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从家里出来扔垃圾的时候看到一个骑电瓶车的中年男人突然就停下车和走在桥上的另一个中年男人打起了招呼。
我把垃圾扔进垃圾箱转过身来就看到这两个中年人都忙着从兜里掏东西我知道他们是在掏烟。然后两个人互相客套着说抽我的抽我的。于是乎两个人交换了彼此的烟又寒暄起来无非是“好久不见了啊”、“你最近在干什么啊”等诸如此类的话题。
我看着他们笑笑心里有一种恬静。
如果是在城里他们或许就交错而过了吧刚看清楚头盔下那张熟悉的脸庞想要停下来聊两句也许那是相遇在红绿灯闪亮的街头当绿灯亮起的时候他们必须要分道扬镳了也许是在人行道上相逢可城里的街道上不能放肆地抽烟的男人之间没有了烟的传递似乎也少了一点人烟的味道或许是在超市里相逢可刚聊了两句就会被老婆或孩子拖走去看某样或心仪的或打折的物品只能匆忙地说着有空来玩啊打我电话啊而事实上这个有空这个电话也许要等到很久以后的再一次邂逅……
转过屋角回头看看这两个中年人仍在聊得不亦乐乎。不知道他们会聊多久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想着要把烟头扔到垃圾箱里可他们是不介意的或许不经意之间就往地上扔了。不是不讲卫生而是已随意成习惯。好久不见的快乐比烟头扔在哪里要重要得多了。
其实这样的情景在小镇是经常会遇到的。
记忆中除了出外求学的那几年似乎从未曾离开过广陈。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广陈人已习惯了远离城市的喧嚣习惯了在这个小镇上那种悠然自得、宁静淡泊的生活。
说实话和东边的新仓、北面的新埭、南面的黄姑等乡镇比起来广陈似乎没有太多拿得出手的东西。厂房算不上林立市场不怎么繁荣街道不大整洁晚上几乎就没什么人连出租车司机也觉得到广陈跑一趟不划算因为几乎拉不到回头客。
可是在这里长大的我却喜欢广陈因为这个平凡的小镇有一种平和的人烟味。
快走到家门口西隔壁马家阿婶又开始唠叨了哎呀跟你说的扔前面的垃圾筒里就好了有人会收拾的。你也真是的走过去多麻烦
我笑着说没事的婶娘我吃过饭走走也好的就这么一点点路。你早点吃饭啊别饿着肚子了。
虽然每户人家前都有一个小小的垃圾筒可我总喜欢把垃圾扔到河对面桥边的大垃圾箱里。而几乎每次马家阿婶总要跟我关照让我扔前面的小垃圾筒里怕我走着累着麻烦着。
阿婶开始吃饭了我家的狗狗朵朵照例马上跑过去蹲在她面前等着。于是阿婶自己吃几口就朝地上抛一口饭或一根骨头或一小块肉什么的还会跟朵朵说话乖啊给你吃东西要看家哦
看到有吃的自冷空气来的那天开始赖在我家不肯走的那只小奶狗小花花也赶忙跑过去扬起它的小脑袋看着阿婶喂。这两天它似乎跟朵朵也混熟了于是乎一人两狗就在阳光下开心地吃着午餐。其实我已经喂过了可是乡下有句话叫“隔屋头饭香”用来形容小孩子的嘴馋原来用来形容狗狗们也是很适合的。
我把几个快递包裹的纸箱子拿出来放在阿婶门口说“婶娘这些垃圾你帮我处理下哦谢谢了。”
“哦好的好的你不要了我就放着吧。”阿婶笑开了口。阿婶是勤俭的人见不得一点点的浪费。
再西面的屋子也是马家阿婶是我自小就熟了的我也是称之为婶娘。开了一家小商店卖一些日用品不是为了挣钱养自己儿子都很有出息只是不干活她心里会不舒坦。
两位马家阿婶都已经有八十多岁了可身板还是很硬朗在屋前屋后种了一些菜于是一年四季我总能吃上一些应时的新鲜的蔬菜。隔壁的阿婶甚至还在几个盒子里种了蒜葱什么的放在我家场上我也不嫌那些盒子脏或破旧因为蒜葱都生长得好好的想加调料的时候随手掐就是了那是阿婶的心意。
偶尔烤箱里烤着甜甜的红薯有时桌上那一盆绿绿的豆苗或青菜或秋葵什么的那些都是两个阿婶亲手种的没有打农药有的就是浓浓的人烟味。
这样的一个小镇这样浓浓的又平和的人烟味是很多在城里的人尝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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