突然哭起来了,献公问其故。

我伤心已极。骊姬三箴其口,终于说。

有何伤心?

陛下的疼爱。

既是承我疼爱,为何又伤心至极?

陛下,臣妾一想起不久就难承陛下之爱,故而伤心。

又是为何?

骊姬沉吟良久,欲言又止,献公着急。

有话就讲,还顾虑什么?

陛下,贱妾可曾说过申生一句坏话?

没有。

陛下,贱妾纵是小心又谨慎,申生却依旧说我挑唆陛下,废他立奚齐,尚且,他传播谣言,说陛下因我之故而误国政??申生竟敢??陛下没有一丝觉察吗?重臣们一个个跟随申生,对陛下封锁消息,使陛下闭塞,人说申生在曲沃拉拢人心,在为造反作准备,将曲沃之地扩展成先前两倍??这些我知道,他果真在暗地里组织大军,以期造反吗?

这全凭陛下判断。

献公擦去骊姬腮边的泪珠,想了想,对骊姬说: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一切都在计划中,第二天,二五向献公说申生动向不明。献公听罢,当即传旨,命申生攻打赤狄。

大臣里克来见献公,认为太子出征不妥,谏劝献公三思,献公拒而不纳,于是里克又驰使告曲沃申生,建议逃跑,申生却说:即使父王有杀我之意,如违背父命,岂非大罪?只有出兵,战而胜之。

说罢号令全军,出兵赤狄,士气高涨。结果大破赤狄,大胜而归。

骊姬的如意算盘又落空了,越发焦躁,优施又劝道:夫人,且请不必急躁,你去向陛下提出,要荀息伴四公子,只要陛下答应,荀息不敢违抗,我这里亦有妙计,让申生疏远里克,这样申生便没有了基础??果然,荀息虽不愿意,也不得不服从献公之命。

优施自带酒去访里克,因优施是献公宠信的乐师,自由出入后宫,故不敢慢待,优施于席间说:优施只区区一介乐师,政纲治国之事一概不通。但我有一曲,献于大人,大人可愿屈尊事听?

里克欣然说:愿洗耳恭听。于是优施展歌喉:暇予吾吾,不如鸟鸟。

人皆集苑,己独集枯。

里克听到最后己独集枯时,忽然敛起了笑容,问这里什么意思,优施说道:大人,小的只是随便唱唱,别无它意。我是说百鸟向林,若有人独居枯木,还不如鸟呢。

里克听罢,沉默不语,少顷,优施告辞。

当夜,里克又派人偷偷请优施来府上,问道:白日乐师所歌,与我心有戚戚,乐师可愿详解?

既然如此,我就说说看。大人,儿子遭到国君的厌弃,其位即被剥夺,这不是枯木吗?正夫人及其子得陛下恩宠,这不是林苑吗?你我臣子,岂非飞鸟?

里克说:是。

如今陛下意欲诛杀申生,立奚齐为太子,荀息已离申生而伴奚齐去了。望大人三思。

乐师,我如今不效飞鸟,亦不愿随枯木而倒,我守中,可以吗?

可以。

优施的目的达到了。

五、玉石俱焚

献公在骊姬的怂恿之下,召申生还国都绛城,骊姬设盛宴款待申生,宴毕,骊姬邀申生到庭园亭中,骊姬说:申生,你可记得若干年前的今天?

申生避而不答,问:母亲,您叫我来,有什么事?

和从前一样,骊姬让申生坐在亭中长椅上,依偎着他。

当夜,骊姬枕边耳语于献公:陛下,臣妾实不相瞒,申生有狎母之举,今天??次日,骊姬让献公蔽于亭后密丛中,邀申生到园,不多时蜂蝶都聚集到骊姬周围,骊姬自赶不及,告申生:申生,快用长袖帮我。

于是申生挥袖驱赶,但刚一赶开,群蜂群蝶又至,申生围绕骊姬,挥袖不止,骊姬故作躲闪,献公见此,真以为申生行为不检,欲淫其母,故大怒,遣申生回曲沃。

原来,那天,骊姬发上涂了蜂蜜。

又过了一年,申生从曲沃归,以奠生母齐姜,将供来酒肉送至宫室。

骊姬在申生送来的酒肉中投了毒,若无其事地拿给献公喝。

献公按照惯例,将头杯酒浇洒地上,发现洒酒的地面起了鼓泡。

陛下,且慢!骊姬拦住献公,指指地下的气泡,叫来一侍女,吩咐她尝酒。

侍女中毒身亡。

骊姬又拿起一片肉喂狗,狗亦毒死。

骊姬大恸,哭道:

天哪!陛下何罪之有,只怪我和奚齐!不如让我们母子同去吧!

之后,抢一肉块,装作要吃下去,左右拦住,献公大怒,骂申生。

消息传至曲沃,有人劝申生逃跑,有人劝他造反,申生都不接受,他说:逃跑有何用?正以之谓我心有鬼!造反有何用?只谓我大逆不道!我要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也让父王睁开眼!

于是申生自缢而死,时献公二十一年十二月。

正当此时重耳、夷吾来京,闻听申生之死,都怕骊姬之手伸向自己,二人来不及见献公,便匆匆回蒲和屈去了。骊姬因此进献公谗言,献公信之,当即向蒲、屈派出了刺客。

重耳、夷吾不得不四处逃命了。

骊姬终于如愿以偿,奚齐,一个不明生父之人,终于被献公立为太子。

周襄王元年九月,献公在位二十几年后,死去。死前,献公召荀息等人,委以拥立奚齐之事。

骊姬扶献公之灵痛哭。奚齐在灵前,后为荀息,再后一点是优施和二五,骊姬旁为其妹,怀中抱一婴儿,献公取名悼子,为东关五之子。

忽然间,灵前黑影一闪,只听哎呀一声,奚齐倒地,气绝身亡。

杀死奚齐的刺客,是里克派来的,里克又进一步杀掉悼子,混战中,荀息死了,二五死了,优施亦不能生还,只剩骊姬姐妹二人。骊姬对侍女们说:你们逃命去吧,璧也好,玉也好,能拿走的拿走,拿不走的烧掉。

最后空空宫廷,只剩姐妹二人。

落日在高大华丽的琉璃顶变幻着最后几束光线,骊姬凝望着它,想起了很久以前大漠里那个血红的落日,和远远的,父亲的坐骑所发出的悲鸣。

她牵着妹妹的手,跳入身后的井中,长袖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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