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雪迷漫的远方,一座山峰似隐似现地高耸在半空。山峰顶端,有我军的一个哨卡。

10余名军人,正顶风冒雪,艰难地朝山峰进发。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什么鬼地方!路实在太险了,有些地方,仅可供一人侧身通行。山路上覆着雪,雪的下面,结着厚厚的冰。稍不小心,就可能滑坠。

上校在将军前面走着。遇到危险的路段,他先把脚踩实了,伸过手来拉着将军的手。将军是这一防区刚剐到任的负责作战的副司令员,他利用一个多月的时间,考察了辖区内的所有一线连队。今天,他率领部属前去的是防区内海拔最高的一个哨卡,仅有4名战士驻守。

早上,将军正在另一个-肖卡的战士宿舍。屋外,风嘶吼着,发出阵阵怵人的尖啸,还夹杂着雪珠和小冰块击打门扉的啪啪声。将军站起来,载上厚厚的皮军帽,扶正,发出了威严的命令:走,去看看!有好几个人围过来,面有难色地说:首长,路实在太险,天气又这么恶劣,下次吧?

将军没有言语,轻轻摆摆手,示意旁人走开。推开加了厚厚棉帘的门,雪雾伴着似乎可以渗透到人的每一个部位的风,顿时扑到将军的脸上,他打了个寒颤。出得屋来,他凝望着远处的山峰。上校走到将军身边,用几近请求的语气说:首长,您对哨卡战士的关心,由我负责带到,我这就去哨卡。但,首长,您上去,太危险了。为了您的安全上校是边防团的团长,从军21年的老兵了。长年的高原生活,使他的脸呈暗紫色。战士们成年在山上,他们更危险!你能去,我也应该去!将军拍拍土校的肩,走!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攀登,将军一行终于踏上了海拔5000余米的哨卡、。由于处在最高峰,,四周无一遮拦,狂风肆虐,雪拍到脸上像刀割一样。

3名士兵列队迎接将军。将军逐一与他们握手,又到宿舍、伙房查看了战士的被装和伙食。他对上校说:团长同志,这里太艰苦了,你要多关心。毕竟,就4个人。要尽一切力量,改善条件!

一名战士正在哨位上值勤。将军向哨位走去。风雪中,伫立着一名浑身沾雪、眉毛上结着白霜的战士。将军握住他的手,表示慰问。忽然,将军注视起哨兵。他发现,这个战士又黑又瘦,显得憔悴甚至苍老。他问:当兵几年了?5年。一直在这哨卡?以前在3000米的值勤点上。前年调来的。这么说,快3年了?3年还差3个月。

将军的脸色变了。他转过身,严厉地盯着上校,问:不是有规定吗?高海拔地区执勤年限规定!他,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上校嗫嚅着,盯了一眼哨兵,没吱声。

将军显然是生气了。他提高嗓门,问道:你就这么带兵的?让一个战士这么长时间在这儿执勤?嗯?!

上校没有正面回答将军的问题,轻声说:这儿的条件最艰苦,可总得有人来守

假如他是你的亲人,你会这样?!

上校还是没吱声。哨兵持枪立正着,张了张嘴,似要说话。上校瞄了哨兵一眼,哨兵把话咽了回去。此时,一名同是边防团的随员悄声对将军说:首长,他,就是团长的亲弟弟

将军惊愕地注视着上校,又望了望在风雪中持枪站哨的战士。俄顷,他把脚跟一靠,立正,缓缓地抬起手,向上校和他的弟弟敬礼。将军的眼中,闪着泪花。

众人皆举起了手。

风雪中,一群军人伫立在高高的山峰上,就如同一座群雕。远远望去,他们已与山融为一体,正支撑在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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