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鸣恩的传寄是英国贵族过去一百多年来被慢慢从各种各样现实的、政治有、经济的、城堡庄园中挤出来的必然结果。

即便是出席重大场合,韦鸣恩也极少在西装左上方的口袋搁条精心折叠的方巾。他的谈吐逻辑清晰、文质彬彬,但没什么英国上流社会的腔调,他从不把洗手间称为loo。

出身基督教家庭的华裔青年韦呜恩的起步,似乎都和传统的成功故事丝丝入扣。他被牛津大学录取,毕业后进入麦肯锡咨询公司负责风险投资。在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之前,这绝对是最有升值潜力的职业。但韦鸣恩的命运轨迹改变了,说这个出身底层的年轻人创造了历史也不过分。2010年6月,终身贵族册封仪式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举行。穿着红色勋袍的韦呜恩夹在一列白发苍苍的受封者队伍中,站在了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面前,等待她手中那把国家之剑轻轻贴上他的肩头,册封他为男爵。彼时,他33岁。

八个月后,这位英国历史上最年轻的终身贵族再次让人大跌眼镜。2011年2月的一天,韦鸣恩宣布,他在内阁办公室的工作时间不得不从每周三天缩短至两天,以腾出更多的时间去工作,补贴家用。

还向媒体坦陈,他们一家四口目前租住在伦敦一间政府公屋内,妻子是全职太太,全心照顾两个孩子。他的银行账户上,只剩下最后千余英镑。

这远比出身底层更能颠覆贵族在人们心中的形象,韦鸣恩骤然成为英国上下尽人皆知的最不可思议的贵族。

用一百年把平民变成贵族

这是个平民贵族的时代。韦鸣恩的传奇是英国贵族过去一百多年来被慢慢从各种各样现实的、政治的、经济的、城堡庄园中挤出来的必然结果。

1880年,宪法精神逐渐成为社会共识,下议院开始取代由世袭贵族占据的上议院掌握立法实权,大批出身工商业阶层依靠短期集聚的巨大财富,跨越了那条横亘了上千年的深不可测的血统鸿沟,被英国王室接纳为贵族。

此前,世袭贵族才是英国文学作品中的绝对主角,他们血统高贵而纯正,恪守烦琐的礼仪,珍视尊严与荣誉,拥有大片农庄与奢华庄园,却视追逐金钱为下流的行为。

但这种道德洁癖与纯消费的生活方式与时代已然脱节。一个最现实的利益考量是,党派需要通过加封新贵,争取那些出身平凡,却在仕途与商业上积极进取的资产阶级的财力支持,以获得最多人民的选票。

二战前,新封贵族已占据了上议院人数的一半(英国上议院也称为贵族院)。

1958年的《终身贵族法》让这个车轮再次稍稍提了一下速。世袭贵族的名额就此固定,新封终身贵族则不再世袭。贵族的衰落导致上议院的权限也不断缩水。上议院不仅不再能否决下议院提案,只保留了最长一年的搁置权,同时,上议院议员若想参与竞选首相或进入内阁施展政治抱负,必须先放弃贵族身份。

勋爵的前半生

1977年1月,韦鸣恩出生于东伦敦一处贫民窟,父母是来自香港的华人,其中父亲曾于基督教布道团任职。当时,这个日不落帝国引以为豪、经年积淀的低调保守的贵族气质已悄然发生巨变。

出现在上议院的终身贵族们,越来越多地活跃在政界、科学界、文艺界、建筑业、娱乐圈。例如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香港末任港督彭定康、电影人劳伦斯奥利维尔、因设计香港上海汇丰银行总行及香港新机场而声名鹊起的建筑师福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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