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的天气中很热,在拉萨驱车前往纳木错的途中,吃过午饭,我妻子脱去外套只穿着短袖T恤上了车。看见导游小陈已经早早地等候在车上,妻子打招呼说:“小陈你吃过了?你看我都吃得热了。”我调侃说:“你是吃得热了脱衣服,而刚才在餐厅,小陈则是脱了衣服去帮我们抢饭抢菜!”小陈笑了:“叔叔真仔细!那个细节你也注意到了?”
商界有一句老套了的俗语叫做顾客是上帝,用某些地方的方言说白了就是顾客才应该是大爷呢!我以为,看一个地方的旅游市场是否成熟,那就要看游客在旅游中所处的地位。比方说,陈导就是把游客当成大爷来遵从着的。也有一次例外,那就是陈导忽悠我们去参加林芝的两个自费景点。据3位上海籍散客在拉萨询价,当地旅行社报价是,从拉萨来回林芝的那两个景点人均1000元,这其中还包含着我们团费里已经出过钱的林芝住宿两晚以及卡定沟或秀巴古堡的费用。而陈导及其出团单的报价则是仅仅那两处自费景点就需要人均1260元,最后的优惠价还要人均1200元。不过,陈导还是主打亲情牌的,她对我说:“叔叔你的年纪与我父亲相仿,你就那个那个那个什么一点么……”陈导显然不是我们团队里的大爷。
前面的帖子里我曾提及,我们的旅游大巴上有一位随车警官。从拉萨至林芝来回3天中,以及从拉萨来回纳木错、羊卓雍错的各1天里,总之是除去在拉萨市内的那1天,他都如影随形地与我们呆在同一辆车子里。途中,陈导曾经发问:“大家是不是感觉特别安全哪?因为自始至终都有警察在为我们保驾护航!”我说:“感觉并不好!正因为这样的安排,我才感到治安状况堪忧!”
陈导立即打断了我的话头说:“请注意你的言辞!”她不让我继续说下去,明摆着是怕警察不高兴。我其实是对事不对人的,我们车上的警察其个人还是温和的。只是那警官不拘小节,车厢里明显地标注着3个标示,即“请系好安全带”、“禁止吸烟”和“请勿乱丢垃圾”,那警官在车厢里吸烟无数次,有来自余姚的阿姨集体劝解说“不想吸二手烟!”也是劝解无效。有一回为了用车上的水桶派别的用场,警官就拉开车窗,哗啦啦将半桶水倒到窗外的公路上去了。突然而降的天女散花也不知道洒落到哪些幸运者头上去了!
后来经打听才从导游口中得知,警官在车上不是要保护我们游客的,而是实时监视,监视来自新 疆、香 港、澳 门等地的人士“有从这些地区来的请自己主动说明,免得闹出不愉快!”好多好多次,警官收齐了大家的身份证,每到一处检查站就要下去核对游客身份信息。眼见得警官在车上不是服务于我们,熟识了以后,就有余姚阿姨们打趣:“警官你是出来采花的吧?”警官也随和:“是出来采野花的!身边的花儿不采。”也许是警官年轻还未成家吧,有一次在路途中他的手机不间断响起,听得出来那不是家眷打来的,而是有小弟兄请他当晚喝酒去。他这边捣糨糊回复“还有30分钟下高速!”、“还有20分钟下高速!”、“还有15分钟”、“还有10分钟”、“还有5分钟下高速!”,途中他还想换一辆旅游大巴走近道,但很快就被人家驱赶回来,因为那辆大巴上的警官说:“你以为我们车顺道啊?还不如你们车子便当呢!”
警官那晚应该喝了不少酒的,第二天我们全体乘车前往他家的小区门口去接他,通过导游电话询问,得知他还在云里雾里的梦想里遨游呢。那一回警官迟到了,警官在途中的几个果蔬采购点还专门让停车做他自己的采购,大家也就没有计较。就此看来,随车警察是不是我们车上的大爷呢?还不是的。
在全部的行车过程中,坐在司机李师傅身后的陈导一直都在不停地与司机说着讨好的话,坐在司机右后侧的警官也如是。陈导时不时地将好吃的伸手塞进司机的嘴里,警官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顺从着司机话题:“你问英国脱欧是咋回事?”警官说:“就好像中国或者印度要想脱离亚洲,这现实吗?”有游客问:“从我们下榻宾馆去布达拉宫有多远啊?”游客应该是在问导游。可是李师傅立即回头抢答,他在与导游以及警官说话时也是如此,回头的时长常常超过3秒钟,此时他说:“从宾馆到布达拉宫打的10元钱!”他就是不明说距离,因为他的口头禅是“我就是为人民币服务的!”殊不知我们缴纳的团费里早就出了应该出的人民币了。李师傅接着说:“你们谁出10元钱,我就拉他去布达拉宫,你们打的也是出钱,给我也是出钱!我就喜欢为人民币服务!”
在七彩藏地天珠博览中心指定购物点,我和妻子按照规定的1个小时逗留时间还稍稍超出了10分钟,我俩走到出口外边,看见其它的大巴都有司机开门并坐在驾驶员位子上侯客。只有我们的藏AL5129还关着车门,我俩于是再到进口处的狭窄的屋檐下避雨并耐心等待,我们以为司机可能在里面专门的休息处喝茶呢。又过了一会儿,陈导也出来了,看见我们一些人几乎就在淋雨,陈导就冒雨跑去敲击、敲开了车门。我们众人快速跑过去登车,有人感叹:“好大的雨啊!但愿一会儿到了景区天气好了。”陈导突然用右手食指竖立在唇边示意说:“嘘……说话声轻点!司机李师傅在后排座位上睡觉。”
众人好生疑惑,我就脱口而说:“我终于明白了,在我们车上司机就是大爷!”联想到第一次登上这个大巴时司机就宣布:“谁也别弄脏了我的车子,要是都做到了,我也会好好开车!”那时他的口吻就是毋容置疑的。
此时我的语音不大,但李师傅一下子就从睡姿中蹦了起来,他说:“在布达拉宫出来你俩找错了停车场,我就不同意导游说的过来接你们!因为你俩不去自费景点!”他还在耿耿于怀呢,他接着说:“操你个妈妈的!我就是为人民币服务的!”接下来他的语言就更不堪入耳了,我都不好意思重复了。其实,司机他在车上开车时吸烟总共不会少于3次,包括他经常习惯性地回头跟导游、警官说话,为了让他不至于因疲劳驾驶而打瞌睡,大家也都能忍且就忍了。可他还是不依不饶说:“你们说你们那里出长途会有两名驾驶员,但你们出的钱够吗?说我也在车上吸烟,你们都看见了吗?”他的意思是叫人为他伪证,还别说就有人伪证了,坐在我旁边的余姚籍阿姨大声回应:“没看见司机开车吸烟!”其实,对于在车厢里一直都在吸烟的警官提出异议的也就是她们余姚阿姨。
“谁不同意我为人民币服务,谁就给我滚!”面对李师傅暴怒的状态,大家都不声响了,因为大家都怕行车不安全啊。
“为了方便大家在西 藏的旅游,我现在请李师傅播放有关藏传佛教的录像片!”说实话,看了那个录像片后我心里老大的不舒服。“是不是因为宣传了唯心论?”陈导问。虽然我是唯物论者,但我也不强求唯物论的唯我独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不过在那个录像片中,竟然将达 赖作为正面人物出现,甚至对于白教转世灵童的认定批准,该片中竟公然将达 赖与我国中央政府相提并论。我还是低调处理此事的,我对陈导说:“这样的片子,在审查时应该是过不了关的。”
事态还在发展,到了拉萨郊外的氧气推销点时,停在我们旁边尾号为3538的大巴车上火冒三丈地冲下来一位女性导游,她指着一位据称是来自北京的从事政法工作的游客说:“你说你支持班禅而反对达 赖,那么你就不该来西 藏旅游!你说你看到录像片有问题而随车警官不管,警官都不管,你管个啥!”导游接着就说与他们车的司机听,司机全然一副黑帮的做派说:“谁?把他找出来叫他滚!”又是一位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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