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基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美国与中国,现在与过去她一直在找一个答案:我到底是谁?

3年前,这个美国味十足的黄皮肤、黑眼睛的姑娘踏上了来中国寻根的路。这是为了兑现一个承诺,她的美国养父母曾答应她的中国亲生父母,等里基18岁了,让她再回来与他们相见。

很多事情我渴望去了解,里基告诉记者,我想知道我的家人都有谁,我想知道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2005年,在她12岁时,里基的养父母曾带她来过一次中国。当时,养父母像在草垛里寻针样,费尽周折找到了里基的亲生父母。而最终相见时,差不多已把汉语忘干净的里基,形容她的中国父母为陌生人。

回美国的里基,带着一张生父吴金才送给她的一张vcd,里面有一首歌,《老鼠爱大米》。我的亲生父母和弟弟都会唱这首歌,应该比较容易学吧。里基用拼音把歌词记下来,回美国后,一遍遍学唱,不管多难实现,我还是爱着你。

2011年,里基终于要实现她18岁再与亲生父母重逢的梦想了。在机场,亲生母亲徐献珍不知该如何与自己的女儿交流,只是抱着里基呜呜地哭。旁边已经长大的弟弟,手捧着一束鲜花,腼腆地始终不敢把花递上去。

随着慢慢地成长,里基发现自己不过是众多被外国人收养的中国儿童之一。因为一些原因,他们自小遭到遗弃,其中大多是女孩。

在刚出生的几年里,里基像一个隐形人一样存在着。她的父母没有给她申报出生证明,没有上户口,而是想把这个名额留给一个男孩现在的弟弟吴超。大多数时间,里基被藏在家中,默不作声。

在关于里基身世的纪录片《里基的承诺》中,她的生母对着镜头回忆说:我们从未打算遗弃她,我们只能一直藏着。出门时,我们就把她装进一个大包里,一个人握住她的两只手,一个人握住她的两只脚,这样就没人知道包里面装的是什么。这样做很痛苦,我们也知道不是长久之计。_

最终,他们在深山找到一户人家,将女儿挂在一个光棍的生育指标下,并支付一笔抚养费用。可是,还是没能躲过计生干部的火眼金睛,里基被找到并强行带走,送到附近一家孤儿院。在她为数不多的儿时记忆里,里基印象最深刻的是,她曾经打翻一袋奶粉,因此遭到了严厉训斥,他们朝我吼,他们说恨我。

吴金才后来摸索到了孤儿院,去过好多次。有一次他被女儿认出来,女儿盯着他并朝他跑过来。在正准备把孩子带走时,被里面的工作人员发现:站住!吴金才只得放下女儿,自己一个人落荒而逃。

在里基看来,自己是幸运的一个,因为自己终归找到了亲生父母。但是据《里基的承诺》的制片人、美国米勒斯维尔大学的常昌富教授了解,这在庞大的被国外收养的中国儿童中,属于少数中的少数。在过去的十几年里,移居美国的常昌富拍摄了一系列关于被收养中国儿童的纪录片。

一个不知道谁是亲生父母的华裔女孩,曾回国寻亲。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中国人和我一样,我觉得到家了一样。她说,当看到一个年长的,就觉得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看到年轻人,就觉得他们是我的兄弟姐妹。

可当里基真正回到家乡,她发现在美国长大的香蕉人,并没那么容易融入中国的家庭。里基18岁来中国的夏天,基本上和妈妈住在一起。她和家人一起度过了一个多月的时光。而在长达一个多小时的纪录片里,里基从未正视过母亲的眼睛。

这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家庭。早在10年前,里基的生父母就已经离婚母亲因丈夫屈服于婆婆要他们生男孩的压力,拿刀捅伤了丈夫的肚子。你妈妈的脾气太暴躁了。吴金才对女儿诉苦。

可是2005年女儿回国时,已经离婚的两个人立即又走到了一起,就像平常过日子一样。里基和养父母回美国之后,两人立马分开。

里基的生母似乎从未从失去女儿的痛苦中恢复过来,她经常责骂甚至动手打里基的弟弟:如果不是你,你姐姐也不会丢我宁愿留着你姐姐,而不是你。弟弟吴超从小就出现自闭的倾向,不爱说话,有时候会摔东西,还曾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亲生母亲的执拗也让里基感到害怕。她在日记里写道:我怕妈妈也打骂我,虽然爸爸跟我保证妈妈不会动我一根手指头,但是如果有这么一天,我肯定二话不说,买最早的机票回家。

在她的潜意识里,美国西雅图的那个家才是她真正的家。这个家里还有另外4个姐妹,有两个也是来自中国,父母是比尔穆德和温迪穆德。抚养5个孩子成人,是件繁琐和艰巨的事,但在穆德夫妇看来,那是我们最大的乐趣,很多美国养父母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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