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鳖一”意为“铁公鸡”村里人的解释就是“尖儿尖儿得连一根汗毛也不舍得出。”

    一九八二年的初春农村正在进行着一场新政------分田到户。农民们便不再听从队长的生产安排生产队里催人上工的那口钟便不曾再响起。虽然没有队长的催工但是农民的干劲更足了春耕秋收、翻田施肥玉米、大豆、高粱蛙叫蝉鸣生机勃勃的景象带来了农民新的希望。

   卫军就是当时千万农业大军中极为普通的一位黝黑的肌肤衬得更加的强壮刚过四十的他每天起早贪黑翻田地、施大肥、播种子然后就和村里人一样企盼着下雨。

   有一年老天爷好像是给刚分过田单干的农民开玩笑在需要雨水的日子里太阳却每天高挂在天空空气中连一丝的水气也给阳光抽的干干净净剩下的不仅是热还有闷。庄稼卷起叶子显得苍白无力枝上蝉声也不那样的响了连贪玩的小狗也懒洋洋伸着红红的舌头爬在把掌大的树阴下一动不动。每天天将亮时到第二天的天将亮时田边唯一的几眼井的井栏旁总有几户人家在守着盼着白天和夜晚一样的安静偶尔会传出几声无奈的咳嗽声和田里浇地人的吆喝声。在这个“收成靠老天”的日子里风调雨顺成了农民对老天唯一的奢求靠抽井里的水来解庄稼的渴仅仅是对庄稼的点点慰藉罢了。

    太阳每天照样高高挂起村民们照样是不分黑夜和白天的在井栏旁轮着先前浇过的一点田地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饥渴。不知哪一天村里的几个上年纪的妇女们想出了好的“办法”------向老天爷求雨。

    求雨这种对雨水的渴求使求雨成为了当时最有效的也是最好的办法了男人们可能也在盼着她们能把雨求来就没人反对了在男人的默许下几个妇女各自回家烙了白面饼子。饼子有了算是给老天爷的贡品吧可只有贡品是不行的还要有“猪头”和香纸的这些就要每户来“捐”点钱了。于是组织求雨的几个妇女就开始挨家收香纸钱每家最少五角多者不限为了向老天爷表“诚心”几个巧嘴的妇女就会尽力说服人家多出点说什么老天爷在天上看着的谁家多出钱了到时就向谁家的田里多下一些雨让庄稼喝的更饱一些。大多的人家也说着只要够庄稼喝就行撑着了也不行就这样每家也基本上是按最低标准出的香纸钱。

   这次求雨唯一没出香纸钱的也仅仅卫军家了倒不是他没在家只是任几个妇女怎样的能说会道他就是“一毛不拔”妇女们说如果他不出钱就是没诚心卫军立马接上话说“你们求雨的时候就给老天爷说我不诚心下雨时不要让老天爷向我家的田里下都下到你们的田里。”就这样妇女说一句他接着对一句就是不出一分钱几个妇女看他是真的不想出也没了折就只好叫了他一句“老鳖一”。几个妇女虽没收到卫军的香纸钱求雨这项工作还是照样进行了也许老天爷真的发慈悲之心了求过雨的十多天后老天爷便一了一场雨这场雨也没向多捐了香纸钱的人家田里多下也没向卫军家的田里少下各家田里的庄稼一起喝着雨水一起生长着。村民的脸上也都有了笑容连连的说着感谢老天爷的话连连的盼着明年雨来的早一些。

   第二年照样是翻地、播种、盼着下雨照样是井栏旁等着妇女们照样是收着香纸钱照样叫卫军“老鳖一”。就这样过了几年村里没什么大的变化倒是“老鳖一”代替了卫军先是妇女们叫起了“老鳖一”慢慢的村里男人们也叫起了“老鳖一”再后来卫军也就习惯了叫“老鳖一”不管村里谁这样叫他他还是微笑着应着妇女们“求”的雨也没向“老鳖一”家的田里少下。

   转眼间到了八十年代末集资钻井、抗旱保田的口号叫响了各家三十五十的集了五眼井的钱请来了钻井队不到半个月井钻好了村里的妇女也不再给老天爷表诚心求雨了。“怪了原来田里有三眼井集资钻了五眼应该是八眼井现在田里怎么有十眼井怎么多了两眼井呀”村民一头雾水议论的时候你看我我看你莫名奇妙不得其解。老队长猛抽了两口烟不紧不慢的说“人家‘老鳖一’自己出钱钻了两眼井。”

   “‘老鳖一’原来是‘老鳖一’多钻的井呀那让‘老鳖一’家的田里多浇些水。”本来就不大的村里传出了阵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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