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佃农交给贾家的那份年礼体现着中国封建社会地主对农民的剥削。无独有偶,西欧的封建庄园里也在进行着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剥削,因而西欧的封建庄园常被称为领主的天堂、农奴的地狱。

封建庄园是封建主经营的大地产,在各国的封建社会中普遍存在过。西欧的封建庄园盛行于中世纪早期,即公元9至11世纪。它既是农业生产的基层单位,也是社会的基层组织。

公元9世纪,封建制度在西欧已经确立,封建统治阶级——国王、贵族、高级僧侣兼并农民的土地和农村的公有土地,成为大土地所有者,而广大失去土地的农民则沦为农奴。

西欧的封建庄园是一种典型的自然经济,领主和农奴的生活必需品基本上都由庄园自己生产,只有少数产品,如盐、铁之类才到庄园以外去交换,一般用不着货币。一般庄园都有城堡式的领主住宅、教堂和教士住宅,有农奴们简陋的茅舍,有加工麦子的磨坊、烘面包的烤炉、制造皮具的铁工房和酿制葡萄酒的酒坊以及仓库等。庄园的土地是条形的,分为领主自用地(通常是庄园中最好的土地)和农奴的份地。领主的自用地并不连在一起,而是和农奴的份地犬牙交错。耕地分为春播、秋播、休耕三部分,每年轮换一次,休耕地在当年作为牧场。

领主对农奴施以种种残酷的剥削。虽然法律明文规定:领主对于农奴的统治权是受着公民权的限制的,农奴的人力和生命受着国王的保护!但实际上,领主可以把农奴连同土地一起出卖或转让,可以对农奴施以种种酷刑甚至将其折磨至死。领主对农奴的剥削名目繁多,主要是榨取劳役地租和实物地租。

实物地租是相当繁重的。公元9世纪时,巴黎郊外一份地产记录的规定充分证明了这一点:领有份地的农奴除了每周为领主服3天劳役外,一年当中还得向领主缴纳半头公牛或4只公绵羊、4个迪纳理(1个迪纳理约等于1/10克黄金)的人头税、5个牟底(1个牟底约等于250升)的谷物、非领主森林所产的木板和板块各100块、6只生蛋的母鸡等等。每逢节日和婚丧嫁娶,农奴要给领主送礼,而且条件十分苛刻,比如有的地方规定:农奴送的小鹅如果“吃草的时候趴在地上,样子十分难看”,就得退回重送,农奴送的母鸡它必须“在平地上能飞到凳子上”,如果被怀疑有病,也得退回重送。农奴在自己份地上劳作的时间并没有保障,因为领主除了榨取繁重的实物地租外还有沉重的劳役地租。农奴一个星期要有3至5天用自己的工具无偿地为领主耕作,余下的时间才可耕种自己那块从领主手里租来的份地。农忙的时候,农奴要连续多天为领主干活,“甚至让自己成熟的庄稼浸在雨水中也得去给领主劳动——搬运、耕耘、播种、收获”。平时,农奴还得为领主砍柴伐木,修路建屋,巡逻守卫,甚至夜间驱赶青蛙,使领主得以安眠。

领主还利用设立的酒坊、油坊和面包房吸吮农奴的膏血。领主蛮横地规定,农奴不准用自己的磨盘磨麦子,不准用自己的酿器酿制葡萄酒,不准用自己的炉子烤制面包,所有这些用具都得使用领主的,而每用一次就得纳一次税。

苛捐杂税之中还有所谓军器税,领主往往借征收这项税款为名,索取农奴最好的马匹或其他牲口,如果没有,则取走一件最值钱的东西。

除了领主的剥削之外,天主教会对农奴的剥削也十分残酷。教会规定,农奴必须将自己收入的1/10缴给教会,名曰什一税。实际缴纳的往往不止1/10,达到2/10或3/10,广大农奴不胜负担。

农奴终年劳动,为领主做牛做马,而生活十分困苦。他们住的是低矮的茅草屋,而且往往还要兼作牛棚、猪圈,人畜杂居;穿的是破衣烂衫,很多人冬天没有棉衣御寒,最多加件外衣,用绳子往腰间一束;吃的一般是麦糊或燕麦粥加一点盐。农奴没有受教育的权利,他们甚至连结婚的自由都没有,领主把男女农奴都看作是自己的财产,如果妇女嫁到庄园以外去,那么领主就少了一个剥削对象。因此,妇女要和庄园以外的人结婚,必须事先得到领主的同意,而且还须交付一笔领主认为满意的赎金——外婚金,作为“补偿”。

领主及其家属饱食终日,挥霍无度,想尽方法寻欢作乐,而农奴却要遭受如此大的剥削,领主把自己的欢乐完全建立在农奴的辛勤劳动之上。

领主们往往有许多的庄园,尤其是那些大领主有几十个甚至成百上千个,它们分散在各处,相隔很远。因此领主经常带着他的家属及随从,像一群蝗虫一样,从一个庄园吃到另一个庄园,尽情挥霍。

平时,庄园的具体事务是由一批庄吏管理,庄吏又有庄头、管家、总管之分。庄头管生产,分配生产任务,并进行监督;管家代表领主,主持庄园,征收租税,处理纠纷;总管位于若干管家之上,代表领主每年巡视各地庄园,稽查帐目,处理司法案件。这些庄头、管家、总管与领主狼狈为奸,竞相残害农奴,有人揭露说:“如果领主叫杀头,管家们则吩咐剥皮。”

领主和庄吏为了维护对农奴的统治,无止境地榨取农奴的血汗,在庄园里设有法庭,并豢养了一批警察和反动武装。庄园法庭由领主及其代理人担任法官,另有陪审员若干名。陪审员名义上由农奴中间选举产生,实际上全都由领主操纵,充当领主的工具。陪审员若不听从领主的摆布,就要受到制裁,甚至财产也被没收一空。农奴如果向庄园法庭告发领主,那“只能是向领主告发领主”。结果,被告逍遥法外,作为原告的受害农奴却轻则遭到罚款、鞭笞,重则被投入监狱。因此,广大农奴是有理无处说,有冤无处伸的。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广大农奴采取各种方式,反抗领主残酷的经济剥削和政治压迫,他们公开申明:“我们是自由人,我们要做自由人。”

领主们也害怕农奴的反抗,他们为了麻痹农奴的斗志,便借助反动的天主教会作为精神工具。中世纪早期,几乎每个西欧人都是天主教徒,否则在社会上便没有立足之地。因此教会往往用开除教籍来威胁农奴,胡说什么一个人如果被开除了教籍,就意味着成了上帝的弃民,死后也就别想升入天国了。但是,广大农奴针锋相对地回答说:“即使堕入地狱去,也胜似忍受那些贡赋的压迫。”表现了农民阶级敢于藐视上帝的革命精神。

因此从公元9世纪中叶起,西欧连续爆发农奴起义。比如,10世纪末,法国诺曼底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农奴起义。11世纪30年代,法国布刘塔尼的农奴又揭竿而起。这些起义打击了封建领主的反动统治,推动了社会的向前发展。

农民起义此起彼伏的打击,西欧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城市的兴起,货币与商品经济深入农村,逐渐瓦解了庄园的自然经济。因此,西欧的封建庄园日趋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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