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好痛我在哪里呵昨晚睡在路上了吗。无所谓回家洗个澡再醉一回。
我是谁没必要知道。洗完澡去了公路旁那家熟悉的小摊。这家小摊倒也实惠300块够我吃点东西喝个烂醉身上的剩下的那点钱居然从没丢过。也算有点小幸运吧。呵幸运去它的幸运。
咦什么东西蹭我鞋一只狗我直接就是一脚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哼人都不配蹭我鞋你这狗东西算什么玩意。滚滚滚老板再来几瓶酒
嗯什么东西我睁开眼那只脏狗正在舔我甩手一挥那狗又灰溜溜地跑了。真晦气我再次从路上爬起来又回家又一个澡然后还是熟悉的小摊。老板酒酒酒
又什么东西居然又是你看我不打死你。我立马从路上爬起来随手脱下满身污秽的上衣对着它一顿乱抽。哼怕了吧别让我再看到你。滚滚滚我为什么傲慢很简单啊我可是亿万富翁这只破狗有资格蹭我上万元的皮鞋有资格舔我呸
我是不是破产了并没有我的公司利润连续创造奇迹两年。那我是不是失去了挚爱没有我的爱人正好端端地呆在家里摆弄着她上万元的指甲。那我到底怎么了没什么就是不开心。
我神经病不怕告诉你这路就是我修的可让我赚了不少钱。一亿两亿十亿记不清楚了。这小摊只要我愿意明天它就不在了。可是我终究还是不能拆它。因为我想在这里继续醉个十年八年的到死都可以。每天让那死老头子老板赚个百十来块。对那死老头子就是我爹。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那死老头子不认我了。去年工程结束之后见我就赶我走不走还拿棍子揍我。我一个亿万富翁怎么丢得起这脸可他终归是我爹我怎么能不管这个小破摊每天哪有什么客人我每天喝个烂醉然后甩给他300块他起码的生活能继续。为什么一定要喝个烂醉因为我发现只要我痛苦只要我伤心欲绝老爷子眼神才不是厌恶才不是污浊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生气。这足够了。真得足够了我钱已经赚够天天这样我也负担得起我只想陪着他换句话说陪他发疯。
我爹从小就很正直但也很穷。从小的苦日子让我很不服气可是我爹却很开心我打小就和他吵架父子俩经常像仇人一样但是不管怎么样那时候他眼神里透露得满满的朝气。后来我上了大学再后来因为成绩好能力强进入一个工程队做小领导。前几年毕竟新手跟着大领导帮他料理各种事终于三年后他下了台我接手了他所有的工作。不干不知道一干吓一跳油水居然这么大。两年后一个公路局某领导找到我说要和我干一票大的。我犹豫了但是想想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媳妇没有还没什么钱难道又要像我爹一样不可以我直接就答应了不想多想。那种人少的地方一般没人去的。后来我就带着我的工程队在众多强队竞争中毋庸置疑地夺了标。总工程费60亿差不多拿了一半这是他和我说得我也不清楚反正钱很多。
钱到手自然得挥霍。工作也扔了随便办了个公司交给基金会打理还需要我亲自赚钱利息都花不完。漂亮媳妇漂亮车子豪华游艇买买买别犹豫。我爹就是从那会开始不再和我说话。我觉得他疯了给他钱他骂我我对他好还不乐意疯子。我懒得理他后来他居然带着那些破衣服破碗从我的豪宅搬出去回到了老宅子我懒去找他还在我修得那条路旁摆了个小摊。走走走吧谁爱管你管你。可是还是那句话他毕竟是我的爹呀。接着就是上面的那一幕我每天都重复着老爷子还是没有一句话。我想不明白死老头子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赚钱不好吗那路怎么了不就是地基少了几十厘米么这种鬼地方会有4级以上地震就算有连人都见不到一个怕什么那个找我的公路局领导因为这条路还升了官呢每天和我称兄道弟什么事都帮我兜着。又没出事这个死老头子。
我们父子两个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倒也奇怪这老爷子的酒看着度数不高但是我没喝多少直接就睡过去了。好笑的是我的肝居然没有喝坏这死老头给我拿得酒居然是好酒这荒郊野地的他又没车哪里搞来的而且他竟然没有想过下毒弄死我新的一个月的第一天早上从路上醒来死老头子不见了我看见一瓶酒下面有封信老头子会写字肯定是找别人写的。
果然是找人代写的。他想说什么我看看。什么什么不可能。当年工程队最后一期末节的隧道塌方事故我母亲死在了里面从小只和我爹一起种地我有母亲我只有一个所谓母亲送得小铜锁我一直挂在脖子上。这个死老头子还会骗人了呀再说那次塌方是那个领导让我干得我给兄弟们打过招呼提前都跑出来了每人三十万虽然领导给了一个亿但是他们拿钱的时候把我祖宗十八代都感谢了个遍就差磕头了。现在想想还蛮舒服的那个领导教得真好。不对我好像记得黑子说过有个老女人说找我后来不见了难道是真的算了到这里我也不怕说实话当时确实死了一个女人但是没人来认她当时头和身子被一块大石头直接截成了两段我还记得她的脸但是我根本不在乎虽然血肉模糊那个老女人死去的脸上却保持着明显的微笑我永远忘不了那笑容有多么安详。
死老头子继续编我看你怎么讲。每年的毛衣对啊不是你给我买的么每年的鞋子上大学的生活费不是你给我的吗什么外出打工有趣这个死老头子。等等这里有副画还装裱过看不出来老爷子还玩这个就是一破旧的老画嘛等等我爹还有一个女的和我爹站一起的那个女人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像那个死去的女人不不不不不这不可能死老头子想骗我。不不可是她搂着得那个小孩就是我我认得出来因为有个一模一样的小铜锁挂在脖子上那个小孩就是我它到现在还在我脖子上他说这是我妈留给我的唯一东西。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我不要看下去了不爹爹你出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求求你你出来啊我声嘶力竭地大喊你他妈快出来为什么骗我为什么我像疯子一样喊着。
这时候那只脏狗又出现了。不过它这次没有蹭我也没有舔我它就看着我它的眼神为什么充满了怜悯你也配同情我我追上去要弄死它它立马躲开然后向着那个隧道跑去我就一直追追。到了隧道口它蹲了下来看着隧道我一把抓着它它居然没有躲着实惊了我一下可是我的怒气没消随即拿起一块路边的石头准备砸死它。
“住手畜生”这声音死老头子我顺着声音望去真是他真是他我直接冲了过去你他妈的骗你儿子你个混蛋我叫骂着他用力地给了我一个巴掌。我虚弱的身体直接摔在了地上。“照顾好大黄它是你妈在城里唯一的朋友。这条路不归路啊”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在那里会掉下去的你疯了别往前走了爹爹别走了那里不能去我给你跪下了别走了对对。爹站在那里别动别动。你为什么笑为什么不不不不不不不啊啊苍天不不啊不
我无力地哭着拿出塞在口袋里的信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不因为知道那是最后一个工程所以父亲决定让母亲去认我让我在拥有财富的同时拥有一个母亲做一个真正的人生赢家。啊我的嘶喊声响彻着整个隧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我彻底崩溃了整个人瘫在那里在那曾经母亲被分尸的地方。我不想活下去了我真得活不下去了。父亲母亲我来陪你们。接着我起身向父亲曾留下最后一抹微笑的地方走去可是那是脏狗却冲了过来死死地咬着我的裤腿我一次又一次地踢开它一次又一次用石头砸它它身上都是血但是它还是咬着我的裤腿。是你吗我的母亲我终于还是跪了下来抱着那只狗哭了一天一夜它静静地听着静静地听着最后死在了我的怀里像母亲死得时候一样血肉模糊却很安详。
三天后我回了家给了妻子一个亿让她自谋生路然后剩下所有的钱交给了一家慈善机构。写了一封信交代了所有的事情寄给了反贪局。
最后来到了那个地方一边喝着那瓶酒一边我用自己的血写了几个字在旁边的大石头上这一次我喝醉之后不要再醒来。酒尽我飞向了天空去寻找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脸上挂着笑容就像母亲死去时一样安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