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三月的一天,方磊在人民政府民政局人员的陪同下,一行八人,两辆小车,徐徐地开进了孝感村。

方磊从车的尾箱搬上花圈,带上了鲜花,来到了白马潭边抗日英雄战胜、尉国这里,他一子扑过去,双手抱住墓碑,脸庞紧贴在墓碑的字迹上说:“爸……妈……算找到您们啦!儿子三石来看您们啦……”话还没说完,方磊是泣不成声。

方磊,五十八岁,中等身材,体魄强健,他穿的一身军装,根本上看不出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他是广州军区某集团军的一位师长。

他出生在河北高碑店的一个小村庄,乳名叫战三石。三岁那年,也就是1944年二月的一天,日本鬼子进村大扫荡,杀人放火,闹的鸡飞狗上屋,村里人都躲进了地道……

从此以后,战胜、尉国他们夫妻俩激发出了强烈的爱国热情,对日本鬼子的侵略行为是咬牙切齿:“我们一定要拿起枪,杀掉小日本,把它赶出中国去。”战胜的小叔是国民党部队的一位团长官,他们决定就带着不满三岁的儿子三石,投进了国军的部队。

半年后,战胜打仗英勇,有超人的智慧,他由一普通士兵提升为连长官,尉国从小就跟着父亲学医,她的医术有功底,就在连队里当了一名卫生员。后来,部队经常转战,移动性大,真是“铁打的钉,流水的兵。”他们考虑到三石的安全,为了三石的成长,就把三石托嘱给了昌平郊区的一位方氏老伯,就把战三石改名为方磊。

打这以后,战胜、尉国从来没出现过,这位方氏老伯是望穿了眼睛。

解放后,方老伯带着方磊,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成人。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对爸爸很孝顺。在家里帮着洗衣、做饭、喂猪,在学校里是刻苦学习,非常用功,成绩一直排在班里的前几名。高中毕业后,他响应党的号召,应征入伍,被分到了广州某解放军炮兵部队。

方磊到了部队以后,方老伯是寢食难安,他心中一直想的是战胜、尉国,他们是不是到了台湾?那时侯因政治问题,又不敢跟任何人说。有时侯闷在心里实在难受,就跑在大街上买包花生米,打点高梁酒,独自个喝闷酒……喝醉了谁也不知道。盼望的是战胜、尉国早日回来,我把儿子交给你们:“你们的三石,他是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还当上了一个军官呢!”

1970年秋,方老伯生病了,有两天滴水没进,叫邻居的刘婶给方磊发了一份加急电报。

方磊坐上火车,风风火火地赶回了家,给老爸带了吃的穿的一大堆,来到了爸爸的床前:“爸爸,我回来了,我把您送到医院去。”

“儿子,你回来了,我一点小毛病没事的,过两天会发好的。”

方磊把爸爸住进了医院,通过医生检查,他拿到的诊断书上写的:食道晚期肿瘤。这时,他全身的毫毛树了起来,好像一股阴风从身边吹过,凉到了骨头里,就差点倒在地上,顿时他泪如雨下……

十五天后,方老伯在病床上感到有不祥之兆,就对方磊努了一下嘴。方磊意思到了爸爸,可能是顶不住了,有话要说,他捏着爸爸的手,耳朵俯在他的嘴边:“孩子,我有一件事告诉你!”

“爸,您说,我听着!”

方老伯老泪纵横,微弱的声音说:“孩子,你叫战三石,你爸爸叫战胜、你妈妈叫尉国,是河北高碑店人。在1944年五月,他们参加国军部队一道抗日,到处杀日本鬼子。他们路过昌平这里,看我孤苦伶仃,身体还好,就把你托嘱给了我抚养,等战争结束了来看你,接你……不知道他们是否在台湾?我等着他们头发都白了,看来我这个样子,等他们是没希望了……”

“爸,您说话啊!爸,您……您说话啊!”

方磊的脸巴贴到了他老人家的鼻子上,看来是一点气也没有了……他老人家走了!还睁着大眼睛,微笑着……

他用手合拢了爸爸的眼睛:“爸爸,看来您真的是没等到人,死不瞑目啊!”方磊就扑到了爸爸的身上久哭不止,悲痛欲绝!

爸爸的骨灰盒安葬在村里北头墓园里,我不懂家乡的风俗,就小时侯看着人家这样做的,就提了个大茶壶,装满了水,拿了一个大馍,带上七七四十九天的纸,一起烧给了他老人家:“爸爸,孩儿不孝,也不懂旧俗,钱一起给您了,我明天就要回广州部队了,来年清明节看您!如果我找到亲身的爸妈,我一定带他们来上坟告诉您!好好的谢谢您!您安息吧!孩儿多跟您磕几个头!再见!”

从此以后,方磊一直在打听寻找自己的亲人,回到老家高碑店好多次数,通过地方民政局的帮助,他终于找到了爸爸、妈妈战胜尉国的下落。

今天是他们的祭日,也风和日丽,来到这里又听了他们杀日本鬼子的故事,也感到无比惬意。

朗头村、孝感村的乡亲们,听说是来个大军官,把方磊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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