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我在巴县仁流公社土岩大队破石缸生产队插队落户期间安排我在山上修水利当爆破手在水库大坝的右侧端头有一所小学校所谓小学校实际上就只有一个老师在一个四面通风的草席棚子里给二十来个小学生上课。

这位上课的老师我们过去都认识他一见到我就问道“能不能给孩子们讲一节课”我很为难地说“我从来没有给孩子们讲过课不知道该讲些什么”这位老师思索了一下就说“你给孩子们讲一堂图画美术课吧”

我的天哪你这不是安了心的要是赶鸭子上架硬逼着我出洋相吗但又碍于熟人熟事的实在抹不开情面只好硬着头皮信手拿着一个没有盖儿的粉笔盒走进了这个四面通风的棚子里站在讲台上忐忑不安地面对那二十来个小学生开始给别人家的孩子们第一次讲课。

我定了定神右手在粉笔盒里掏出半截粉笔转过身去甩了甩手臂在黑板上先画了个人字形在人字形的下面填上一笔变成个小山峰。再画几个大小不一的山峰山峰半山腰处用粉笔填上两条弧线构成盘山公路在公路上填上小小的几个长方体再涂抹几笔变成了盘山道上的卡车。我在讲台上一边画着一面给讲台下的学生们讲着。

他们拿着铅笔在一张白纸上模仿着我画的样子认认真真地一边听一边画着。从卡车讲到交通工具由交通工具讲到城市里的交通再讲到城里的公共交通汽车和电车。还有人行横道线和慢车道……

在课堂上我就这样一边讲一边用粉笔在黑板上信手构画着。这些学生从来没有离开过大山。对外面的事物一无所知我自己都感觉到因为没有备课我在课堂上讲的内容是乱七八糟语句不通语无伦次的。既没有重点又缺乏连贯性和逻辑推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我自己都说不清我讲了些什么但这些学生们却听得非常认真。看着这二十来个小学生天真无暇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我。屏住呼吸听我向他们讲述着大山以外那神奇的世界。我的心灵上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那以后我对老师这行列有了认识一次偶然的机会当上了山村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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