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房子位于加油站后面前几年刚装修过三房一厅有厨房卫生间客厅很宽敞周围交通便利前几年还有些人租但奇怪的是房客都是不到一个月就要求退房最近两年已经无人问津。
小华是民生新闻社的记者他是个好奇心极强的年轻人随身总是带着笔记本和录音笔记录民间的奇闻异事。
小华脖子上挂着单反站在路边给这栋房子拍了几张写真但不知为何洗出来的照片总是布满了阴森森的气氛。
关于这栋房子为何租不出去的传闻有许多版本为了查明真相小华决定去采访房东黄婆婆。
黄婆婆今年八十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脸上布满了色素斑这会她正戴着发黄的老花眼镜坐在门口看报纸。
“黄婆婆您好吃过饭没呀。”
小华亲切地问候道黄婆婆扶着眼镜仔细瞧了瞧眼前的年轻人。
“哦是小王呀婆婆没有生病不用吃药。”
“......”
小华心想这婆婆真的上年纪了报纸的方向都拿反了。
“您好黄婆婆我是民生新闻社的记者小华我今天来是想采访下您。”
“哎小王呀婆婆已经吃过饭了是我闺女送的饭你自己吃吧啊。”
黄婆婆摆摆手推辞道。
“......”
小华挠了挠后脑勺心想还没开始提问自己就已经头疼了当了这么多年记者都是他把别人问头疼这么棘手还是头一回。
小华跟黄婆婆告别后拿出包里提前准备好的资料下一个采访对象是房客陈小姐。
“您好陈小姐请问五年前您在租这栋房子的时候为何不到一个月就要求退房呢”
“哎呀小伙子说来你不相信这房子半夜闹鬼每天过了12点钟以后就能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哭得特别凄惨我现在回忆起那哭声心里还发怵呢那会闹得我每天都失眠也不敢关灯睡觉奇怪的是丈夫却听不见说了他也不信还硬拉着我上精神科检查。”
半个月过去了小华又采访了好几个房客说的内容都差不多原来这栋房子租不出去是因为每天夜里闹鬼但每位房客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只有做母亲的才听得见半夜里的哭声。
小华寻思良久心想看来这栋房子会不会闹过什么凶杀案于是他想到了他的老同学刘警官。
“那会我才刚当上警察是个新人那个女人是上吊自杀的她的面容极其狰狞诡异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才能扭曲成那副模样真惨我看了尸体后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刘警官说完轻轻吐出乳白色的烟雾。
“我总觉得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冤情但上头把这件案子草草结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
虽然查出了些眉目但就像刘警官说的小华也总觉得背后还藏着什么为何一个母亲自杀听到的却是小孩子的哭声呢。小华翻来覆去睁眼到天亮心里像被什么哽住了。
第二天早上他四处打听最后终于查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小华来到医院跟一个年轻的护士说明了情况护士很配合告诉小华病人住在401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位中年大叔他的脸颊因削瘦而往里凹陷眼睛布满了血丝气色极其难看医生说他的时间不多了恐怕熬不过这个星期。
他便是那位母亲的丈夫叫陈宁
“医生说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跟你聊聊也无妨这件事在我心里压了很多年了。”
陈望着窗外萧条的景色树上最后一片枯叶飘然落下良久未说话。
“你可介意我从头说起”
他问道声音很微弱。
“当然不介意陈先生您慢慢讲。”
小华从包里拿出笔开始记录。
“十五年前我还是个水果贩子在乡下跟老婆种一些果树日子过得很清贫。有一年天上的雨下个不停连着半年都没几天放晴庄稼都被洪水淹死了水果收成也不好我家受老天庇佑没受到什么影响满林子依旧硕果累累那年青菜的价钱飚得比猪肉还贵我卖了一年水果就赚了几十万。第二年我和老婆商量用这笔钱加上贷款办了一家水果合作社往外地运输水果生意很红火没几年我摇身一变成了村里的首富呵呵......”
说到这陈笑得很勉强似乎很无奈。
“我和老婆带着四岁的孩子搬到县城里花大钱买了一栋房子。有一段时间我常常到酒吧谈生意有一次我喝得醉醺醺的吧台附近坐着一位妙龄少女她叫音在这附近上大学的在酒吧里兼职。那晚她坐在板凳上弹着吉他唱的是一首民谣歌曲曲名叫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但那晚我深深地被她的歌声打动之后每次去酒吧我都会给她送一束花逐渐地我俩就好上了我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我甚至不介意她吸毒发脾气的时候打我。不久我便跟妻子离婚房子车子什么的都给她了孩子最后判给了我。”
“唉......”
陈说到这又望向窗外眼神充满了悔意。
“我家孩子叫陈小美小美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四岁开始就会洗碗帮父母做家务我也很疼她她喜欢什么我都买给她我们处得很亲近可是当我把音带回家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变了成天动不动就发脾气甚至当着我的面摔杯子把我气死了但音总是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她常常走到阳台边上吸烟我安慰她她只是嫣然一笑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
“我固执地把音娶进了门刚开始小美整天吵着要回家我说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她说不是没有妈妈的家是不完整的她大声骂我是笨蛋色狼音阿姨只不过是嫁给了我的钱而已我听到这句话忍无可忍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我竟然打了她一巴掌......”
陈说到这哽咽了他伸手抹去眼泪深陷的眼窝火柴般瘦弱的手臂。
“小美后来逐渐变乖了我以为是那巴掌起了作用但那天之后我总感觉和她的关系越来越疏远她基本上不跟我说话后来我才知道是音背着我虐待小美她拿14厘米的高跟鞋虐打小美可我......可我却什么都没有发觉甚至觉得小美懂事多了自己活在幸福之中。”
“小美最后是被音淹死在浴缸里的。”
说到这陈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哭起来。小华也不知何时停下了手中的笔。
“音跪着向我求饶我举起右手想要打她可终究下不去手她的眼瞳充满了魔力我像发疯似地跑出门逃到酒吧里灌酒在天桥下睡了三天三夜。”
“之后我和音把小美的尸体埋在了一块正准备施工的土地向警察报了失踪案警察最终判定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没有深查下去。”
“那天开始音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她说她能听到小孩凄惨的哭声我以为是她心虚引起的幻觉但音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她有一晚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躲在门后边她说小美就藏在床底下小美藏在床底下一会又说小美正在洗手间你听到那水声没她正在洗澡她正在洗澡......她变得越来越疯经常虐待自己每天只能靠吸毒来缓解有时我半夜醒来会发现她蜷缩在角落里哭泣。”
“有天晚上音像被什么附了身一边发抖一边喃喃自语说其实她并不喜欢我甚至觉得我恶心她经常看到我都差点想要吐出来之所以嫁给我是因为她是孤儿院长大的受过很多苦所以从小就向往成为一个有钱人过上轻松的生活她说她很后悔跟我结婚。”
“第二天音就上吊自杀了她狰狞的面目我现在做噩梦时还会梦到五官都扭曲了。”
“后来我每天晚上都陷入噩梦的无间地狱小美向我求救的哭声音死时扭曲的面容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尸体和血红色的高跟鞋。”
“我的精神也跟着快要崩溃了最终决定把房子退了我听房东说之后的房客不到一个月就要求退房说是闹鬼半夜能模模糊糊听到小孩子的哭声。”
“我自己也被噩梦缠身至今生意上也跟着倒霉亏了很多钱现在还负债累累。”
“医生说我活不久了这些事至今像蜈蚣般缠绕在我耳边现在说出来轻松多了。小华记者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
小华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您讲陈先生。”
“救救我女儿吧把她从地狱里救出来给她一个舒适的长眠之处造一个墓碑每年的清明节给她送花她喜欢看书烧些故事书给她告诉他爸爸很内疚爸爸一直爱她好吗”
“嗯我一定会把小美从无间地狱里拉出来陈先生您放心吧小美在天堂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谢谢你小伙子你是个好人呀......”
陈似乎是疲惫了他慢慢闭上了眼睛不久心电监测仪显示的曲线慢慢趋向一条笔直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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